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宫耀如是想着,可是再一晃神,晚上的时候,他已然敲开了元英的房门。
元英面对着眼前的邹宫耀,心情有些复杂,她侧过身来,示意让邹宫耀进来,而邹宫耀也是毫不客气,直接走进了房门。
“你来做什么?”元英率先发问,似乎是有些意外的样子。
邹宫耀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但是他一贯寡言,现在的情形也没有让元英放在心上。
邹宫耀也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才好,进去以后便也只是坐着喝茶,最终还是元英实在是太无聊了,于是主动找起了话题。
“裴启怎么样了?”
“要去看看吗?”
果然她还是很关心裴启啊,邹宫耀的眼神稍暗,而后又立刻很好的掩饰了起来,慢慢说道:“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看看,你也会想要让他给你一个交代吧。”
元英低垂着头,最终还是慢慢摇了摇,拒绝了邹宫耀。
“事已至此,他也从未后悔过他做的决定,那我也就不必去了,就当做是我们……与他从未认识吧。”
你从来不会让自己困在一件事情里太久。
邹宫耀像是得到了满意回答一般,嘴角的弧度终于上来了一点。
他站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元英说道:“走吧。”
元英还纳闷呢,现在还要去哪?要处理什么事情吗?
她虽然很疑惑,但还是任由着邹宫耀搂着她“飞来飞去”,直到来到了一个小巷子前。
从小住在江都的元英当然对江都的每一个地方都很熟悉,可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邹宫耀现在要带着自己来这里呢。
“陪我走走吧。”
正想着呢,邹宫耀突然出声,元英默然点头,陪着他慢慢穿过了这条小巷。
江都的夜晚十分安静,周围的坊户都以休息,现在街上也就只有他们两人,这么走着,就像是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完了一般。
“这里,是我来江都以后最喜欢来的地方。”这一次,南湘王自称为我,第一次向人展露心事。
元英什么话都没说,也不想打破此时的氛围,这里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
邹宫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着,他轻声说道:“我在这里遇到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她给予我温暖,给了我阳光。”
原来是这样,这就怪不得了。元英默然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邹宫耀会对自己说这些事情。
“可是后来她出事了,所有人都背叛了她离她而去,我当时……也不再身边。”
“于是……”邹宫耀停下脚步,眼神坚定,“我发誓,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此时这条小巷刚好走完,而邹宫耀迎着光,似是天神下凡一般,看得元英都呆了。
她此时突然有些羡慕邹宫耀所说的那个人了,有个人一直这样默默爱着她,就算是死后也能为她做这么多的事情,真是……
元英大概也知道为什么邹宫耀会对自己说这些事情了,大概是安慰吧,想让自己不要像现在一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才对。
要是邹宫耀知道了元英此时心里的想法,也许他都会扶额吧。
是想要安慰不错,可是元英却没有想到更深的一层意思啊。
第二天卫峥嵘差人来报,一切准备就绪,让邹宫耀前往过去商量之后之事。
而这一次,军帐之内等待他们的不只是卫峥嵘,还有剩下的三位副将。
裴启现已经押入大牢,理由便是里通外邦,想要下毒于卫将军,顺便还在他的房间之内搜出了他以往与外邦往来的信件,这下证据确凿,裴启再也逃不了了。
而现在邹宫耀他们要商量的问题则是诩卫军以后该怎么办。
正如邹宫耀以前所想,诩卫军现如今一定要找一个靠山才行,而且只能落在皇上手里,不然他们便是出头鸟。
这一点他与安平是不谋而合的,而当初激烈反驳过安平的两位副将此时却一点话都说不出来。
这便是事实,树大招风,他们便是这颗树,皇上便是那股风,如若这棵树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长,那破坏了也无妨。
场上的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凝固了起来,他们不得不正视起这个问题了,这对于骄傲的将军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现在看来,能投靠的只有林望年了啊。”元英全然不管场上气氛如何,她兀自摸着下巴,仔细考虑着人选。
本来其他人还在纳闷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是谁,竟然能在如此场地插话,但她确实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对。”邹宫耀接过话来,他站起身来,冲着卫峥嵘说道:“卫将军,将本王那天给你的东西拿出来吧。”
邹宫耀给卫峥嵘的东西还能有什么,只有那枚假令牌了呗。
当卫峥嵘拿出来交给邹宫耀的时候,邹宫耀想都没想便让卫峥嵘捏碎它,卫峥嵘皱了皱眉头,虽有疑惑可还是照做了。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枚令牌就像是真的一般,无论如何做都捏不碎。
而后邹宫耀伸出手来,示意让卫峥嵘给他,他似乎只是随意点了一下,令牌便一瞬间灰飞烟灭。
元英皱了皱眉,这邹宫耀是想要以假乱真啊,如果能做到的话,那么诩卫军就是他们最大的底牌。
这一顿操作下来把三位副将都看呆了,不过没多久他们便也理解了邹宫耀的计划。
在令牌碎裂之后,风烈又随之捧上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放置的又是一枚令牌,不用说,这又是一枚假的。
解决了这些事宜之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而他们也准备回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不需要邹宫耀他们去插手了,他们只需要慢慢等待即可。
之后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足以让全城惊讶,首先是诩卫军大名鼎鼎的副将裴启竟然里通外邦,卫将军为正军风,决定即刻将其斩首。
而另一则消息则是,昔日副将安平,在抓捕裴启途中,不甚受伤,恐不能上战场,遂告老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