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津年,你喜欢我吗?
今橙2025-10-11 09:394,691

他沉默的时间似乎过于漫长了。

黄初礼在他深邃而复杂的凝视下,勇气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脸颊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现实冷水浇醒的尴尬和羞耻。

她在做什么?她一定是被噩梦吓糊涂了!

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对她而言近乎陌生人,她这样闯进来,提出如此唐突的要求,简直……简直不知所谓!

就在蒋津年喉结微动,似乎即将开口,那声“好”几乎要冲破沉默的屏障时——

“对不起!”黄初礼猛地松开了攥着他衣角的手,连退了两步,慌乱地低下头,语速飞快地道歉,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哭腔,却充满了自嘲和窘迫:“我……我睡糊涂了,做噩梦吓着了,脑子不清楚……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我……我这就回去!”

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生怕看到一丝厌恶或为难。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猛地转过身,纤细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仓促又单薄,快步冲向门口。

蒋津年下意识伸出的手,只捕捉到她离去时带起的一缕微凉的风。

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可以”,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他看着空荡荡的门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惊慌的气息,一种莫名的强烈的失落感,像潮水般瞬间席卷了他,比刚才那阵怜惜更加来势汹汹。

他心里空了一块。

为什么……会这么失望?

他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对自己这种不受控的强烈的情绪反应感到困惑不已。

他不是应该觉得被冒犯,或者至少是松一口气吗?为什么反而像是……错过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黄初礼心跳如擂鼓,一路冲回自己的卧室门口,手刚搭上门把手,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不行!

她不能就这样回去!

医生的话言犹在耳——

要避免刺激,要温和引导,要从基础的社会关系开始建立。

她刚才那样冲动地跑过去,又那样狼狈地跑回来,算不算是一种情绪上的剧烈波动?会不会无形中给他压力?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得回去,至少……得把话说得正常一点,不能让这次意外的夜间谈话,成为横亘在两人之间新的尴尬。

做了几次深呼吸,黄初礼努力平复了脸上的燥热和心中的慌乱,重新转过身,放轻脚步,再次走向蒋津年的房间。

房门还开着,壁灯昏黄的光线流淌到走廊上。

她走到门口,小心地探进头,看到蒋津年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那里,面对着门口,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出神地想着什么,连她去而复返都没有立刻察觉。

“蒋津年?”她轻声唤道。

他没有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侧脸在光影下显得有些落寞。

“蒋津年?”她又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

这次,他猛地回过神,目光聚焦到她脸上,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惊讶,以及一丝极快掠过的惊喜的情绪。

“你……还没睡?”他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下意识地朝她走了一小步。

黄初礼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只是倚着门框,微微歪着头看他,脸上带着一丝探究的柔和笑意:“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她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软,带着一点好奇,仿佛刚才那个惊慌失措,哭着要求一起睡的人不是她。

蒋津年看着她倚门而立的样子,茶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肩头,眼睛因为哭过还有些微肿,却亮晶晶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动和温柔。

那股刚刚平息下去的悸动,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动起来。

在她含笑的注视下,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坦诚和笨拙:“在想你。”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愣住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然后又被某种骤然升高的温度所融化。

暧昧的因子像细密的泡沫,悄无声息地在两人之间弥漫膨胀。

蒋津年耳根瞬间发烫,他猛地移开视线,窘迫得几乎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怎么会……怎么会把心里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这太轻浮又过于唐突。

黄初礼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先是停滞,随即开始疯狂地跳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和酸涩交织着涌上心头,冲散了之前的尴尬和不安。

她看着他通红耳根和强作镇定的侧脸,那双总是带着茫然和冷峻的眼睛此刻闪烁着无处安放的慌乱,一种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柔情,一瞬冲破她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

她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像裹了蜜糖,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动人:“想我啊……”

她拖长了语调,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那是好事呀。”

她的话像是一种鼓励,又像是一种确认。

黄初礼不再倚着门框,而是主动地一步步地走向他。

卧室的地板微凉,但她却感觉脚下踩着的是一片柔软的云朵。

她在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仰起头,勇敢地迎上他带着复杂情绪的目光。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认真,像是在询问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蒋津年,那你……讨厌我这样接触你吗?”

她问着,目光紧紧锁住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蒋津年几乎是立刻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不讨厌。”

他怎么会讨厌?她那带着凉意的手指,她那带着泪痕的脸庞,她身上那缕若有若无的清香……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陌生的渴望和心安,与他醒来后面对这个世界的疏离感截然不同。

黄初礼眼底的光芒更盛了,她眸光微动,乘胜追击,声音又放柔了几分,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蛊惑:“那……喜欢吗?”

这个问题更大胆,更直接,瞬间将暧昧的气氛推向了顶点。

蒋津年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猛地松开。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充满期盼和紧张的脸,所有理智的权衡和失忆带来的隔阂,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超越记忆的本能,驱使着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郑重地清晰地点了点头。

“喜欢。”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坦诚。

说完这两个字,一股巨大的热意冲上他的胸腔,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却又奇异地夹杂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黄初礼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明媚不可方物。

所有的忐忑不安、委屈,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好的安抚和回应。

他或许不记得过去,但他的本能,他的心,依然为她而动。

“喜欢就好。”她轻声说着,带着无比的满足和珍重。

然后,她向前迈出最后一步,伸出双臂,轻轻地坚定地环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将侧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听着他骤然失控了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晚安,蒋津年。”她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声音里充满了甜蜜的困意和安心:“好好休息。”

这个拥抱短暂却充满了力量。

说完,她便松开了他,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又带着点羞涩的笑容,转身离开了房间,这一次,脚步轻盈而稳定。

蒋津年僵在原地,感受着怀中骤然消失的温软和馨香,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那句“喜欢就好”和那声温柔的“晚安”。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一种陌生的滚烫的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他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触感。

一种清晰无比的认知,伴随着那失控的心跳,深深地刻入了他的脑海——

他喜欢她的接触。

非常喜欢。

这一夜,黄初礼睡得格外香甜。

那个噩梦带来的阴影被蒋津年那句“想你”和“喜欢”彻底驱散。

虽然他们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那个拥抱和对话,像一颗定心丸,也像一颗甜蜜的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这种感觉,奇妙地带着一种初恋般的悸动和甜蜜,仿佛他们不是久别重逢的夫妻,而是刚刚互诉心意、情窦初开的恋人。

第二天清晨,黄初礼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

她走出卧室,还没下楼,就听到客厅里传来想想软糯的小奶音,以及一个低沉温和的属于男人的回应声。

她心中一动,放轻脚步走下楼梯。

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的心瞬间柔软成了一滩春水。

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客厅,蒋津年正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他高大的身躯与身边小小的想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想想穿着可爱的草莓图案睡衣,怀里抱着那只兔子玩偶,正仰着小脸,指着摊开在地毯上的一本厚厚的绘本,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蒋津年侧着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和柔和。

他似乎在很认真地听女儿说话,虽然回应得不多,只是偶尔点点头,或者发出一个简短的音节,但那眼神里的耐心和不易察觉的温柔,却足以融化冰雪。

他甚至还伸出了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想想怀里的兔子玩偶的耳朵,动作生涩却充满了尝试的意味。

想想被他这个动作逗得“咯咯”笑了起来,大眼睛弯成了月牙,主动把兔子往他手边送了送。

阳光勾勒着父女俩的轮廓,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血缘的纽带,在这一刻展现出了它神奇的力量,无需过多的言语,那份天然的亲近感,正在悄无声息地建立。

黄初礼靠在楼梯扶手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眶微微发热。

“看到了吧?”沈梦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手里端着两杯牛奶,声音里充满了感慨和欣慰,眼圈也有些发红:“血缘这东西,真是神奇的就算津年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他对想想,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喜欢和耐心,是骗不了人的,你看想想,平时多怕生啊,现在跟他在一起,多自在。”

黄初礼接过一杯牛奶,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嗯,我知道了慢慢来,一切都会好的。”

沈梦用空着的手擦了擦眼角,叹了口气:“是啊,会好的……只要他回来了,比什么都强。”

吃早餐的时候,气氛已经融洽很多。

想想坐在儿童餐椅上,面前摆着一个小碟子。

她先是熟练地拿起一个白水煮蛋,小心翼翼地磕破,然后一点点剥掉蛋壳,将光滑完整的鸡蛋先放到了黄初礼的盘子里,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吃鸡蛋。”

“谢谢宝贝。”黄初礼温柔地亲了亲女儿的额头。

想想又拿起一个,同样认真地剥好,放到了沈梦的盘子里:“奶奶,吃鸡蛋。”

“哎哟,谢谢我的乖想想!”沈梦笑得合不拢嘴。

然后,想想看着盘子里最后一个鸡蛋,犹豫了一下,小脸微微泛红,偷偷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蒋津年。

蒋津年也正看着她,眼神温和。

小姑娘像是下定了决心,拿起鸡蛋,更加小心地剥了起来,这次花费的时间比前两次都长,终于,一个近乎完美的、光滑的鸡蛋剥好了。

她伸出小手,有点费力地越过桌面,将那枚鸡蛋,轻轻带着点羞涩地,放到了蒋津年面前的空碟子里。

“给……给你吃。”她小声地说完,立刻低下头,把小脸埋了起来,只露出两个红红的耳朵尖。

那一瞬间,蒋津年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包裹住了。

他看着碟子里那枚小小的,承载着小姑娘笨拙却真挚心意的鸡蛋,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暖流席卷全身。

他伸出大手,动作有些僵硬,却极其郑重地,轻轻摸了摸想想的头发。

“谢谢。”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想想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和那份珍视,虽然没有抬头,但小身子开心地晃了晃。

黄初礼和沈梦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感动和喜悦。

早餐后,黄初礼准备去医院上班。

她拿起包,对蒋津年叮嘱道:“我今天要去医院,你和想想在家,或者让阿姨带你们在小区附近转转,熟悉一下环境,好吗?别走太远。”

蒋津年点了点头:“好。”

就在这时,想想忽然跑到黄初礼身边,拉住她的手,仰着小脸,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迫不及待地问:“妈妈,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景深叔叔呀?我想景深叔叔了,他答应要送我新的绘画书的!”

小姑娘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景深叔叔”的亲近和依赖。

黄初礼微微一怔,随即理解地笑了笑。

陈景深这几年对她们母女照顾有加,经常来看望想想,陪她玩耍,送她礼物,想想对他产生依赖和感情是很自然的事情。

她蹲下身,摸了摸女儿的脸颊,柔声道:“景深叔叔最近工作也很忙,等过几天他忙完了,妈妈就请他到家里来吃饭,好不好?”

“好呀好呀!”想想立刻开心地拍起手来,小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然而,站在一旁的蒋津年,在再次听到“景深”这个名字从小姑娘口中如此亲昵自然地叫出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一股熟悉的带着涩意和莫名不适的情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比昨晚在车里时更加清晰,更加尖锐。

那个叫“景深”的男人……似乎在他缺失的这五年里,占据了他不曾参与的,家人生活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烦闷和……危机感。

他看着想想因为即将见到“景深叔叔”而开心的笑脸,再看看黄初礼对此习以为常,甚至带着感激的温和表情,刚刚因为清晨温馨互动而升起的那点暖意和满足,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悄然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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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他上瘾,反被蒋队压墙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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