被陈峰问到这个,周哲瀚的头颅高高昂起,自信的笑容重新出现在脸上,说:“正是。”
“那还真是巧了,十年前,我曾在斯坦福读过三年的金融学。”
陈峰淡淡的说着。
“三年?”
周哲瀚微微一愣,随后脸上出现一抹狂喜,因为他抓到了陈峰话语中的漏洞,说:“怎么是三年?斯坦福的大学学年制不是四年吗?难道说,你的学历造假!”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喊出来了。
因为陈峰之前咄咄逼人的态度,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陈峰话中的漏洞,岂能不反击过去?
“这……”
“学历造假?那他的身份……”
“何总,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一下,所有人都用着质疑的眼神看着陈峰。
陈峰不说话。
周哲瀚见状,更加笃定陈峰是说漏嘴了,冷声说:“怪不得我问遍了斯坦福的学长们,却都说不认识一名叫‘何家强’的,原来你是学历造假!”
“说,你为什么要冒充斯坦福的学生?还有,你所谓的华尔街第一个成为摩根大通合伙人的头衔,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苦心经营,步步设计你的人设,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只从一个学历造假,周哲瀚就问出一连串诛心的问题。
只要陈峰有一项答不出来,就注定要被钉在耻辱柱上,无法安全走出小渔村。
周哲瀚的操作很成功,陈峰一下成了旋涡中心。
就连牛根生,也都下意识的与陈峰保持距离。
“哈哈哈。”
可是,陈峰丝毫不惧,反而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
周哲瀚阴冷的看着他,咬着牙:“还是说,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糊弄过去?”
“我笑你无知!”
陈峰斩钉截铁的说着,周哲瀚脸色涨红,刚想怒斥,就听见陈峰用着讥讽的声音说:“斯坦福的本科学制的确是四年制,但是难道你不知道,只要修够了学分,就能提前毕业?”
“或者说,你的导师没有告诉你,只要获得导师的推荐信,就能报送到常青藤其他联校,研读硕士?”
“哎呀呀,难道说,你的硕士是自己考上去的,不是导师推荐?”
说到最后,陈峰的语气显得格外尖酸刺耳,周哲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开了染坊,煞是好看。
对于陈峰说的这些,他还真不知道,因为……
“我亲爱的周学弟,你怎么不说话?”
陈峰笑吟吟的说着。
“……”
周哲瀚咬着牙,一言不发,而周围的人看着他那古怪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很想一走了之,但他知道,今天一旦走了,再想回到这里,必然要花费数百倍的力气。
“周学弟,既然你我同为斯坦福毕业生,那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陈峰看着他,继续发起猛攻。
周哲瀚咬着牙问:“什么?”
陈峰说:“你还记得母校的校训吗?”
“啊?”
周哲瀚一愣。
“不记得了?”
陈峰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透着戏谑的说:“要不然,我提示一下?是‘Deisubnumineviget(她以上帝的名义而繁荣)’?”
周哲瀚露出苦思冥想的神情,不确定的说:“好像是……”
“周学弟是不是说,好像是普林斯顿大学?”
陈峰笑着说。
周哲瀚低头,不说话。
陈峰又说:“那是‘LuxetVeritas(真理和光明)’?”
周哲瀚呐呐道:“有点像……”
“这是耶鲁大学的校训!”
陈峰无情戳穿,周哲瀚脸色巨变。
“这些都不是,那就只能是‘Legessinemoribusvanae/Lawswithoutmoralsareinvain(毫无特性的学习将一事无成)’了。”陈峰又说着。
“……”
周哲瀚学聪明了,不再接话,而是愤怒的盯着陈峰。
“看来这也不是,因为这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校训!”
陈峰说。
咯吱!
咯吱!
周哲瀚愤怒的捏紧拳头,一双眼睛通红,恨不得一口气将陈峰吃进肚子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周学弟应该才从斯坦福毕业没两年吧,竟然把校训都忘了?斯坦福教授你知识,传承你文化,赐予你荣誉与地位,可你却遗忘了他的谆谆教诲,利用这座伟大的学校,成为你耀武扬威的本钱!”
“多么可笑与讽刺!”
陈峰侃侃而谈,言语间极尽挖苦与讽刺。
最后,他脸色一冷,说:“既然如此,那我这个老学长就再教你一遍,斯坦福的校训是‘DieLuftderFreiheitweht(自由之风永远吹拂)’!”
“……”
此刻的陈峰就好像是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对一个忘恩负义的叛徒,发出最强有力的控诉与指责。
周哲瀚终于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再也没有半点傲然。
牛根生暗暗诧异,被如此锐利且具有进攻性的陈峰,吓了一跳,这与他印象中那个侃侃而谈,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渊博形象,产生了巨大的割裂感。
他又看向已经无法昂首挺胸的周哲瀚,不禁为他悄悄捏了把汗,他光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就觉得陈峰无比犀利狠毒,那身处暴风中心的周哲瀚,所面临的又是何等恐怖的压力?
现在还能站在台上,已经算是心理素质不错了吧?
其实周哲瀚也快撑不住了。
他从未在别人身上,感受过这么恐怖的气势,哪怕是陆晋城也没有这十分之一的气势。
所以,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很彻底,甚至是可笑,毕竟在这之前他竟然还想妄图挑战陈峰。
他终究还算是个聪明人,在愣神一会后,对着陈峰恭恭敬敬的鞠躬,说:“何学长今天的一番话,彻底骂醒了我,我今后一定以更加谦虚谨慎的态度,来面对这个世界。”
“现在我感到身体不适,所以就先告辞了。”
在明知道不可为敌后,周哲瀚很聪明的选择了暂时躲避。
陈峰也不禁微微点头,还算是个聪明人,知道认怂。
可惜,他要在小渔村打开局面,就必须要踩着一个人的尸体上去。
所以,今天你走不了。
想到这,陈峰的目光变得越发锐利起来,说:“周学弟,请留步,我还有个东西,想请周学弟为我解答一下!”
咯噔!
周哲瀚脸色大变,身子微微颤抖,目光中满是求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