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水月的确是一片好心。
但江策大笑着将姬水月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我难道还需要躲在女子的身后,摇尾乞怜吗?”
“水月姑娘,你轻看了我!”
江策睥睨的看向众人。
“还愣着干什么?选出你们的十个诗题吧!”
高崎都气笑了。
“好!”
“好!”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反正我们诗会也要经历这一步骤,各位随即抽取人,写下是个选题吧!”
高崎向袁善拱了拱手,袁善是此地名气最大的才子,自然该由他来主持。
袁善皱了皱眉,看着江策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主持起了流程。
这春秋诗会即便是选诗题的流程也非常的诗意,袁善走上醉月楼最高的高台,会有人送来池中最美的一朵莲花。
而袁善则依次从莲花上摘下十朵花瓣,从顶楼向下洒去,莲花的花瓣会随风飘动坠落,而院内的人都不许走动,直到有十人被随风飘动的花瓣砸中时,才定下是哪十人写下十个诗题。
本该是很美的景象,可姬水月却全然没有赏美的心情,此刻她的心情十分焦躁不安。
可偏偏,竟有一朵莲花花瓣落在了她的掌心,众人纷纷发出一阵惊呼,花瓣落美人掌,这一幕可太美了。
可是和姬水月一样,学宫的学子们此刻也都没心思赏美,只想让江策出丑。
很快,十名随机被花瓣砸中的人纷纷站了出来,写下诗题,包括姬水月。
姬水月担心江策做不出诗,于是写了一个‘月’字,既是自己的名字,又方便写出诗来,毕竟有关月的诗已经很多,即便江策借鉴一番也能成诗,不至于太过丢人。
“袁师兄,十名诗题都已经写下了。”
袁善点了点头,看向了江策,见江策依旧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既然如此,那便按照公子竹所请,由他先写...”
可袁善话还没说完,高崎就站出来打断道。
“等一等!”
高崎睥睨的看着江策:“你若是写不出好诗来,怎么办?”
姬水月愤怒的说道:“高崎!你什么意思?这是春秋诗会,不是什么赌气的地方,难道写不出好诗来还要受惩罚吗?”
高崎冷笑了一声。
“别人自然不用,可是这位公子竹不一样啊。”
“他如此大放厥词,而且大家也都容忍了,都允许了让他公子竹一人先写十首诗,给了他这么大的面子!”
“可他若是纯粹耍我们?把大家当成猴子一般,难道不应该惩罚?”
江策眉毛一挑。
“怎么,你想立赌约?”
“自然!”
高崎大袖一挥,朗声道:“若你做不出十首好诗来,今天你就跪着从本公子的脚下爬出去!”
姬水月怒喝道:“高崎!”
葛老的目光也变的危险,差点忍不住直接弄死这个狂悖之徒。
贾兰和胡杏儿俱是目光微眯,心中恼怒不已。
袁善站出来喝道:“够了!春秋诗会本就是君子盛会,岂容你如此胡闹?高崎,你若再这般生事,就滚出此处!”
“袁师兄!”
“再敢多言,我袁善保证,会让学宫将你驱逐,并将今日之事传扬整个文坛!”袁善难得的露出凌厉之色。
高崎面色一变,不敢再辩驳,只能神色怨毒的退后一步。
但江策却站了出来,笑道:“无妨。”
“袁善,你倒是还有一颗秉公持正之心,没有让我失望。”
“赌约,可以。”
“只不过和你一个小人赌,没有意思,要赌,就立下两个赌约!”
袁善一愣。
“公子竹何意?”
江策环视众人,朗声道:“我欲立下两种赌约。一为对小人之约,二为对君子之约!”
江策睥睨的看向高崎。
“小人之约,便是于你这等人而言,若我输了,便按你说的,跪着从这醉月楼一开,并且一路以犬声吠之!”
“你若输了,你也是如此,学一学宫中百官和陛下的赌约吧,我也想听一听你的狗叫。”
高崎大怒。
江策继而看向袁善。
“君子之约,便是对袁公子这等人而言,若我真能写出十首传世诗作,则袁公子放下心中阻碍,入朝为官,将一身才学献于天下,献于百姓!”
“如何?”
袁善不可置信的看着江策,其实他内心是不愿意答应这个赌约的,在他看来,他若入朝为官,必是因为自己所想,怎能因赌约这般儿戏?
但还没等他说什么,就有人问道。
“那不知公子竹如何判定我等谁是君子,谁是小人呢?”
江策笑了笑。
“很简单,是君子亦或是小人,看诸位自己的内心便是,若诸位认同自己是君子,那便入朝为官,为百姓谋福。”
“若诸位看得清自己是卤高崎一般的小人,那便自觉地跪地以犬吠离开醉月楼,千万莫要入朝,害人害己。”
高崎脸涨得通红,怒吼道:“公子竹!你欺人太甚!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我赌了!”
“我就要看你公子竹如何从我的脚下狗叫着爬过去!”
众人响起一番哄笑,而后响应者甚众。
“既如此,我也赌了!”
“反正输了也不过入朝为官尔,且不论公子竹能不能写出好诗来,但至少公子竹说的那番话没有错。”
“我也赌了!”
眼见在场的学子们都应承了下来,袁善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也不能退缩了,不然怕是要遭人耻笑。
“公子竹,那便开始吧。”
袁善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江策露出自信的笑容。
“揭题!”
袁善点了点头,才子们将姬水月十人写下的诗题揭开。
“呦,这十题倒是有趣。”
“风、花、雪、月四景。”
“春、夏、秋、冬四季。”
“还有此情此景的‘楼’字和刚刚选题飘落的‘莲’字。”
众人都觉得十分有趣,面露玩味之色,这十个诗题除了楼字之外,都是比较常见的诗题,但正是因为常见,前人已经写诗写了个够,却是更难出彩了。
江策却毫不在意,他根本就不担心,前一世的诗人们,还有没写过的诗题?
只可能自己没背过,不可能他们没写过!
江策大手一招:“笔来,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