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挥出去的板凳被陈峰拦下,从小把陈峰欺负到大的他哪咽得下这口气?
他狰狞着看着陈峰,说:“陈峰狗崽子,你敢拦我?!你是忘了我以前是怎么把你按在地上打的了吧?!”
他不说这个,陈峰还不气。
一说这个,那隐藏在骨子里的暴戾之气,瞬间提了上来。
脸上虽然依旧是云淡风轻,但眼神却多了几分令人畏惧的狠厉。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建国,淡淡的说:“谢谢你,让我又想起了以前你对我的欺负,这下我更有理由弄死你了!”
“弄死我?陈峰,你特么没睡醒吧?!”
林建国气笑了,他在村子里称王称霸,谁挡得住?
他用手戳着陈峰,不屑的说:“就你这怂样,还想弄死我?我弄死你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
“呵,还真是狂妄。”
陈峰笑着摇摇头,眼神中满是讥讽,淡淡的说:“你们林姓人在林寨作威作福几十年,也该到头了。”
“我林姓人在林寨作威作福几十年怎么了?我告诉你,我们林姓人不仅以前作威作福,现在作威作福,以后我们姓林的儿子、孙子,还得在这里继续作威作福!你能奈我何?!”
林建国嚣张的说着,只有了解历史走向的陈峰知道这话是有多搞笑。
不提已经过去快七年的83年严打,为了稳定社会治安,保证经济发展,两年后,也就是在92年,新一波严打就在眼前了。到时候像林建国这种村霸地痞,判刑的判刑,枪毙的枪毙,社会风气不知道好了多少。
更别说在往后的时间里,严打这个词已经成了老百姓最熟悉的字眼,几乎几年就要搞一次。
所以,就算陈峰不收拾他,林姓人的好日子也没多少天了。
然而,陈峰等不了两年,甚至两天都等不了。
“啧啧,好霸气的宣言,要是不知道,我还以为大清还没亡呢!”
陈峰嘲讽着说。
“你什么意思?!”
林建国冷声说。
陈峰看着他,说:“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干你丫的!”
碰!
他本来还在笑着,可随后忽然怒吼一声,整个人直接朝着林建国冲过去,当先一记撩阴脚踹在林建国的胯下。
“哎哟,我……”
林建国哀嚎一声,直接倒地了。
上一世的陈峰家境优越,从小就培养他各种体育运动,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自然不在话下,就算是在成为亿万富翁之后,他每周还会有固定三次的综合格斗训练。
虽然不敢说算是高手,但打三五个地痞流氓,还是不在话下的。
更别说他这还玩了手偷袭,还是最卑鄙、最无耻的撩阴脚了,没有任何男人能挺过这一招。
林建国倒地后,陈峰依旧没有放弃对他的攻击,一脚又一脚的踹了上去,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一脚是给我爸踢得!这一脚是为那年你闹洞房,欺负我媳妇踹的,这一脚是为你欺负我大姐踹的,这一脚是为了报三年前的仇踹的,这一脚是为了……”
他也不知道踹了多少脚,到了后面,连三岁时被林建国抢了一个蟋蟀的仇,也都翻了出来。
而在他毫不留情的攻击下,林建国无以支撑,起初还能破口大骂,到了后面就变成了求饶,而到了现在,只能发出一声声哀嚎声,具体在说什么,谁也听不清。
陈峰的忽然发难,直接将一家人都吓懵了,以至于到现在林建国快被打死了,他们才反应起来。不过他们也有些惊讶的看着陈峰,以前的陈峰虽然暴躁易怒,爱打架,但说实话打架的水平的确不咋样,基本上属于就算是偷袭,也会被人反杀的那种。
而现在的陈峰,不仅身手很好,下手也比以前更狠,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令人畏惧的狠毒,即便他们是亲人,也被陈峰这样子吓到了。
沈曼青胆子最小,连忙拽着陈峰的胳膊,说:“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峰子,随便打一顿就算了,真惹出事了你也得坐牢。”
大姐陈美凤也连忙劝着。
听见几人的劝阻,陈峰这才停手,对着地上不知死活的林建国吐了口口水,骂道:“呸!什么玩意儿,也配欺负我的家人!在这里教你一个乖,下次再敢欺负我家人,就不是这么打一顿了!”
“行了行了,出口气就算了。”
老娘在一旁劝着。
不过陈峰把林建国打这一顿,他们看的也着实出气。
“峰子,你快走,让他们姓林的人要是知道了,你可就讨不了好了。”
还是陈宝国人老成精,虽然出了这口恶气,但也知道陈峰算是惹下大祸了。
在整个林寨,只有他们林姓人欺负外姓人的时候,哪有外姓人反击的?
说来倒也可笑。
当强权成为习惯,反抗倒成了怪事。
“对对对,你爹说的对。”
“咱爹说的对,赶紧走,别从前门走,从后面翻墙出去,别让人知道你回来了!”
老娘和大姐这时也醒悟过来了,纷纷提醒着,甚至连正门都不敢让他走,就是怕被林家人撞上了。
窝囊成这样,也是能让人一口老血吐出来。
面对一群人的劝阻,陈峰却冷声说:“走什么走!他今天姓林的不来就算,要是敢来,不管来几个都得给我老老实实躺地上!再说了,我走了没事,可你跟爹咋办?”
“你个小兔崽子,在这瞎逞什么能!他姓林的敢来,弄死一个我不亏,弄死俩我赚了!”陈宝国虽然饱受人欺负,但遇到事儿却也绝对不怂,不然也不敢硬顶林姓人。
相比起个人生死,他更关心陈峰,催促着:“赶紧滚,天塌下来老子顶着!”
陈峰苦笑一声,对这份浓浓的爱子之心,却无比感动。
“建国,建国,在哪呢?你这家伙就是不顶用,叫你办点事儿都办不好,磨磨唧唧的!”
一家人正在劝陈峰逃出村,院子里就传来了声音,还伴随着许多人的脚步,听起来不只一个人。
陈家人脸色一僵,一股无言的恐惧,在一家人心上迅速蔓延。
陈峰笑了,对着几人耸耸肩,说:“现在不用争了,谁也不用走了。”
他的脸上在笑,可眸子里的温度,却迅速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