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她在省城与海城来回跑,还去监狱里看了舒少军与乔震威,舒少军没见她,乔震威见了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顾远兮说。
池斯年冷冷一笑,她去找乔震威,倒是让人意外,是真的被逼得走投无路了,连往日的仇人也要去求上一求?
“她还见了什么人?”
“见了李承昊,李承昊这几日到处奔波,但是一听说是省城的事,没人肯帮他,大哥,有件事我很奇怪,李承昊不是不知道你跟舒雅的过节,他怎么还会帮她?”顾远兮皱眉道。
池斯年也想不通,按理说李承昊不可能帮她,除非被舒雅揪住了小辫子,可是李家跟舒家又没有什么来往,有什么小辫子可让她抓?
“或许是看着同学一场,就让他去奔波一下,省城的事,若非宋家有强硬的后台,这次也没那么快脱离险境。宋清波这份情,我承也得承,不承也得承。等收购了正达集团,就把正达集团送给他,当做是还他的人情。”池斯年不想受宋清波任何恩惠,这样会让他感觉自己很窝囊,连保护自己的女人都要假借他人之手。
“大哥,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李家吗?”顾远兮看着他道。
池斯年手里的笔忽然从手指上滚了下来,摔在地上摔成了两截,顾远兮一惊,这是大哥最喜欢的一支笔,每次谈判都会带上这支笔,也是他的幸运之笔。他连忙弯腰去捡,池斯年制止了他,“远兮,别捡了,有些东西正如这笔一样,要割舍的迟早要割舍。”
“大哥。”
池斯年没有再说什么,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繁华似景的城市景色,他凝眉沉思,幸集团要想在省城站稳脚跟,与宋氏与厉氏三足鼎立,怕是还需要一番打拼。
弄垮正达集团,纯属他的报复,但是幸集团要真正走向强大,却必须要有一番精心的算计。只有他更强大,才能够保护好他想保护的人,才能够让他最疼爱的妹妹,不会成为别人的情妇。
池斯年心里充满前所未有的野心,他要打下半壁江山,让他的妻儿能够在这江山里万事无忧。
………………
秦珊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救出来的,等她再度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医院,手背上掉着盐水,她四下打量了一下,有种恍然重生的错觉。
她在哪里?是死了吗?死了为什么还感觉到疼?
门忽然被人推开,吱呀一声,她看到组员小刘走了进来,见她醒来,小刘高兴极了,“秦姐,阿弥佗佛,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都不知道怎么向上级交代了。”
“小刘……”秦珊珊一开口,声音干瘪得像七旬老人,她困难地咽了口口水,小刘连忙给她倒了杯水,扶着她坐起来,递到她嘴边,她勉强喝了几口下去,嗓子干得直疼。
“我怎么出来的?”秦珊珊喝了水,感觉自己好些了,才问道。
小刘将水杯放在桌上,又扶着她躺下了,“那天晚上,我看到陆正鸣鬼鬼祟祟的扛着东西出来,我心想不妙,就开车跟着他,后来被他查觉了,然后他甩开了我。我跟丢了,就在那附近转。我打你手机,你手机不通,我心想你肯定出事了,说不定那晚陆正鸣是来抛尸的。”
秦珊珊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抛尸?汗!
小刘连忙起身扶着她,拍她的背,等她好一些了,才又开口道:“后来陆正鸣被抓去调查了,我就想,我必须快点找到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后来我终于瞅到了个空,去陆正鸣车子的尾箱里,发现了你的指甲,我送去化验,确定是你后,就马上请省城的警方配合寻找。陆正鸣车子里装有导航,导航会将去过的线路记录下来,然后我们跟着车子上的路线找到了你,你被人封死在一间房子里。那里离机场很近,正是信号被干扰的地方,所以你手机打不通。好在你人没事,否则回去我怎么交代。”
提起李承昊,秦珊珊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挣扎着坐起来,“小刘,你发现我时,有没有见到一个银色的U盘,就是这么大的。”秦珊珊比划着。
“有啊,我已经交给上级了,上级说我们辛苦了,等你病好了,就让我们回去复职了。”小刘说起归队,脸上很兴奋。
秦珊珊闻言如被当头棒喝,她脸色倏的惨白,如果银色U盘里真的是李父的罪证,她该怎么办?她亲手将公公送进了监狱,虽然他罪有应得,但是为什么是她?
小刘瞧她脸色不好,以为她身体出了状况,他连忙道:“秦姐,你先躺下,我去叫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小刘急忙出去了,秦珊珊愣愣地坐在床上,她记得临出门时,李父语重心长地告诉她,无论知道了什么,都不要为难,该按程序走就按程序走,法不容私。
那时候他仿佛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可是无论公公怎么甘心伏法,她用命换来的东西却是将他送进监狱里的证据,她如何能原谅自己?
她心里天人交战着,一个是正义的自己,一个是作为儿媳妇的自己,最后,正义的自己战胜了作为儿媳妇的自己。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小吉他与兜兜都开学了,每天早上雪惜送小吉他出门,有司机在小区外面等他,送他去学校。
他走的时候,一般兜兜都还没有起床。兜兜起床了就找哥哥,雪惜好说歹说,她还是哭着找哥哥,压根不理会雪惜,适应了一周,她才终于不哭了,乖乖的去幼稚园。
不过晚上再晚,她都要等到哥哥回来才睡觉,像忠犬一般。池斯年开玩笑的说,兜兜从来不这样黏他,语气里有着说不出来的辛酸。
雪惜也有同感,这兄妹俩的感情比她想象中还要好,两人差了十岁,沟通起来一点代沟也没有,真是奇迹。但是对于他们兄妹俩感情这么好,雪惜还是乐见其成的。
雪惜最近除了忙着两孩子的事,还有一件事就是她写的小说改编成电视剧,经过娱乐公司的努力推荐,等杀青以后,将在最有影响力的电视台的黄金时段播出。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只要这部电视剧收视率高,作为编剧的她就火了,知名度提升了,今后的作品都不用担心了。
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池斯年推了所有应酬,在凯悦酒店订了晚餐,他尊重她的事业,无论是作为早教老师,还是作为编剧,他都为她感到自豪。
安静的包厢里,雪惜穿着玫瑰红的小礼服,如一朵娇艳怒放的花朵,吸引了池斯年的全部注意力。他撑着下巴看着她,眼里盛满笑意,“惜儿,我为你自豪。”
雪惜双颊绯红,她喝了点红酒,虽然现在不像以前一样不胜酒力了,但是后酒的后劲很足,她的头有些晕,笑眯眯地回望着他,“斯年,我应该感谢你的,当初若不是你鼓励我,我也不会有今天。”
“一家人尽说两家话,惜儿,你存心气我?”池斯年斜睨着她,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满,雪惜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知道了,老公。”
池斯年这才满意的笑开,他突然放下酒杯,“对了,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雪惜诧异,池未定送她的礼物很多,大多都是首饰,陪他出去参加一次晚宴,他就给她买一套首饰,若是有一天她缺钱了,卖了那些首饰,她都变成小富婆了。
池斯年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起身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蓝色丝绒的盒子。他步履矫健地来到她身前,单膝跪下,“惜儿,嫁给我,好吗?”
雪惜一愣,上次她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但是他迟迟没有动作,时间久了,她以为他肯定已经忘记这事了,没想到他还记得,这是要给她惊喜吗?
她看着他从盒子里拿出戒指,是当时她扔掉的对戒,雪惜的眼睛忽然就湿润了,没想到他还带在身边,她以为戒指早没了,“斯年……”
“惜儿,我早该将它物归原主,这三年,我一直在想,我还有没有机会将它交还给你,甚至想到这种机率我就绝望,如今我终于盼到了,惜儿,嫁给我,我不敢说我一定能给你幸福,但是如果你在我身边不幸福,我也不会幸福。”池斯年诚恳的道。
雪惜眼前蒙上了一层雾,她努力想要将他看得更清楚一点,但是眼前越来越模糊,她用力点头,哽咽道:“斯年,我愿意!”
池斯年微笑地看着她,伸出手指揩掉她因用力点头而流下来的泪,他拿出盒子里的戒指,缓缓套进她无名指,戒指微凉,初套上去时,雪惜有些不适应,慢慢的她适应了这种凉意,池斯年握着她的手,仔细端详,白玉般的修长指间,素戒发出银白的光芒,他温柔道:“我想重新去买对戒指,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让它物归原主,当作我们之间再续前缘的信物。等我们重办婚礼时,我再去买颗大钻戒给你,好不好?”
雪惜摇了摇头,摩挲着戒面上的钻石,“斯年,它对我们有着独特的意义,如今失而复得,我会比以前更加珍惜,不用大钻戒,有它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