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
几人费力将安东尼抬回沧大。
陈舟正想喊王煊把他弄回教职工宿舍时,杨泰抢先一步打断道:
“反正宿舍里有张空铺,正好让他凑合一晚。”
“老魏别愣着,把他扛起来,总不能一路拖着回去。”
“你就知道使唤老子,不知道我肾现在不行?”
“是男人就别说自己不行,你到底行不行?”
“行!我当然行!”
魏九说罢俯身,一举将安东尼抗在肩上,顺便还蹦了几下。
边向宿舍走边说道:“瞧见没,这就叫真男人!”
陈舟拉住杨泰,压低声问道:“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这死洋鬼子根本没醉,在试探你呢。”
“没醉?”
“他这一路吐过吗?不仅没吐,呼吸还四平八稳,像喝白酒醉的人吗?”
“这会儿你要把王煊喊来,安东尼就明白他已经暴露了。”
杨泰啧啧一笑,目露深邃道:
“我猜,是咱们今天对他的态度,让他起了疑心,怀疑咱们知道了他身份。”
“所以才装醉试探,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他带回宿舍,陪着他演。”
“他装醉,我装睡,但凡他敢有不良举动,耶稣来了也留不住他!”
陈舟恍然大悟,对他竖起大拇指。
“你绝对是你爹的亲儿子。”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赞美词?”
“你们老阴比的特质如出一辙!”
“……”
夜深。
魏九的鼾声沉沉,回荡在宿舍内。
杨泰侧身对向安东尼,假寐休憩。
陈舟睁着眼,静心听着下铺动静。
时间缓慢流逝着,大概一点多时。
一道空灵的歌谣声,自门外传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假寐中的杨泰蓦然睁眼,不自觉抖了下身体。
这大半夜的,莫名听到女人唱歌,难不成见鬼了?
正这般想着,歌谣声却由远及近。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忽地,歌谣声在门外戛然而止。
杨泰悄悄的向门口探去一眼。
下一刻,他浑身直接汗毛炸立!
只见大门窗户上,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由于背光的原因,看不清她长相,但能感觉到——
她正透过窗户,打量着509内的一切!
杨泰咽了口唾沫,默默在心里狂念阿弥陀佛。
但不多时,只听“嘎吱”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了。
淡淡的狭长影子率先进入宿舍。
正逢此时,一股冷风也钻进来。
披肩长发飘动着,压迫感极强。
杨泰猛咽唾沫,赶紧闭上眼睛。
他现在很想把魏九一脚踢起来。
毕竟对付鬼,魏九专业很对口。
可不等他有所行动,那个“鬼”走进了509。
那个“鬼”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
她停在桌前,正伸出纤细的手掌。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惊恐声响起:
“Holy shit!(卧槽!)”
“God help me!(上帝救我!)”
“Help!Help……(救命!)”
安东尼第一时间冲门外溃逃奔跑。
他歇斯底里的喊声传荡整个走廊。
一时间,全楼的感应灯纷纷亮起。
寂静,在这一刻被打破!
当是时,陈舟猛地抛出被子,盖在女人头上。
随后他跳下床,一把关上宿舍门。
“啪”的一声,刺眼的大灯被打开。
这时,女人挣脱掉被子束缚,正是秦云彩。
“秦阿姨,大晚上不睡觉,扮鬼来我们宿舍吓人呢?”
陈舟冷眼望着她,带着审视目光。
秦云彩神色一慌,很快就镇定道:
“怎么会,我是来看那个老外的。”
“毕竟不是学生,我怕闹出幺蛾子,担心的睡不着,就过来看看……”
“秦阿姨,地上那个散开的纸包,是你掉的吧?”
秦云彩闻言低头,却见掉落脚边的纸包散开,银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
她肉眼可见的变慌乱,正欲蹲下将纸包拾起,却被抓住手腕。
杨泰钳着她手,额头上还渗着刚才被吓出的冷汗。
“我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这粉末是什么东西?”
“就,就是普通的感冒药……”
话音未落,门口的陈舟摇头道:
“不对,这是铊!”
“一种无色无味,可溶于水的剧毒金属!”
“刚才你直奔桌上的加湿器,是想把铊投进去,对吧?”
陈舟神情越发冰冷,身为科研者,对铊这种应用广泛的材料并不陌生。
按魏九出现嗜睡症状的时间,投毒在四天前就开始了。
如今味觉紊乱,正是铊中毒的轻中度症状。
这番话音落下,秦云彩停止挣扎,神色猛地一沉。
她抬起头,望向陈舟,眸子里流露出一股冰冷。
“不错,这就是铊,你说的都对!”
此话一出,杨泰陡然瞪大眼。
“好你个疯婆子,我们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害我们!”
秦云彩闻言,蓦然笑出声,“你们跟我当然没仇,怪就怪你们跟他在同一个宿舍!”
说罢,她猛地看向陈舟,眼神中忽然充满憎恨。
“陈舟!你为什么不陪着艳艳一起去死啊?!”
“艳艳还那么小,又那么乖,你忍心看她一个人在下面吗?”
“陈舟!你该死!你真该死的!”
秦云彩变的异常激动,她死死盯着陈舟,想要冲上去将他掐死。
“哎呦呵,你死女儿你有理是吧,给我安静!”
“砰!”
杨泰见快抓不住她,直接来了个背肩摔,将她摔在地上。
秦云彩立刻老实了,瘫在地上,痛苦写满整张脸。
这时,走廊外忽然人声鼎沸。
“有没有公德心啊!谁他妈大半夜看漂亮剧还放外扩啊!”
“help你妈了个逼!到底是哪个狗东西,站出来挨打!”
“不对,群里说真有个老外,这会儿正在大厅砸门呢!”
“卧槽,宿管阿姨呢,这都不管的嘛……”
此刻,宿管阿姨秦云彩终于缓过一口气。
就在这时,陈舟走过来蹲下,一把捂住她的嘴。
“不管你信不信,余建文口中那个缠着我的柳艳艳,并不是你的女儿,是别人盗用了她的身份。”
“而你的女儿,早就死在了这个盗用她身份的人手里。”
“先睡一觉吧,咱们换个地方再聊。”
说罢,他掐住秦云彩脖子两侧的静脉血管。
一分钟后,秦云彩两眼一抹黑,陷入晕厥之中。
“让你的人把她弄去实验室,暂时关起来。”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