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是我的课。
上课铃响，我走进教室。
发现教室里除了学生，还有一个衣着时髦的漂亮女人。
那女人正挨在学生林俊材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说着什么。
林俊材眼睛提溜转着，不时点头。
见我进来，那女人起身，迎着我走了过来。
恨恨地瞪着我，她开口。
「陈欣远，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为昨天物化我的事情道歉，为昨天怂恿他们谩骂我的事情磕头认错！」
她就是周莹莹。
林俊材是她的儿子。
不得不说，周莹莹确实漂亮，衣着打扮更加了不少分。
但她一开口，那满的溢出的刻薄，立刻迎面扑来。
虽然身高不及我高。
但她那眼神扫我的动作，扫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我回望向她，还是坚持在群里的说辞。
「觉得我有问题的话，你可以拿着聊天记录去举报我。」
「有错我自然会认，没错，那我肯定不认。」
周莹莹牙关咬得咯咯直响，忽然冷笑。
「好好好，硬骨头！」
「那你好好等死吧！」
说完，她回头望一眼林俊材，走出了教室。
我心里狐疑，她肯定是跟林俊材交代了什么。
可是我正常上课，她能怎么利用林俊材对付我呢？
想不通，无法，我只能先上课。
有了昨天的经历，又有林俊材在教室看着。
我这堂课上，每字每句都细细斟酌，直觉没歧义了再说出口。
但课上到一半，我拿着粉笔准备板书的时候，还是出问题了。
林俊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老师，你故意把贴身的衣服露出来干什么。」
「你都没有好好上课，净想着卖弄风姿了！」
我愣了一下，看向站起来的林俊材。
发现他的目光落在我抬起板书的胳膊上。
九月，天还热得很，我穿的是短T。
抬手，能顺着袖口看见我的腋窝。
能看见我的贴身衣物。
我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走廊上，周莹莹带着主任出现了。
周莹莹脸上满是得逞。
「孙主任，你们学校可是省内最好的私立学校。」
「我信任你们，把孩子交到你们手里。」
「可你们就是找这么些歪瓜裂枣来教育的孩子？」
「故意露肉引诱这么点年纪的孩子，这是在犯罪！」
「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孙主任脸上全无焦急，但语速极快。
「是是是，这是我们学校的问题，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孙主任说完，两步闯进教室，一把擒住我，大力将我扯了出去。
「身为老师，你一点师德都没有！」
「这么小的孩子你都能对着他们卖弄风姿！」
「你要不想事情闹大，丢了饭碗毁了名声，你现在就给周女士道歉！」
说着，孙主任将我狠狠一推，推到抱臂冷笑的周莹莹面前。
这会我哪还会不明白他们的诡计，他们的狼狈为奸！
5
周莹莹在上课前给林俊材的嘱咐是让他盯着我。
盯着身为老师，不得不抬手板书的我。
盯着袖口那不可避免露出的，巴掌大小的皮肉和衣物。
只要林俊材看见了，他就说我引诱他。
一直候在走廊的两人就刚好出现，给我泼脏水扣帽子。
这三个人，下流，没有底线！
我一阵荒唐，可笑，愤怒！
「那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居然为了报复我，让他做这种事！」
「你一个主任，你帮家长对付自己手下的老师，还纵容她用这种伎俩！」
「老师？母亲？你们两个也配！你们两个就是垃圾，人渣！」
周莹莹得意地看着我，大概是在等我就范。
可我脱口而出是骂她的话，她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
一下扬手，她想扇我。
但巴掌高高扬起，最终却是缓缓放下。
她看着我。
「我是什么样的人用不着你这种底层人定义。」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两个选择，要么被炒，名声臭掉。」
「要么你求我的原谅，自己扇自己巴掌，扇到我满意为止！」
周莹莹说完，看向孙主任。
孙主任适时走到我面前。
「我这人是很公平公正的。」
「昨天那群里你闹的破事，问题不全在你，我不罚你。」
「但今天这事，横说竖说问题都在你，我必须出手！」
「你能进到这所学校任职，说明你不是蠢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选。」
这两个人联合起来，用我的工作，名声，想逼我选跟周莹莹道歉。
昨天群里周莹莹的发言问题很大，孙主任没法拿来做文章。
今天这回，他们制造出了能做文章的场面。
这两个垃圾，还玩「师出有名」这一套！
我冷冷回看向孙主任。
「顺理成章师出有名，你现在应该关注的是这些吗？」
「你更应该关注你这么大摇大摆地偏向家长会令人生疑你拿了什么好处。」
「应该担心我会不会举报你……」
我没说完，孙主任忽然笑了。
「你们这种没金钱没背景的小年轻啊，就是爱幻想。」
「你拿什么东西举报我？靠一个猜想去写信，去拍视频扩散？」
「别傻了，你之前多少个小老师都做过了，但全被我摁死了。」
「记住，我既然能亮给你看，那就说明我不怕，你奈何不了我。」
「乖乖跪下跟周女士道歉，别浪费时间了。」
学校里早有传闻孙主任跟校长有关系。
我之前一直听过就听过了，并不关注。
现在看他这自信的架势，极有可能了！
孙主任说完，双手背在身后，悠然地看着我。
他胸有成竹。
他也确实有胸有成竹的资本。
我要真是个普通的老师。
没钱没背景，好不容易入职了，指着这份工作吃饭。
在他扼杀我反抗的可能性之后。
我极有可能按他设想的，放下尊严，祈求原谅。
屈辱地吃下他们设计的哑巴亏。
可明明是教书育人的伟大职业啊！却要被迫忍受这样的黑暗！
可怜！可悲！无能为力！
但万幸，我并不是普通的老师。
我可以不忍受那些黑暗。
那些如他们口中的普通老师，也不该忍受那些黑暗！
6
我边拍干净手上的粉笔屑边扫视两人。
「靠色相上位的情妇，最见不得人的人。」
「靠着几个臭钱，病态地维护根本就没有的尊严。」
「张口闭口就是底层人，想突显自己的高高在上。」
「你真的是高高在上吗，你能从你丈夫那得到丁点的尊重吗？」
「你不能！所以你只能向外寻找尊重，欺负弱小！你个废物！」
「还有你，死地中海，一把年纪了一点师德没有，包庇这种垃圾贪昧心钱。」
「真让你赚到了又能怎样，你还能享受几年？小心点，出门别被车撞死！」
「到时候人死了钱还没花完，把你这掉钱眼里的人渣气的死都不能安宁！」
当面，我直白地戳肺管子，周莹莹一下又控制不住了，她扑过来就要打我。
没师德，只会捞钱的孙地中海也气得够呛。
但他还能控制住，心里还有大局观。
周莹莹一扑过来，他一把把周莹莹拉住。
「别冲动！她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事还没完！」
「还能继续，还能继续，我们还能搞死她！」
一言不合就开骂，一言不合就抡包砸人，周莹莹哪是听得进话的主。
这会孙地中海拉着她不让她打，她更恼了，回身一巴掌就砸在孙地中海头上。
「妈的，她名声臭不臭，会不会被逼死我不在乎！」
「我他妈要她现在立刻马上跪下来扇自己，求我！」
「收我钱的时候你拍着胸膛信誓旦旦，现在你拦我！」
「你个废物，你怎么做事的！你立马给我解决！」
挨了一巴掌，孙地中海神情难看，怨毒地瞪着我。
他此刻可能在怪我为什么不跟以往那些年轻老师一样吧。
怪我，想我任由他摆布？
天真！
我再添一把火。
「什么不要冲动，要为后续铺路，我看就是这秃头怕你打了我，他后续不好操作！」
「帮你？他可没有！他宁愿你憋着一股气，也要为了自己方便！」
本来骂了一通，气已经顺了一点的周莹莹，在我这把火添上去后，又火了。
她一下两巴掌重重砸在孙地中海头上，怒吼。
「妈的！妈的！就是这样！你就是这么想的！」
「你个吃干饭的，你怎么有脸收我这么多钱的！」
又挨了两巴掌，孙地中海脸上的怨恨更深了。
但他已经无暇顾及我，而是拉着周莹莹急切地解释。
我心里的气顺了不少，满意离开。
7
那几巴掌看来是把孙地中海打急眼了。
十分钟后，我才到家，学校群里发通知，圈了我。
五年二班的班主任，陈欣远，课堂上故意露肉，引诱学生。
被发现后，拒不认错，反而言语攻击主任、学生家长。
其行为恶劣，现在决定开除此老师，所有人引以为戒！
@陈欣远，明天一早过来办理离职，别赖着，坏了学校名声！
通知后头，居然还有几张我在课堂上的照片。
首当其冲的第一张，是我抬手时露出的腋窝。
单看这一张，只能感受到拍摄者的猥琐下流。
可跟后面几张连起来，就不是了。
后面的几张是我让开位置，俯身露出黑板方便学生抄写的抓拍。
抓拍里，我的闪避一下成了搔首弄姿，挺胸翘臀……
这些照片都是同一个拍摄方向，指向……林俊材的位置！
今天那节课，我在上面讲，周莹莹让林俊材用隐秘的手段拍我！
周莹莹不是仅仅教了她儿子看！
这女人，为达目的，真的是丧心病狂！
就在我震惊于周莹莹的疯狂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我没有接陌生电话的习惯，一下挂断。
可才挂断一个，第二个陌生电话紧接着又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还不断有短信弹出来。
我一下点开飞行模式，阻止了信息继续弹进来，然后点开短信：
【上个课弄成这个鬼样，你到底是老师还是动物呀！】
【这长相一看就是狐狸精样，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
【贱人，烂货，危害下一代，你快点去死吧！】
【官网上的照片不错啊，跟真人没差的话，我出一千，你陪我一次。】
……
弹进来的全是辱骂信息，各种不堪入目。
我愣了好一会，手指定在官网两个字上。
略一思索，我手机重新连上家里的网络，然后点开了学校官网。
学校群里辞退我的通知和照片，官网上也发了！
评论区里，一个在本地的三无小号，直接曝光了我的信息……
我在的这所学校是省内最好的私立学校。
有很多家长关注。
这条曝光信息下，有九十九加的回复。
无一不是夸这个三无小号是正道的光，然后说要去骂这个垃圾。
这就是那两个人渣的报复！
我才到家，气都还没喘匀，报复这就来了。
这么急不可耐，比我的计划还快，那我不得不成全你们了！
截屏官网，评论区，我发给我爸。
「爸，我的稳定工作没了，陪我去学校辞趟职吧。」
「对了，把你投资的那小公司里，一个叫林哲的经理也带上，他有用。」
8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我爸妈还只是普通职工。
每月的工资分摊到生活必备支出后，剩的就不多了。
本来就不多，我想要漂亮衣服，想要零花钱，自然就只能是想想。
就是从求而不得的那时候开始，我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
那之后，我不再寄希望于跟爸妈要，而是想着自己赚。
捡瓶子，代写作业，代买早餐，跑腿送情书……
只要是正经的，能赚到钱的事，我都做。
收获不小，我真就这样一点点赚出了自己的零花钱，漂亮裙子。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持续，到我上大学。
当时我拿着生活费，零花钱，自己攒的钱，有不小一笔。
大学里环境更轻松，赚钱的机会更多。
但从小学卖力赚钱一直赚到大学，这么多年，我犯懒了。
不可避免地想到，要是不用卖力打工，钱自己能变多就好了。
越想，这几个字越像魔咒一样萦绕在我的脑海。
于是，我付诸行动了。
我翻阅了刑法，很赚钱，来钱很快，但我只有一条命。
我计划借钱收利息，不用干活，还很暴利。
但我连给舍友带饭的钱都收不回来。
……
诸多设想之后，我将目光放在炒股投资上。
我研究了两年。
靠着爸妈给生活费和自己手上的钱，一直尝试。
钱多钱少，钱少钱多。
或许是有点天赋，两年后，稳定了，一直是多多多。
到第三年，我手上有了一百万。
我爸已经人到中年，在上班的他，不可避免地也想到了投资赚钱。
但他没我厉害，手上的钱一直是少少少。
到我拿着一百万告诉他，这是我赚的，用的跟他同样的方式。
我爸恨不能当场给我磕一个。
我给了我爸八十万，开始教他我是怎么做的。
我爸脑子还挺灵光的，手上的钱很快就慢慢慢慢多了。
而且他比我大二十多岁，不是白大的。
有余钱之后，他开始投资实体。
跟朋友合个小餐馆，开个便利店。
听介绍，合个辅导机构，兴趣班。
到我大学毕业那年，我就这么水灵灵地成了富二代了！
再不用自己赚钱，我直接就躺平了，过上了退休生活。
老一辈的人眼里，人太久不上班，是会废的。
我躺了一年后，我爸看不下去了，他要我去上班。
我拒绝，他不同意。
一番拉扯之后，我最终去当了老师。
因为有寒暑假。
那所省内最好的私立学校，刚好我爸就投了点钱。
他除了是我爸，还是挂名的陈校董。
不过为了不让我享受他的便利，轻松上班，他瞒了跟我的关系。
孙地中海不知情，他说我是没金钱没背景的小年轻，要忍受黑暗。
他错了。
我说那些普通老师，不该忍受那些黑暗。
我不是开玩笑的。
9
第二天去办理离职，我带着我爸一起去的。
同行的，还有我特意叫我爸带来的那个林哲。
林哲不是别人，他是林俊材他爸，是周莹莹的老公。
我之所以知道他，是我叫我爸的秘书去确认周莹莹打兴趣班老师事件的真伪。
秘书查出来打老师是真的。
还查出周莹莹是我爸投资的其中一家公司经理的老婆。
能跟着我爸一起出来，林哲还有点兴奋。
但他很快就兴奋不起来了。
到了孙地中海的办公室，里头，周莹莹和孙地中海在等着。
见我进来，周莹莹没了昨天的恼火，居然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但她的笑不怀好意。
她亮着手机屏幕，上头，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脸是我的脸。
但脸下面那白花花的身体，不是我。
她边向我展示照片边笑。
「怎么样，好看吧？」
「你的这种照片已经传开了，你快成大名人了！」
「现在跟我磕头认错还来得及，我能替你拦，再晚点你想认错也来不及了！」
「陈欣远，好好想想！」
周莹莹边说着，边上手想拍我的脸羞辱我。
但手才抬起，就被我爸一下给捏住了。
我爸知道我「招惹」了人，知道他们要对付我。
但他没料想到图片都做出来了。
这会他的脸色难看至极，捏着周莹莹的手在用力。
「平白无故要辞了我女儿，还威胁她！」
「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周莹莹被捏疼了，扬手一边拍我爸，一边骂。
「哪来的老东西，他妈的松开我！」
「我怎么做用得着你管吗，半截身子入土了，还多管闲事！」
孙地中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事不关己。
看原本的模样，是知道周莹莹要羞辱我，他故意留出空间。
林哲跟着过来，见我们进了办公室，刚刚识趣地候在外面。
这会周莹莹叫了起来，孙地中海坐不住了，一下起身靠了过来。
林哲听到动静，也一下进了办公室。
那孙地中海和林哲才靠过来，对视上，三个人傻了。
孙地中海指着我爸，难以置信。
「陈……陈校董？你……你怎么在这？」
林哲指着周莹莹，皱眉。
「周莹莹，你怎么在这？」
周莹莹看着林哲，傻眼。
「老……老公？」
场上的气氛凝滞了一瞬。
还是两个当下属的反应快。
林哲和孙地中海上一步，两人一人一下，狠狠将周莹莹推开。
然后狗腿子地看着我爸，异口同声问候。
「您没事吧？」
周莹莹更加傻眼了。
他指了指孙地中海，指了指她老公，又指了指我爸。
然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他……这男人，护着你？陈欣远，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我笑笑，开口。
「这是我爸。」
「你爸？你……我老公，孙主任……」
周莹莹恍神了一瞬，一下拉过孙地中海。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叫什么校董？」
「他是陈欣远的爸爸啊，他怎么能是校董呢！」
孙地中海护主，是本能的反应，他并没有一下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
这会周莹莹拉过他，这么一问，他脸上的神情也困惑了。
10
看向我跟我爸，他用手比划了一下。
然后瞬间，脸上的神情变了。
「陈欣远，陈校董是你爸？你你你，你扮猪吃老虎！」
孙地中海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来的。
但喊完，他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后又一把将周莹莹推开，讨好地凑了上来。
但我爸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什么扮猪吃老虎，我是不想让她上班太便利，不用努力！」
「你可倒好，以为她没有背景就想辞退她，还跟这个女人一起威胁她！」
「你就是这么当的主任，这么管理的老师！」
孙地中海脸上的讨好瞬间僵住了，眼神有些躲闪。
我看向孙地中海，嗤笑。
「那眼珠子再转就冒烟了，别转别编了。」
「你最好一五一十都说了！」
「我如果是普通小老师，我连举报你，查你的资格都没有。」
「查都查不了，你当然不用担心你做的那些破事败露。」
「但我现在不是普通小老师，你那一屁股屎，你藏的了一时，藏不了一世！」
我说完，孙地中海的腰身都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去。
他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犹豫了会，他终于不再挣扎。
嗫嚅着，他措辞着就要开口。
这时，见孙地中海要说事情的经过，周莹莹一下就急了。
她看一眼自己的老公，快速地上前，一把捂住孙地中海的嘴。
「说说说，这……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堂堂一个主任，仗势欺人，欺负属下的老师，无耻至极！」
「你……你直接认错，发誓保证下次不要再犯就行！」
周莹莹靠欺负弱势获得虚假的高高在上的感觉。
她做的那点破事，不敢让自己老公知道。
这会捂孙地中海的嘴，就是想孙地中海全部担责，把自己摘清出去。
她的目的这么明晃晃，那我成人之美呗。
我看向我爸，点头。
「对，没错，就是她说的这样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孙主任做的。」
「责任全在孙主任！」
我说完，周莹莹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笑容，她感激地看着我。
但她感激早了。
她倒是笑了，被我定性背了所有锅的孙地中海急了。
他一巴掌将周莹莹的手拍开，连连摆手。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帮忙而已！」
然后孙地中海语速极快地复述事情的经过：
周莹莹在群里挑起争端要我道歉，我拒绝。
她气不过，掏钱给孙地中海，要他帮忙。
查到我没背景，而且还是刚进来没几年的新老师，孙地中海答应了。
泼脏水，扣帽子，逼我就范……
「都是她，我只是听她的，收了她的钱配合她而已！」
孙地中海说完倒是畅快了。
但周莹莹从大喜到大悲，她一下就疯了。
扑回去，周莹莹手脚并用，疯狂地抓打孙地中海。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你收了我的钱，你事情没办成不说，你还出卖我！」
「你个狗东西！你不得好死，我打死你！」
孙地中海反应不及，被疯狂的周莹莹缠上，一时挣脱不开。
脸上身上，甚至是头顶秃的那块都被周莹莹抓的满是血痕。
11
孙地中海被打得连连求饶。
周莹莹不放过他，还要继续动手。
但周莹莹的老公林哲可在这。
这会他已经听清了事情的经过，知道周莹莹背着他都做了什么事。
他的脸色很是难看。
就在周莹莹要继续抓打孙地中海时，他忍不住了。
迫上去，他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周莹莹的背上。
周莹莹一下被踹的原地滚了出去。
追上去，林哲攥住周莹莹的头发，巴掌不断落在她脸上。
「他妈的，老子在外头辛辛苦苦上班赚钱，你在家吃喝享福你不珍惜，你还惹祸！」
「还骂别人物化你，你他妈哪点值得别人说你，骂你？」
「你就是我养的狗而已，我不开心了随时能换了你！」
「妈的，光长皮肉，脑子是一点都不长！」
周莹莹想要的尊重尊严，顷刻碎了一地。
可她这会倒不计较没尊严了。
她不但任由打骂，她还跪下了，求林哲不要生气……
收家长的钱欺负老师，欺负学生，孙地中海不是第一次做。
但之前他挑选的好，老师和学生无权无势，没法说出来。
他靠着跟校长的关系，一直混得很好。
但这次他暴雷了。
他做的那些破事，不道德且违法。
一被捅穿，他立马就被抓了。
最后他一共收了多少钱，警方没有公布。
但肯定不算少，因为他被判了七年。
他被抓之后，跟他有关系的校长虽然没有获利。
但也下台了。
事情不小，还上了新闻。
那段时间，省内一下多了不少类似的报警。
无权无势的老师，学生，开始了反抗。
一场良性改变，正在发生……
我带着我爸走得这一趟，他跟一开始的我一样，被恶心的够呛。
孙地中海被抓后，我爸让人在官网上澄清了孙地中海对我的污蔑和那些假照片。
之后，陈校董，毅然退出了历史舞台，也断了跟林哲的合作……
周莹莹给孙地中海钱，联合他对我设计造谣，也是犯法的。
孙地中海是多次收受，加起来数额大。
周莹莹给了孙地中海一次，数额小得多，判的话要轻的多。
但周莹莹除了给钱，那官网下的透露我信息的三无小号也是她的。
影响恶劣，也要担责。
周莹莹最后被判了四年。
她进去后，林哲带着协议去跟她离婚。
不知道两人婚前是不是约定过什么，要是离婚，周莹莹是要净身出户的。
周莹莹不同意，卖惨，求和。
但林哲丝毫不为所动。
离婚的态度坚定，一次又一次。
最后，这个婚还是成功离了。
周莹莹一无所有了。
出来后，还要背负坐过牢的污点。
她一直在追求自己能高人一等，最后反倒低人一等了……
林俊材被周莹莹教过那次之后，他发现了新大陆。
他开始更多把目光放在女生身上，还有意无意地碰撞女生。
被林哲发现了。
林哲将他往死里打了一顿，教导他正确的男女关系。
但林俊材只是表面听了。
林哲跟周莹莹在一起，是婚内变心。
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何来的教育儿子控制自己？
林哲的教导，毫无可信之处。
林哲跟周莹莹离了婚，但那个家，未必就能恢复平静……
至于我，好好跟五年二班的的其余家长们道过别后，离职了。
但我这次没再跟之前一样在家躺平。
而是背上了行囊，开始四处旅游。
见过了丑陋的人心，我要看看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