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刚那个将军的感慨,并不够准确。
镇北将军先是被砚台砸中,而后被猛扇了几个巴掌,脑子晕乎乎的,战力天然降了一半。
而且之后两人是手掌和拳头的对峙,这是在角力,比的并不是武道和武技。
江策天生神力,自然更胜一筹。
像霍景这些武道强者,自然是知晓这一切的,但依然不妨碍他们心中震惊不已。
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江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别说封号将军了,就算是军中任意挑出一个队正来,都能比江策要强!
虽然在各州郡驻守最后的这几个月里,他们有听到京城一些情报传来,包括江策率兵大破白莲教和祥子镇粮仓包围战。
可是他们都觉得,那只不过是江策给自己贴金,真正起到决定作用的一定是韩威、高适还有崔器那些人。
如今真的看见了江策的天生神力,就连霍景都是懵的。
武道可以练,可天生神力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在一个废柴身上突然拥有?
因此,霍景他们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但也就是趁着他们呆滞时,江策再次猛地一折镇北将军的手臂。
“啊!”
镇北将军发出惊天的惨叫声,脸上已是冷汗直流,他堂堂一个封号将军,竟然在皇极殿上被折断了手臂!
眼看镇北将军受到如此大的折辱,将门诸将终于站不住了。
除了霍景和征西将军外,定东将军和安南将军以及其他的将军都挪动了脚步,想要冲向江策和镇北将军。
江策冷笑了一声。
根本不用他下令,韩威立即带着御林铁卫冲了进来,而且高适和崔器都在,韩威和高适立刻拦在了定东将军和安南将军的面前,而崔器死死的盯着霍景。
其他的御林铁卫们都冷冷的挡在将门诸将的面前,将他们围了起来。
大殿顿时陷入了紧张的氛围。
胡茂只觉得头皮发麻,脑中想起了江策数次在大殿上包围世家群臣的场景。
安南将军和定东将军恼怒不已,兵权一向是他们的骄傲,可是如今在这皇宫之中,却是他们被兵围了!
眼看着御林铁卫那刀刃上的寒光,他们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他们用老兵回京来威压江策,赌江策不敢翻脸杀了他们。
可同样的,在这皇极殿之中,他们也不敢翻脸!
现在皇权和将门,就是在规则之内互相倾轧,在不掀桌子的基础上比谁狠!
那,就怪不了江策狠。
双方对峙的时间里,江策也没有闲着,一脚踹在了镇北将军的膝盖上,把镇北将军踹的跪了下来,而后继续拳打脚踢抽镇北将军。
镇北将军倒也还算硬气,除了一开始猝不及防被江策骨折时喊了一声外,后面就一声不吭,只是怨毒的看着江策。
“还敢瞪着朕?”
“叫你瞪!叫你瞪!”
江策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继续扇在镇北将军的脸上,将他的脸都扇肿了。
将门诸将看着这一幕,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们回到京城,只想着耀武扬威,飞扬跋扈,而且他们自己觉得在入城的时候已经够克制了,都给江策跪下行礼了!
江策还要怎么样!
可现在,江策却主动来招惹将门,竟然殴打镇北将军!简直岂有此理!
在诸将的眼中,喊个‘老子’怎么了吗?在先帝面前他们也是这样叫!
他们是真的感觉是他们委屈,是江策在挑衅!
“陛下!”
在诸将目光的注视下,霍景终于厉喝出声。
如果他这个时候不出来阻止,那他这个将门老大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镇北将军犯了何错?竟让陛下如此折辱?!”
“陛下,这是不把将门放在眼里吗?”
“是不把我们这些为国征战流血十年的将军们不放在眼里吗?!”
霍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可江策却只是冷笑了一声,反而威胁的说道:“朕反倒是要问一句,你们将门,是不把朕和皇室放在眼里吗?!”
霍景皱了皱眉:“陛下什么意思?”
江策瞥了眼鼻青脸肿的镇北将军,忍不住又是一脚踹去:“在朕面前自称老子?这就是在侮辱先帝!”
“朕提醒了一次,已经是朕的仁慈。”
“可这个猪一般的蠢货还敢如此嚣张跋扈,这就是在欺君犯上!”
“朕打他怎么了?朕就算杀了他也为不过!现在留着他这条狗命,已经是在给你们面子了!”
霍景兴师问罪的气势顿时一滞。
江策的理由,确实找的没毛病,关键不是他们将门认不认,而是说出去以后百姓认不认。
显然,这个理由,百姓是会接受的。
霍景顿时感到一阵气闷,自己辩驳也不是,不辩驳也不是,本该自己挟着十多万兵马气势昂扬的,怎么突然就变成将门挨揍了呢?
“狗一样的东西!”
江策再次踹了镇北将军一样,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那架势像是要把镇北将军给活活打死一样。
一众将军心都是一紧,竟是陷入了令他们被动的僵局。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表态的笑面虎征西将军动了,征西将军一脸赔笑的来到江策和镇北将军身边,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拳打向...
镇北将军的脸!
“你个老东西真糊涂啊,陛下都好心提醒你了,你这话不妥当,对先帝不敬,你怎么还听不出来呢?”
“快,给先帝认个错。”
征西将军按着镇北将军的头,朝着上方的皇座而非江策的方向磕了个头。
镇北将军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征西将军是在解围,只能乖乖的磕了个头。
“陛下,消消气,他就是个大老粗,脑子笨啊,说话不严谨,真没有对陛下和先帝不敬之意。”
“还请陛下看在他为国血战十年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征西将军笑眯眯的向江策说道。
江策看着这张笑面虎的脸就有些气闷,不过确实揍也揍够了,威风也出了,震慑的目的达到就好。
于是,江策瞥了镇北将军一眼。
镇北将军这回也激灵了,赶紧低下头请罪道:“请陛下恕罪!”
听到这声赔罪,江策这才中心回到了皇座之上,俯视着下方。
只是这一回,诸将再看向他的目光,少了一分轻视,多了一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