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见几个生意上的人,没关系,但是礼仪要做足,更何况我们要下去吃饭,你总不好穿成这样吧。”池斯年睨着她,她习惯了舒适,可是这一身看起来就像没毕业的大学生,衬得他有些老了。
雪惜“哦”了一声,转身进了卧室,池斯年已经把礼服放在床上了,裸粉色的礼服尺寸每一丝都恰到好处,贴合着她纤细的腰,勾勒出她挺翘浑圆的臀部,裸露在锁骨之下,是抹胸的款式,包裹着呼之欲出的浑圆,尽是惹人无限遐思。
后背是层叠式的弧形褶皱,露出一大片美背,即使在这样高温度的室内,那凉意也浸入肌骨,让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好在池斯年早已经贴心的装备了粉色狐裘,雪惜连忙穿上,还是止不住发冷。看来她这毛病真不好,如此畏寒,太多漂亮的衣服都不能穿了。
雪惜倒是不遗憾,她已经拥有了太多,付出这一点代价,换回她拥有兜兜的世界,她觉得值。
雪惜穿好衣服,她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池斯年敲门进来,见她在镜子前拔弄头发,他缓步走过去,像一头接近猎物的豹子,步履优雅沉着。
他一直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里的头发,说:“我来吧。”
雪惜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男人,他目光专注地落在她头发上,好像那是他眼中的珍宝,她不安地看着他,记忆倒带,她想起了他们离婚那天,他最后一次给她绾发,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丝间,那种记忆,在她每当要剪掉头发时,就狠不下心来。
三年未剪,她的头发已经长及腰了,她想起最近流行网络的一句话,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她忍不住就脸红了。
池斯年的手指在她发丝间穿梭着,柔软的头发从他指间滑过,他也想起了离婚那天,他以为那将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谢天谢地,他终于找回了她。
即使现在只是这样平淡的相处,都是他梦寐以求的,所以他真的没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只要她在身边,就足够了。
池斯年利落地给她挽了一个髻,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钻石发夹,发夹上面每一颗钻石都是真的,一共99颗,寓意长长久久。
池斯年忍不住嗤笑自己,他从来不信这些的,可是现在他却深信不疑,仿佛有了这个发夹,他们就能长长久久。
他将发夹别在她发髻上,然后放开手,“看看漂不漂亮?”
雪惜对着镜子照了照,发夹在灯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雪惜再不懂奢侈品,也知道头上这枚发夹不一般,“池斯年,这很贵吧?”
“不值钱,只是看着好看就买了,走吧,小家伙在外面要等急了。”池斯年转身向外走去,雪惜缓缓跟在他身后,他是个手巧之人,这个发髻恰到好处,既不过分端庄,也不显轻/佻,俏皮中不失可爱,与礼服搭在一起,感觉刚刚好。
走出去时,池斯年已经抱起兜兜,小家伙玩得太兴奋,下午又没睡觉,整个人都懒懒的趴在池斯年怀里,池斯年一身西装革履,抱着她却不显丝毫的违和感。
出了套房,三人走进电梯里,直达楼下餐厅,现在已到用餐时间,侍者领着他们来到靠窗的位置,池斯年吩咐将这一边的空调温度调高一点,侍者应声去了。
池斯年看见雪惜不停搓着手臂,手臂上已经冒出细密的鸡皮疙瘩,他将事先准备好的大衣披在她肩上,“先穿着吧,这会儿不碍事,别着凉了。”
雪惜冲他感激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越来越怕冷了。”
“你不过才28岁,哪里老了?对了,等我们回省城,我带你去找中医调调,我记得你以前都不畏寒的。”
雪惜摇了摇头,“没用的,月子落下的毛病,吃了很多药都不见效,没关系,我多穿几件衣服就好。”
池斯年眉头一蹙,黑眸里浮现自责之色,“是月子没坐好?”
“嗯,你别往心里去,我说出来不是要让你自责的。”雪惜有些后悔,“事情都过去了,再说那个时候你又没在我身边。”
“我遗憾的是我没有在你身边,惜儿,对不起。”
雪惜含笑摇头,“别再跟我说对不起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点餐吧,兜兜,你想吃什么?”雪惜叉开话题,兜兜已经昏昏欲睡,听到吃的,眼里腾一下冒出火花来,“我要吃肉。”
小家伙除了吃肉没别的爱好,雪惜给她点了儿童套餐,给自己点了一份A套餐。穿着礼服不能吃太多,也只有A套餐的量少,别的吃不完都浪费了。
池斯年也点了一份A套餐,点了餐后,池斯年看着对面的女人,与三年前比,她没有改变多少,反观自己,好像老了许多,他真怕自己已经没有能力给她幸福了。
察觉到自己的思绪飘远了,他及时拉了回来,看她的目光不知不觉已多了一抹火热,“等回去以后,我让人去打听,看有没有专门调理月子落下的毛病,到时候如果你怕吃药,我陪你一起吃。”
雪惜说:“我倒是听说了一种法子,有人说再生一个,如果上回没坐好月子,这回记好了,就能调理回来,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雪惜心里怅然,就算是真的,她也没办法了,所以她才说出口。
“还有这种法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池斯年已经在想这方法的可行性了。
“只是听说而已,当不得真。”雪惜怕他误会,连忙道。
两人说话间,点的餐陆续端上来了,雪惜没再说话,专心吃着东西,兜兜有池斯年照顾,倒不需要她分神。
这家酒店的西餐味道很不错,很地道,雪惜这种不爱吃西餐的人,都吃了很多。她吃得半饱时,看见池斯年面前的牛排几乎没动,他一直在照顾兜兜,她突然伸手将他面前的餐盘换到自己面前,细心的给他切成小块。
她做得那么顺手,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此举有何不妥。池斯年心里却是一震,他看着她认真的切牛排,心里感动极了。
长久以来,她对他总是客气而疏离,即使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没有比之前好多少,她反而更加疏远他。
有时他跟兜兜在客厅玩,即使她没事,她也不会出来,她避着他,如避毒蛇猛兽。自从那晚他撞见她从浴室里出来,她更躲他躲得勤,如果不是有兜兜在,她恐怕恨不得在他眼前消失。
他就真的那么可怕吗?他无数次问过自己,却没有答案。因为那个答案,在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身上。
雪惜见他盯着她,才察觉自己此举不妥,她讪讪地笑了笑,“我见你一直忙着照顾兜兜,所以……”
“苏小姐,你也来这里用餐,真巧!”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了她的话,雪惜抬起头来,就看到李嫣跟宋清波站在餐桌旁。
雪惜心里一叹,真是无巧不成书,连吃顿饭也能遇上他们,她笑道:“你好,你们也来这里吃饭?”
“是啊,我早听朋友说这家酒店的西餐味道一绝,所以来尝尝,可是我们下来得太晚了,没有位置了,苏小姐,我们能在这里坐下吗?”李嫣说着话,一双大眼睛却在池斯年身上徘徊,这就是苏雪惜的前夫么?挺帅的,不过也挺冷的。
雪惜这才注意到宋清波与李嫣都是穿着正式的礼服,看来他们待会儿也要去舞会了。雪惜隐隐感觉到有些事情并非那么巧合,他们来了雪山,宋清波也来雪山,难道池斯年跟宋氏在抢同一个项目?
雪惜望向对面的池斯年,池斯年淡淡道:“当然,怎么说我跟宋总渊源不浅,同桌吃饭也是应该的。”
池斯年起身抱着兜兜坐到雪惜身边,然后招来侍者收了桌上的盘子,只留下了雪惜给他切的牛排。宋清波本来不想过来的,但是李嫣非得拉他过来,他到底还是跟着过来了,因为他还贪婪的想多看看她。
李嫣跟宋清波坐下以后,宋清波的视线一直落在雪惜身上,池斯年抬头看着宋清波,“宋总是为了和城的项目来的吧?”
“对,我们公司对这个项目誓在必得,池总,你要加油了。”宋清波淡淡的睨着他。
雪惜听他们交谈,心道果然,她还当池斯年一时兴起,要带她们母女来玩雪,原来只是顺便。
“彼此彼此。”池斯年谦虚道,少了三年前的锋芒毕露,如今的池斯年处理更加圆滑老道。
宋清波但笑不语,反观男人们的含枪夹棒,女人话题就要八卦许多,李嫣看着雪惜头上那枚发夹以及她身上穿着的价值不菲的礼服,心里一阵艳羡。她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寒酸相,简直不能登大雅之堂。
“苏小姐,你的发夹好别致,很贵吧?”
雪惜笑了笑,“别人送的,不知道贵不贵。”
“我在杂志上有看到过,好像价值好几百万,就不知道是不是仿品了。”李嫣故意这样说,好贬低雪惜。以雪惜的工资,哪能买起这么贵的发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