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皇兄!……死奴才不要拦着我……”
“淇王爷,淇王爷……皇上皇后在用膳,淇王爷,奴才替你通报!”
门外的喧闹声拉回了她的思绪,靖淇和李德全推搡着走进了渲樱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莫不是他为了优璇……?
走进渲樱殿,靖淇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了,一时也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不知道朕在和皇后用膳吗?!”
眼见有人进来,他才缓缓的放开她。
“皇兄,南方濮族来袭,我军吃了败仗……现在……”
“什么!”欧阳靖渲一下子握紧了双拳,桌上的酒颤颤地漏出了一些。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又转过头看着她。
看他这般紧张,虽不懂得什么国家大事,却也明白吃了败仗意味着什么。如今他这样犹豫,云若樱似是明白了……手轻轻地附在了他的手上,“国家大事重要!……我等你……”
“嗯!朕去去就来……李德全,摆驾!”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渲樱殿……看来,这件事真的非比寻常了。
“你真的被皇兄感动了……决定留在了他的身边?”
见他没有跟着靖渲离开就猜出了他有话对自己说,只是……没有想到他要说的竟是她的选择。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好难才放下的人此时重新想起,才知道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他,即使她可以骗过靖渲,还是骗不过自己。心中爱的始终是他,无论他可以让自己有多感动,爱情也骗不过人。
“至少……在这一点上,优璇比我幸运!”
至少……他不爱她!
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忧伤,他曾告诉她不可以自怨自艾,她也正努力的做到,“再不走,你的皇兄可要怀疑咯!”
故作玩笑的赶他走,因为她害怕自己再也无法伪装下去。
“你……好自为之……”
那么无奈的语气,宫中永远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置身于其中谁都无法自拔。
“渲樱皇后……这晚膳……”
“先撤了吧,本宫想等皇上一同用膳。”
“是!奴婢遵命!”
看着眼前的忙碌,不禁想起了一月前的自己,那时该有的任性,如今也烟消云散了。仿佛自己也累了,不想固执地抱着希望却一次次换来失望。
如果老天爷要将他们分开,那她只有认命。
樱花已经慢慢地凋落了下来,最灿烂的时刻已过,就像他们的那段感情。只是来年樱花有在盛开之时,他们的感情却在没有另一次的机会。凉风阵阵,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将自己包裹着……
夜晚的风很凉,却抵不过自己的心凉。
记起了他最后的眼神,心底是一丝抽痛。
“小姐……亥时了,不如先用膳吧?”
看着周围的天色,竟然已从夕阳变得深深的黑色,淡淡的星光点缀着黑幕,自己也无意识到周围的变化。
“小姐!”
他已经离开了竟一个时辰了,虽然真的感觉到了有些饿,但却还是想要等他。
轻轻摇晃着枝桠,樱花花瓣纷纷零落,“陪本宫去尚食局!”
总要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给别人看,同时也欺骗着自己。
“小姐,其实翠儿替你……”
见云若樱只是怔怔地向前走着,萍儿制止了她。
从倾云宫到尚食局的路并不算长,只是她若有所思,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她才看到写着尚食局三个大字的牌匾。
还未走进尚食局……她便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想要逃避,却偏偏就是可以让他们遇见。
“奴婢参见渲樱皇后!”
那四个字硬生生地串进了他的耳中,手不慎一颤,刀直直地在手指上拉出了一道口子。
抽泣一声后,放下了刀将手指送进了口中慢慢吸允着。
“司马大人……!”身旁的宫女焦虑地拿出了帕子。
“我不碍事!”
多么熟悉的一幕,多么熟悉的动作。过往的一切又在她的脑海中翻腾,只是早已物是人非了。
“司马大人为何也会在尚食局!”
“回渲樱皇后!”回话的是他身旁的宫女,她认出那是靖阳身边的贴身丫鬟,“司马大人刚才惹靖阳公主生气,于是便想亲自煮一桌膳食向公主赔罪。”
“这样啊……!”略微的垂下了头,眼里透露出淡淡的哀伤,两年前,她就尝过了洛翔的手艺,从今往后只怕也再无这样的福分了吧。
扭过头,吩咐道,“你们替本宫先将这些樱花浸泡!”
“是!渲樱皇后!”
不是想要刻意的将她们支开,只想静静地和他相处在一起,哪怕就只是这一刻。
“你将这些菜先端回去,等燕窝炖好后,我再端去给靖阳。”
“是!司马大人!”
待所有人走后,两人只是站在了原地,谁都没有想要先说些什么。
云若樱抽出了腰间的帕子,走到了他的身旁,缓缓地举起了他的手,对着伤口轻轻地吹着,“这样就不痛了对吗?”她抬起头对着他微微一笑,这一切都好想回到了当初,一举一动都同如初辙。
见血已经止住了,云若樱将帕子撕成了两半,把伤口包扎了起来,然后才慢慢地放下了他的手。
转过身去,却被他紧紧地拉住了,“若樱!”
“本宫只是……不忍心你不顾自己的伤口,炖燕窝需要守在一旁的,快过去吧!”
“我们回到从前,好吗?……即使已经走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们还是可以……”
“不需要了!”唇边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我们不需要回到从前了。现在这样……很好!”
用力挣脱了那被紧箍着的手,走到了另一个灶台。
拿起了一旁的面团,置于身前,使劲的揉搓。
他背对着她,……既然那是她的决定,他只会选择尊重她。
直到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了面团中,她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她可以在所有人的面前装着无所谓,但那真切的痛是骗不了自己的,那深刻的爱是永远不会被抹去。
有多少次,她想要放纵自己,像那一次一般冲到他的面前,紧紧地抱着他,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的内疚,多么的爱他,多么的嫉妒他对另一个女人好。可是除了忍耐与克制,她还可以怎么样呢?这些天的痛,她不想功亏于亏。
云若樱咬紧嘴唇,继续低头揉搓着面团,生怕自己哽咽的哭声会传入他的耳中。
听到身后,燕窝摆上了盘,他慢慢走出尚食局的脚步声……
她才偷偷地转过了头,那个背影就好像三月前他离开时的一样,即使充满着怨恨,依然挺得笔直。
捏紧了手指,心底是一片空茫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