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杏儿听着这些言论,都快要哭出来了。
因为她意识到,不论江策有没有真的欺负自己,自己的清名都已经毁了,而且更是丢尽了父亲的颜面!
偏偏她还辩解不了,辩解了也未必有人信。
胡杏儿偷偷看向父亲胡茂的脸色,只见胡茂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气的连身子都有些微微发颤。
而胡杏儿再大着胆子偷偷抬头看向江策,只见江策正得意的笑着,显然这本就是他想达到的目的。
羞辱她!羞辱她的父亲!
胡茂眼睛血红,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只觉得刚才自己还在讥笑姬阙,可现在自己却变的比姬阙更加的可笑!
“陛下!”
“请你解释解释,臣的女儿为何会成为你的贴身宫女?!”
胡茂眼中充斥着杀意,就算在皇极殿前狗叫,那也是大家一起狗叫,谁也别说谁,可现在却是自己一个人丢了大人。
他得找补回来!
但江策只是淡定的喝了一口胡杏儿奉上的茶,又淡定的把茶杯放回去,让胡杏儿一直跪在地上举着。
而后在悠悠的说道:“自然是因为她犯了错,所以才被罚,从婕妤降成了朕的贴身宫女,这还是朕的仁慈。”
“是吗,胡杏儿?”
“亦或者,要朕在这大殿之上将你犯的错误清清楚楚的说出来。”
胡杏儿身子一颤,对上江策的眼睛,原本心中蠢蠢欲动的反抗之心顿时熄灭了。
一旦陛下将自己昨日的言行公布,那自己的父亲很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成为禁军作乱唯一牵连的目标。
一想到这儿,胡杏儿就放弃了挣扎。
“是杏儿犯了错,陛下仁慈,这才饶恕了杏儿,只罚杏儿做一个宫女。”
“陛下宽宏大量,杏儿心悦诚服,只愿好好伺候陛下,恕我的罪孽,还请父亲不要再多言了,更不要再顶撞陛下!”
胡杏儿这话一出,胡茂简直像被雷劈一样,怔神在原地,目光空洞。
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
简直中了邪一样!
朝堂群臣一片嘘声。
趁着姬阙和胡茂两员世家大将还沉浸在情绪中时,江策朗声道:“禁军作乱,影响甚大,如今朕已任命高适担任禁军左统领。”
“但禁军所剩之数只有数百,急需招募人手。”
“朕意,明日于京城演武场举行武举!招募天下武人,加入禁军,效忠大晋!”
姬阙和胡茂猛地回过神来,立刻反对。
“万万不可!”
“禁军关系着皇城防卫,怎能从民间和江湖招募?”
“应该继续按照惯例,从世家子和京城兵马中挑选勇士,充补禁军兵额,才能让陛下放心!”
江策鄙夷的笑了一声。
“让朕安心?”
“佐方、闫晌,哪一个不是你们选出来的‘忠臣’?六千作乱禁军,一个个都是你们选出来的结果!”
“还有脸让朕安心?你们不要脸,朕还要命呢。”
“皇宫是朕的皇宫,禁军是朕的禁军,无需你们多言,武举势在必行!”
江策的话斩钉截铁。
可姬阙和胡茂却忌惮不已,一旦禁军从民间和江湖找兵源,那么那些被选上的泥腿子一定会对江策感恩戴德,禁军就成了江策的禁军,皇宫也就成了江策的皇宫。
那他们还怎么控制江策?
“陛下如此胡闹,岂不是伤了诸位大臣的心?”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一名御史站了出来,抨击江策,又准备弄死谏那一套。
江策不耐烦的呵斥道。
“那你这狗东西倒是说一说,朕胡闹在了哪儿?”
“禁军是不是朕的禁军,按照大晋律,禁军本就是由朕决定如何选拔,只是早年间交付给了朝堂而已。”
“如今朕只是收回这个权力,胡闹在何处?”
那名御史顿时愣住了,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
“为了嘴贱而嘴贱,那就要付出代价!”
“来人,把这个没用的狗东西拉出去,以犯颜君上为名,打一百大板,扒去官服,贬斥为庶民。”
“是!”
群臣顿时色变,刚想拦江策,可是崔器带着魏武卒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直接拉走了那名御史,一时间无人敢拦。
“姬相,救我啊!”
“不...陛下,饶过我,是我嘴贱,求求陛下给我一次机会啊。”
“啊!”
殿外惨叫声传来,但很快就没了声息。
群臣皆噤若寒蝉。
此时他们才清楚的意识到,江策并不只是疯癫了一天,而是彻底的变成了一个霸道的君王。
再用以前胡搅蛮缠的那一套,这个御史就是下场。
“武举一事已定,朕是通知你们的,不是跟你们商量的!”
“退朝!”
姬阙攥紧了拳头。
他已经发现,朝堂上的局势逐渐失控了。
当曾经那个懦弱如狗的废物天子开始行使他自己的权力时,即便百官坐拥各大势力,依旧难以阻遏他。
群臣都怀着忧虑的心思,走出宫门后汇聚到了姬阙的身边。
“左相,不能这样下去啊,我们越来越被动了!”
“要是禁军都是那狗皇帝的人,我们想从宫中救出咱们的女儿就更加的难了。”
“左相,得想想办法啊。”
荣国公偷偷的站在人群不远处,偷听着。
姬阙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
“无妨。”
“陛下想要武举招募禁军,一定会不限出身,不拘家世,要不然他的公平就是狗屁。”
“既然不限家世,那咱们的人也可以参加啊。”
众人都是一愣。
“姬相的意思是?”
“咱们的人还干不过那群泥腿子?在擂台上,把那些泥腿子都弄死!”
“反正比武嘛,生死有命,陛下能说什么?”
“杀人杀的怕了,那帮泥腿子自然就不会继续上擂台,参加什么幺蛾子武举了,而且也不会再信任陛下,一举三得!”
群臣纷纷眼露精光。
“妙啊!”
胡茂也不屑的说道:“那个废物,只能在皇宫里靠着挟持一群女子嘚瑟!”
“一旦出了宫,他有个屁用啊?”
“武举?照样是咱们定的结果!”
“好叫那狗皇帝知道知道自己的斤两,没有我们允许,他什么事都别想办成!”
荣国公听到这番话,目光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