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当看到日经指数死死的钉在38915点,许梦蝶的脸色煞白,大冬天的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可怕!
太可怕了!
一上午的时间,竟然涨了八百点,1.9%的涨幅,距离强平线只差0.1%。
这就是证券交易市场吗?
不,这是一个血肉磨盘,一个杀人不见血的血肉磨盘!
她之前只是跟着做了个顺风车,用最初的2.75亿日元,加上银行的6亿日元贷款,短短一个半月赚到了5亿日元,让她自信的以为已经完全了解股市了。
但到现在她才清楚的意识到,在证券交易市场,她连个小学生都不算。
不行,必须平仓!
哪怕忍受着巨大损失,也得平仓。
她站起来,近乎哀求的说:“陈峰,平仓吧,再不平就来不及了,你是个人才,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你错估了小本子的金融市场和经济形势。现在收手吧,虽然会损失不少钱,但以你的能力,想要将这些钱赚回来也只是一年的时间。没必要……”
“错估了吗?”
许梦蝶此刻的样子很狼狈,但实际上他也没好多少。
即便在已经知道答案的情况下,他抄起作业来多少也有点恐惧,毕竟谁也不知道历史会在哪个路口开个错车。
一旦上错车,就再也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看着一脸哀求的许梦蝶,他无力的笑着,说:“就算现在我想平仓也来不及了。”
“……”
许梦蝶默然。
的确,如果下午开盘还是这种势头,他们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就直接触发强行平仓了。
现在陈峰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一切如历史所发生的那样。
……
中午休盘,陈峰早就预定了一份豪华大餐,此刻大户室内,各种顶级食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但所有人却味同嚼蜡,吃不出半点味道。
如果下午不能翻盘,他们这趟小本子之行就要血本无归了。
13.79亿日元,990万美刀,四千万RMB!
无数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赚到的财富!
……
“哦,上帝,这小本子寡淡无味的食物我实在是受够了,还有这阴冷干燥的天气,和充满小家子气的各种设计!我想念纽约的牛排大餐,怀念波尔多的红酒,想念西海岸湿润的海风,快结束这该死的一切,让我回到日夜想念的纽约吧!”
二楼,交易所的大户室内,索罗斯吃着属下买进来的食物,嘴里不停地抱怨着。
他来小本子已经有半年了,对于小本子所谓的美食除了刚开始的新鲜感后,已经充满了厌恶情绪。
要不是在小本子的一切还没结束,他早就回到灯红酒绿的纽约了。
属下听着他的抱怨,早就习惯了,顺从的说着:“先生,要不要我从纽约请来一位主厨,为您专门做饭?”
“好主意!”
这个提议得到了索罗斯的赞赏,兴奋的说着:“第四大道的罗根餐厅的主厨做的牛排鲜嫩多汁,就请他吧,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数字,看在上帝的份上,就算是为了照顾我的胃吧,这些猪食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了。”
“好的,先生,如您所愿。”
属下恭敬的说着。
草草吃了一顿饭,索罗斯一边拿着手帕擦着嘴角的食物残渣,一边好奇的问:“我们那位‘盟友’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属下说:“还没查到他的资金来处,但根据我的估计,他的那份空单恐怕已经在上午火热的行情中爆仓了,被强行平仓了吧?”
然而这个答案却让索罗斯勃然大怒,说:“你估计?哦,上帝,听听你在说些什么!你估计?你凭什么估计?就算是上帝在没有确实的证据面前,也不可能给出这样的答案!”
“罗宾,你给出的回答我很不满意,没有让我看到你丝毫的进步!”
“抱歉,先生,是我的失职!”
属下早就习惯了他的行事作风,面对他言辞凶厉的训斥,没有丝毫的辩解,而是低下头承认错误。
顿了顿,他又问:“那需要我们再给这火热的股市浇上一瓢热油吗?我相信以他的资金量,只需要一点点的火星,就能将他烧的连渣子都不剩。”
索罗斯也相信这个推测,但他却没有同意,而是站起身来,走到玻璃前面,眺望着楼下正在吃饭的一群小本子,脸上露出深思的神情。
半晌,他才说:“罗宾,过来。”
“是的,先生。”
罗宾走了过来,站在窗前,随着他的目光来回扫视着下面的人群,却不知道索罗斯要让他看什么。
随后,索罗斯问:“看到了,罗宾?”
“什么?”
罗宾问。
索罗斯说:“看看那些人,看看他们的吃的,看看他们的表情,发现什么了吗?”
罗宾沉默,并没有发现什么。
索罗斯的脸上闪过一抹愤怒的神情,训斥着:“亲爱的罗宾,要不是你是我那姐姐的儿子,我早该让你滚回纽约了。作为我的助理,你太失职了。”
罗宾低下头,露出惭愧与愤怒的神情。
索罗斯像是没发现他情绪上的变化,或者说就算是发现了,也丝毫不在意。
他语气平静的说着:“罗宾,看,他们吃着廉价的饭团、面包、便当,但是脸上却流露出一种叫希望的狂热神情。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拥有着许多像你这类人都不曾有的东西——吃苦耐劳,极其偏执。”
“关于这一点鲁思·本尼迪克特在《菊与刀》中已经阐述的十分明白。所以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必须要彻底将他们打死,不能给他们任何一丝的希望,让他们在绝望的泥潭中无法挣扎,一点点死去。否则他们的狂热与偏执,会将我们拖向泥潭!”
索罗斯极其聪明,对于人性的把握十分清楚。
他在来小本子之前,就深入的研究过这个民族,恐怖的发现他们即便是遭受了两枚原子弹的摧毁后,依旧坚信着他们能取得胜利。
这是多么恐怖的偏执?
所以,他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忌惮与冰冷杀意,说:“出手吧,将他们彻底打死,不要给他们半点机会!”
“至于我们那位亲爱的‘盟友’,如果他侥幸逃过一劫,我想我会有机会亲自收拾他,让他知道想要坐我的顺风车,必须要支付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车费!”
说着,他嘴角微微瘪着,透露出强烈的不满与杀气:“真是个幸运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