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个人,不要你陪着,我想好好想一想我们的未来。”安小离认真的看着他,程靖骁的脸渐渐垮了下来,“你是说分居?”
“嗯。”
“我不同意!”程靖骁死死的盯着她,“小离,除了离婚跟分居,你想做任何事我都依着你。我们是夫妻,你记得吗?你受了伤,我放任你独自去舔伤,然后再等着你回到我身边,那我根本不配当你的男人。让我陪着你,你不愿意理我,我不出声就是,你不想看见我,我就躲起来,但是我不同意分居。”
“程靖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安小离动气了。
“我就是这么霸道,反正我这辈子是赖定你了,你上哪我上哪,你不要我我也要跟着你,你别想摆脱我。”程靖骁死皮赖脸道。
“……”
李承昊的葬礼十分低调,那天阴雨绵绵,池斯年等人都去送了他最后一场,李母哭得死去活来,刚丧夫又丧子,双重打击下,她一下子老了十岁,鬓边头发花白。
秦珊珊穿着素色的衣服,头簪一朵小白花,一张脸清瘦,裙子被风吹着,越加显得柔弱。李睿宇站在她旁边,小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样。
池斯年帮李家保住了荣耀,李承昊因公殉职,得到了烈士称号。然而这些身外之名,对这一家人根本没有任何慰藉。
下葬时,李母哭得昏厥过去,秦珊珊亦是低声啜泣,只有李睿宇还懵懂的没有反应。
池斯年、雪惜、安小离、程靖骁站在他们身后,看着照片上英姿勃发的男人,他们心情十分沉重,李承昊最终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们,让他们难过不已。
安小离强忍着泪,她看着照片上英俊的男人,心里暗暗道:“承昊,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们再次遇见,我会提前一个路口转弯。谢谢你深深的爱过我,愿天堂上没有悲伤,一路走好!”
程靖骁在心里小气道:“李承昊,你就是个卑鄙小人,活着赢不过我,就想用死来留在小离心里,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彻底记不起你是谁。”
池斯年在心里感激道:“承昊,谢谢你救了我,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安心的上路吧,不用担心你的家人,我会照顾好他们。”
雪惜亦感激道:“李承昊,谢谢你救了斯年,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都不会忘记,我会帮你照顾好伯母和睿宇,你放心吧。”
远处风声呼呼传来,隐约是他的叹息,永别了,我的朋友!永别了,我的家人!永别了,我最爱的安小离!
………………
两个月后,省城动荡的局势稳定下来,宋家、池家、厉家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关系。幸集团的事业达到了巅峰,池斯年激流勇退,将公司交给了顾远兮打理,而他乐得逍遥,与雪惜看云卷云舒,看朝阳日落,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他一直遗憾于当年的婚礼并不圆满,所以趁着雪惜编剧的电视剧杀青之际,他打算补办一场婚礼。雪惜不想麻烦,她都孩子她妈了,怎么好意思再举行婚礼?
但是池斯年坚持要给她一个圆满,最后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跟他去拍婚纱照。除去幸集团总裁的职务,他闲得不得了,什么都尽善尽美。
雪惜虽然觉得折腾得很累,但是心里却十分甜蜜。她知道,他一直对当年的婚礼耿耿于怀,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努力配合他。
兜兜知道妈妈要当新娘了,她开心得不得了,闹着要当花童,她说看到电视里那些花童,她可羡慕了。池斯年将她抱在怀里,毫不吝啬赞美道:“我家宝宝是最漂亮的花童。”
“那当然。”小家伙一点也不谦虚道。
小吉他就在旁边笑,笑得小家伙脸上挂不住,爬下拔拔的腿,跑去捂哥哥的嘴,不准笑。雪惜看着小吉他,舒雅刚死那几天,小吉他消极了许久,一直葬礼结束,他都不怎么开口说话。
她跟他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才让他从阴影里走出来。此刻见他重拾笑颜,她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婚礼前一天,传说中的单身夜,雪惜家里来了许多客人,有从法国远道而来的池未离,有刚从九寨沟散心回来的安小离,还有申世媛与厉家珍。
厉家珍与她们真是臭味相投,用申世媛的话就是,她就喜欢厉家珍身上那股矫情味。其实她们性格南辕北辙,偏偏待在一起又十分和谐。
池斯年不想离开娇妻,结果这几个娘子军赶来了,他被驱逐,只能先回别墅去,明天再来接新娘。
安小离与程靖骁还在“分居”中,说是分居,也是安小离单方面的决定,程靖骁压根不同意。为了追回老婆,他把公司都扔下了。程老爷子曾威胁程靖骁,他要是敢扔下公司的事不管,就把公司给别的儿子。结果他把公司给二儿子,二儿子撑了半个月,就哭着将公司扔回给了老爹。他又把公司给了三儿子,结果三儿子撑了一个月,亏了十几亿。
老爷子气得亲自坐镇,镇守半个月,累得老毛病复发住进了医院,于是不得不求大儿子回来接手。程靖骁只有一个要求,妻不教夫之过,如果他妈再把他媳妇气跑,他就再也不回公司了。
而程夫人因为自己失手杀了自己的亲孙子,悔不当初,不久后病倒了,安小离去看过她一次,她向安小离道歉,安小离原谅了她。
安小离说起程靖骁最近“逼”父“逼”母的丰功伟业,其他四人都大笑起来,气氛十分轻松。
后半夜,除了雪惜跟厉家珍还清醒着,其他三人都睡着了。雪惜窝在沙发里,见厉家珍若有所思,她轻声道:“在想什么?”
厉家珍抬头看着她,困惑道:“嫂子,宋清波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雪惜一怔,申世媛说厉家珍矫情,其实厉家珍一点也不矫情。她问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正是因为这样,雪惜才跟她合得来,走动也频繁。
但是要问到她宋清波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却说不上来,“怎么了?遇上难题了?”
“嗯,他在外面好像有女人。”
雪惜一下子坐直了,虽然宋清波跟厉家珍只是订婚,但是厉家珍住进了宋家,两人之间就有约束,那么宋清波断断不会做出婚内出轨的事。
“不会吧,家珍,小哥是个很正直的人,他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
“嫂子,你知道我跟他只是有婚约,并不算结婚,就算他在外面有女人也正常,我只是困惑,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厉家珍说这话时,神情有些苦涩。
雪惜隐约感觉到厉家珍似乎对宋清波有感情了,这是好事,因为他们迟早会结婚,可是如果宋清波在外面有女人,那就另当别论。
她起身坐到厉家珍面前,“家珍啊,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喜欢就要勇敢去追,嫂子支持你。”
厉家珍脸上浮现一抹小女儿的娇态,她扭捏道:“人家又没说喜欢他。”
“……”好吧,申世媛说得没错,厉家珍矫情起来,确实可爱。
雪惜乐见厉家珍与宋清波在一起,厉家珍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她相信,厉家珍一定能给宋清波幸福。
………………
翌日。
天气晴朗,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
长长的迎亲队浩浩荡荡开进了芙蓉小区,与普通婚俗一样,新郎想要见到新娘子,那需要从门缝下面塞红包,红包塞得越多,就越能早见到新娘子。
雪惜一早就梳妆好,此刻安静地坐在床上,她心跳怦然。看着安小离她们几个闹着还要几个红包,才让新郎进来,外面迎亲队只好无奈的从门缝里往里塞。
雪惜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人却有些神游天外,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想起她惊慌失措地从他床上离开,原以为他们永世都不会再有交集,他却那样无畏的闯进了她的人生,闯进了她的心里。
爱上他,仿佛只是一秒的时间,相守,却总是困难重重。如今,他们终于拨云见日了,幸福似乎正在向他们招手。
门终于开了,申世媛起哄着,让新郎找鞋,池斯年哪里还记得找鞋,他傻傻地看着床上安静等他的雪惜,明明他们天天都在一起,明明他们才分开一夜,但是他却觉得仿佛分开了一世纪那么久,久得他等不及想吻她。
他顾不得旁边有太多看热闹的闲杂人等,走到雪惜面前,捧着她的脸,就俯下头去,给了她一记缠绵的法式深吻。雪惜蓦地睁开眼睛,摄影师争相拍摄这唯美的一幕。
苏东宁站在人群外,他看着姐姐,在心里默默许下愿望,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兜兜今天穿着一身白色小礼服,手里捧着花,十分可爱。她笑眯眯地看着拔拔妈妈,开心极了。小吉他站在她旁边,充当护花使者,妹妹开心,爸爸妈咪开心,他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