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的举动,自然逃不过老娘锐利的眼睛,但老娘却不怪两口子,反而对陈美娇的不满越发的多了起来,直接呵斥着:“你个傻妮子,这大冷天的,你带他出来干什么?要是冻坏了可咋办?还不赶紧抱进去!”
“他穿的厚着呢,冻不坏。再说了,这都说天大地大,娘舅最大,他舅舅来了,他这个外甥肯定得跟舅舅说声新年快乐啊,以后长大了,这逢年过节的还得给他舅舅买酒喝呢!”
压岁钱没到手,陈美娇怎么舍得带孩子进去,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是义正言辞,竟然让人挑不出刺儿。
然而,陈峰根本不吃这套。
上一世,他不知道见了多少这种打秋风的穷亲戚,有几个在他身上讨到好了?
他的钱再多,也得他愿意给。
不然就得问一句——我家祖传算命的,请问您算什么东西?老娘见陈峰这态度,也知道陈美娇讨不了好,直接呵斥着:“这死妮子,一点儿话都不听!你不抱进去,我给你抱进去!”
说着,就直接把孩子从她的手里接了过去,抱着孩子走了进去。
陈美娇顿时傻了,心里不忿的想着:儿子是亲儿子,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了?偏心眼!
看陈美娇吃瘪的样子,陈峰心里一阵过瘾,暗暗对母亲竖了个大拇指,他也对陈衣衣说:“衣衣,咱也进去,这外面冷,别冻坏了。”
说着,一家三口提着东西走了进去。
为了东西“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陈峰还特意将东西放在了老爹老娘的里屋。
陈美娇见了,暗暗撇撇嘴,心道,就这点东西,谁看得上?
实际上,从一开始,她就不停地打量着陈峰带来的那些东西,尤其是看到了茅台酒和一些补身体的名贵中草药,心里有多馋就她自己知道了。
走进了房间,依旧觉得冷的慌。
安阳虽然算北方,但不够北,也不够南,所以既摊不上南方温暖的冬天,也轮不到北方家家户户都在用的暖气,实在是尴尬的一批!
过个冬全靠一身正气。
陈峰忍不住问:“妈,这空调怎么不开?多冷啊!”
空调是陈峰买的,沈曼青送回来的,早早就装上了,可是这大冷天的,也不见老两口开。
老娘忍不住数落着:“这开起来得多费电……二妮子,把炉子生起来,一会儿就暖了……”
陈美娇撇嘴,说:“那炉子哪赶得上空调。”
陈峰虽然打心眼儿里就厌恶这个二姐,但在这点上,他还是站陈美娇这,附和道:“就是,再说了,不都跟你们说了,这煤炉子容易导致煤气中毒。”
说着,他直接打开了空调。
“你个小崽子,有钱了就能这么败家了?”
老娘忍不住抱怨着,但为了一家人着想,终究还是没去拦。
“……”
您这张口一个小崽子,闭嘴一个小犊子,到底是想骂谁?
陈峰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又抬头四处望了一下,没发现老爹的身影,问:“妈,我爸呢?”
老娘说:“上村头打牌去了,一会儿也该回来了。”
农村没什么娱乐的,尤其是这个年头,一群人大过年的除了打牌,就是打牌,连调戏个小媳妇儿都不行——因为出去打工的男人们都回家过年了。
陈峰又说:“大姐回来过没?”
老娘说:“你们姐俩不赶巧,她初三就去泸州了,说是店里过年要做什么活动,她得回去看看……哎,依我说啊,你俩这忙的是个啥,你过年去京城,她年还没过完就去泸州,这一家人凑的……七零八碎的!”
陈峰说:“这过年正是赚钱的时候,没办法啊。”
老娘哪会不知道这个,可还是忍不住抱怨着:“这钱赚的够花的不就行了?我就不说你了,可大妮子图个啥?我听她说,今年她又是拿工资,又是拿奖金,还有啥红的……”
“分红。”
沈曼青补充着。
“对,就是分红……”
老娘顺了口气,继续数落着:“这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八九千块一年了……你这小崽子也是,知道你心疼你大姐,可是哪有像你这样发钱的?依我说啊,这一年给个两千块就够多了!”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背的肉,又怎么能跟手心比?
老娘这是在替陈峰心疼钱了。
事实上老娘说的也不错,现在一年能整个两千块的工资,已经是高薪了。
听见老娘的话,陈美娇的眼睛都直了,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更是长盛不息。
陈峰将陈美娇的神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说:“大姐一个人带着俩孩子,用钱的地方多,不多给她点咋办?再说了,大姐虽然拿的多,可做的也多,不说现在年都没过完就回泸州上班了,就连平时都是十一二点才下班,七八点就又去上班了,才拿这么点钱,我已经觉得给少了!”
对于这个细节,老娘倒是不知道,也不免心疼起大姐了,说:“这么辛苦啊?”
“可不是咋!”
陈峰说。
陈美娇插嘴说:“要是一年能赚这么多,我也愿意这么辛苦。”
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峰看,似乎在说,我已经暗示的这么明显了,你还不赶紧开个口?
陈峰听后,嗤笑着说:“二姐,你不行。”
陈美娇不服气的说:“我咋就不行了?”
陈峰说:“二姐,你真不行。”
陈美娇越发不服气了,板着脸刚想训斥陈峰,就听见陈峰说:“妈,你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有一年我爸去抗洪,从地里抓了一条大鱼,大部分都卖了,只留下一段鱼带回家给我们姊妹们几个吃,我吃完自己碗里的鱼,非闹着还要吃,大姐咋做的吗?”
这话勾起了老娘的回忆,想了想才说:“还说呢,那时候你癞皮狗的很,吃完自己的鱼没吃够,就一直闹,咋说都不听,你爸气的鞋底子都抽烂了。”
“到了最后没门了,你大姐把她碗里没舍得吃的鱼,全扒给你了,眼巴巴的看着你吃,可怜毁人哩。”
陈峰听后,看向二姐,说:“那二姐当时你在干什么?”
“……”
二姐听后,脸色微微一变,低下了头。
当年陈美娇怎么做的呢?
她飞快地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鱼,然后在大姐把鱼弄到陈峰碗里后,从陈峰的碗里偷了一块儿。
为此,老爹大发雷霆,就差吊着她打了。
见二姐不说话了,陈峰这才冷哼一声,说:“所以啊,二姐,就算是一个娘生的,这人跟人还是不一样的!”
二姐低下头,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