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兰走进公司的旋转玻璃门,来到前台,前台小姐瞧她一身贵气的打扮,连忙站起来热情道:“这位夫人,请问您找谁?”
“我找乔震威。”
“请问您是?”来人直呼老板名字,穿着不俗,浑身贵气,一看就非富即贵,前台小姐生怕得罪了老板的客人,连忙客气道。
“你告诉他,我是杨若兰,他会见我的。”
前台小姐连忙拔内线到秘书室,一会儿秘书室直接派人下来接杨若兰,那人对杨若兰点头哈腰的,杨若兰一看,巧了,这不是十几年前帮乔震威打官司的那无良律师吗?
“夫人,这边请。”
杨若兰皮笑肉不笑,“我说老蒋啊,放着好好的人不做,给人做奴隶的滋味好受不?”
“夫人还是跟从前一样爱开玩笑,夫人失踪的这些年,我是寝食难安啊。”老蒋没有生气,当初他是杨若兰的御用律师,临阵倒戈,才害得杨若兰败了官司。
这些年来,杨若兰一想到他就恨得牙痒痒。如今真看到他,瞧他裹着一身人皮办着牲畜不如的差事,那份怨恨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跟这样的人置气,太不值得了。
“我失踪了,你们应该普天同庆才对,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享用从别人那里窃取来的财物了。不过我倒是好奇了,我家那么大的家业,居然还不够你们平分,还要你为他做牛做马,看来你这新雇主,实在也太贪心了一些。”
老蒋额上的冷汗都流下来了,杨若兰的冷嘲热讽真让他有些受不住,论起当年事,是他辜负了她的信任。如今被她挤兑几句,也是他该受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电梯前,老蒋领着杨若兰走进专属电梯,杨若兰看着电子屏幕上不停变化的数字,已没了心情说他好歹。
电梯停在顶楼,杨若兰率先走出去,眯着眼睛打量起这间总裁办公室,全透明的钢化玻璃结构办公室,一切隐私无所遁形,这真是符合乔震威多疑的性格。
老蒋领着她来到最里间办公室,这间办公室使用的黑色玻璃墙,里面可以将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外面倒是看不见里面。老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乔震威的声音,老蒋推开门,请杨若兰进去。
杨若兰大步走进去,乔震威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杨若兰一步步走近,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那无数个恩爱缠绵的日子。
杨若兰在乔震威面前坐下,如今虽已年过五十的她,因为近年来保养得宜,看起来并不显老态,穿着也时尚年轻。除了那一头银发,岁月几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打量了室内一圈,笑道:“震威啊,你的品味跟你的穿着还真是一个档次。”
乔震威按了内线,吩咐人送两杯绿茶进来。杨若兰喜欢喝绿茶,这是所有爱慕她的男人都知道的事。十几年了,她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里渐渐模糊,唯独她品茶时那慵懒如猫的神情,让他挥之不去。
“得,不用送茶了,万一搁了砒霜,我可受不起。”杨若兰打断他的话,她站起来,如入自家一般,随意地走动起来,乔震威也连忙站起来,“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杨若兰站在窗边,窗子凸了出去,地板上铺着透明的钢化玻璃,站在上面,就像悬浮在半空中。杨若兰面不改色地眺望远方,这个位置这种高度,可以纵览全城的风景。
“若兰,你这些年可还好?”乔震威站在离杨若兰三步远的地方,盯着她的背影问道。
“真难为你还问得出口,震威,我今天来,不是跟你闲话家常的,我跟你做个交易。”杨若兰转过身去,她身后大片的落地窗,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她的神情隐在阴影里,教人看不清楚。
“什么交易?”
“放过孩子们。”
“我有什么好处?”
“我让煊儿放过你。”
“哈哈哈,若兰,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天真,如果你儿子真的斗得过我,你会来求我吗?”乔震威大笑道,他最恨的是她叫他震威这两个字,她每每这样缠绵的叫他震威时,他就觉得她是透过他叫着另一个男人。
“你也跟从前一样自大,你别忘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也不是来求你,我是来跟你交易。”杨若兰说。
“交易?哈哈哈。”乔震威笑不可抑,笑到最后,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杨若兰,我的今天是你一手造成的,就算跟池斯年斗到死,我也绝不妥协。”
“你!”杨若兰气得红了脸。
“要不,你来给我当情人,兴许我会考虑放过他们。”乔震威轻/佻地看着杨若兰。
杨若兰气得老脸直抽抽,“你还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了,乔震威,一日夫妻百日恩,机会我已经给你了,如果你还要一条道走到黑,我们不妨拭目以待。煊儿的幸福曲折一些,可你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是么?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我对‘幸’集团也很有兴趣,如果那变成我的产业,倒是值得人期待。”乔震威看着隔壁那栋高楼道。
杨若兰冷笑一声,“就怕你吞不下。”说完,她转身往外走去。
乔震威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道:“若兰,我还活在地狱里,你们怎么能幸福快乐?”
杨若兰的背影一滞,随即大步走出了办公室。乔震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他猛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那年的事,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忆犹新。他接近杨若兰,本意是要骗她的财产,错就错在,他最后爱上了她。杨若兰这个女人性格霸道刚烈,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有一次,他与公司的同事吃饭回去,回到楼下,一个开车送他回去的女同事突然抱住他亲了他。这一幕被杨若兰瞧见了,他回去后,两人大吵了一架。
吵架时,杨若兰失手将他推下了楼,他双腿叉在楼梯下的屏风上,伤了命根子。从那以后,他一撅不振,他的爱也变成了恨。
………………
市中心医院,舒母手里提着两个保温桶,一个是舒父的,还有一个是舒雅的。她走到病房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她的脸忽然一片死灰,手里的保温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似受到了惊吓,拔腿就跑。
里面的人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连忙奔过来打开门,警惕地在走廊上看了看,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他放了心。一低头,就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保温桶,那人慌忙关上门,“姐夫,好像是姐来过了,她应该听到我们的对话了,怎么办?”
舒父蹙紧眉头,一言不发,梁庆国见状,也没敢再多言,连忙借口自己还有事,匆匆走了。舒父看着合上的房门,眼里掠过一抹狠戾。
雪惜与池斯年回到别墅,两人如胶似漆的,池斯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雪惜羞得满面通红,捶了他一下,丢下一句“我不想理你了”,然后飞快的跑开。
阿姨在厨房里做晚饭,看到他俩这么甜蜜,脸上都快笑开了花,“这小两口真是让人操心哟。”
雪惜回到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泡澡,将浑身的黏腻洗得一干二净,想到他在医院里失控表白的那三个字,她捧着脸傻笑起来。
浴室的门忽然开了,池斯年探进头来,色迷迷的盯着浴缸里的她,轻笑道:“你傻乎乎的笑什么呢?”
雪惜惊回神来,就见他穿着三角裤,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雪惜尖叫,“喂,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锁了门的。”
“别管我怎么进来的,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荡漾的表情。”池斯年转移她的注意力,雪惜果然中招,“你胡说,我哪有荡漾?”
“我说有就有。”池斯年一脚跨进浴缸里,在她身后坐下,将她拥紧怀里。雪惜反应过来,连忙将他往外掀,“池斯年,你还来,你出去。”
池斯年紧紧的抱着她,下身往上挺了挺,威胁道:“你再掀我出去,我就动真格的了。”
雪惜被他吓得不敢乱动了,可怜兮兮道:“你别再来了,你若再来,明天你就别想有新娘子了。”
闻言,池斯年脸色大变,连呸了三声,“别胡说,从现在开始,你要说吉利话,不许由着性子瞎说。”
“喔。”雪惜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乖乖的点头,池斯年拍了拍她的脑袋,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惜儿,今晚我要回池宅那边去住,不能陪着你,你乖乖在家里等着我来接你,知道吗?”
雪惜猛点头,她把玩着他的手指,担忧道:“你真的会来吗?”
“会,纵使千难险阻,我也会来娶你。”池斯年许诺。
雪惜脸上绽出一抹绝美的笑容来,她说:“好,我等你!”
两人静静拥抱了一会儿,水温渐渐凉了,池斯年先起来,他在喷头下将身上的泡沫冲干净,然后将雪惜抱了出来,帮她把身上的泡沫也冲干净,他抱着她出去了。
两人刚穿好衣服,楼下就传来安小离咋咋乎乎的声音,雪惜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拉住池斯年的手,说:“斯年,伴郎人选,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