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片刻的宁静。
回过神来的江亭云,面色浮上紧张:“她发现你了?”
白鹭点头:“我以为她会第一时间向季屿川告发,但是这么久过去也没有动静,我怀疑她是在吓唬我。”
江亭云认真琢磨了一番,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巴不得季屿川的眼睛里只有她,应该不会告诉季屿川的。”
“可我还是很担心。”白鹭蹙着秀眉,一双拳头紧握,“她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句话就能毁掉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生活!”
江亭云摸了摸白鹭的脑袋,安慰她:“不用担心她,向季屿川告发了你,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要不,你还是把我送走……”
“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江亭云表情严肃地打断了她,“还有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我们就可以登上去往加拿国的船,彻底离开这里,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千万不能自乱了阵脚!”
白鹭掀起眼帘看向江亭云。
尽管他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可白鹭的心里还是萦绕着挥之不去的不安感。
明天,真的能顺顺利利地离开吗?
……
黄昏潋滟。
餐厅外,江亭云趁人不注意,偷偷将孟希柠拽到安全通道。
向来温润的人,此刻竟是将孟希柠逼在墙角,眼神狠厉满含警告:“敢把白鹭的消息泄露给季屿川,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孟希柠丝毫不惧,甚至还勾起得意的唇:“你不放过我?一个攀附罗家的寄生虫,一旦被罗家知道你瞒着罗小姐,藏着别的女人,你以为你还会有现在的风光?到时候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有什么能耐来对付我?”
江亭云抬手捏上孟希柠的肩膀,修长的指节慢慢用力:“你尽管试试!就算是自身难保,死前我也绝对会拉上你当垫背的!”
收紧的五指,让孟希柠顿觉尖锐的疼!
她挣扎着,恼恨道:“放开我!不然我喊了!”
江亭云不为所动,手中力量还在收紧。
孟希柠疼得倒抽气。
最后,她在告诉季屿川和妥协江亭云之间,选择后者:“好好好,我答应你,不会告诉季屿川,你快放开我!”
闻言,江亭云这才收回手。
孟希柠揉着疼痛的肩膀。
那盯着江亭云离去背影的目光里,淬满了寒冰。
“江亭云,你给我等着!”
餐厅里。
季屿川早已在这里先一步吃上了饭。
今晚罗沫欢也来了。
她身后依旧站着那位表情冷酷的女助理。
此刻,罗沫欢正热情地和季屿川说着话,询问他这两天在度假山庄待得怎么样。
季屿川挺认真说着自己的感受,顺便提了些建议。
罗沫欢把季屿川的话简直奉为圭臬,恨不得一字不差地全记在她的小本子上。
见着江亭云来了,她想到了什么,对江亭云说:“明早记得和我一起去临安码头接货。”
江亭云顿了一下,嗓音平静:“我知道的。”
这,便是江亭云计划中的一环。
利用去临安码头接货的机会,转移大众视线,带上白鹭登上去往加拿国的船。
但如今季屿川的存在,增加了这个计划的难度。
他一点也不怀疑,明天安排去往临安的车里,会被季屿川里里外外检查个底朝天!
因此,要怎么把白鹭藏起来,他今晚回去还得好好琢磨一下。
一旁,季屿川问:“你们明天有安排?”
罗沫欢微笑道:“嗯,我们从海外订购了一批设施设备,都是挺贵重的东西,所以明天要亲自去码头接货。”
季屿川思索一番,又盯着江亭云看了看,最后说:“我待在这儿也挺无聊的,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
“这……”罗沫欢噎住。
江亭云故作一脸的坦坦荡荡:“既然季总这么无聊,那就一起跟去吧,不过接货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到时候码头人多货杂的,季总您可得注意着点安全。”
季屿川笑得温文尔雅:“我会带上保镖的,劳江医生费心了。”
有外人在,这俩人好像都培养出了一种要维持表面友好和谐的默契。
……
翌日,天刚蒙蒙亮。
山庄的停车场,十几辆大货车早已一字排开,随时等待出发。
江亭云上的为首那辆货车的副驾驶。
而罗沫欢则和她的助理,乘坐的她的专属轿车。
如江亭云所料,季屿川吩咐保镖长,将这些货车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个底朝天,确定没有藏人的痕迹。
甚至连罗沫欢的专属轿车,也检查了一遍。
罗沫欢虽然不理解季屿川这是在做什么,他的保镖长给她的理由比较牵强,说是为了季屿川的安全着想,还望她理解。
她倒也不是觉得是冒犯,就觉得季屿川这么兴师动众的,不像只是为了安全着想的样子。
但她也没有去深究。
和季屿川这种人打交道,维持表面的友好才是最重要的。
私事反而知道的越少越好。
清晨七点,车子准时出发。
十几辆的空货车在前面开道。
罗沫欢的专属轿车走在最后,由她那位形影不离的女助理开车。
季屿川的车子也一直跟在后面。
车里,孟希柠也在。
本来他不想带上孟希柠的,但架不住孟希柠死缠烂打,便放她上了车。
前方。
江亭云通过后视镜,盯着后面车辆的一举一动。
又是看了一眼腕间表后,他在内心暗暗计算了一下时间。
意料之内的,罗沫欢的车辆靠边停下了。
接着,他电话响了起来。
“我车坏了,你先走一步,我晚点到。”
江亭云的唇角不动声色地扬起一抹笑,嗓音却是平静听不出半分的异常:“你给我买的车我停在了山庄,我让管家找个人给你开过来。”
罗沫欢没多想:“也好。”
车队后尾,季屿川自然也看到了罗沫欢的车抛锚了。
他好心地邀请罗沫欢上来一起坐。
罗沫欢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助理,微笑着拒绝:“就不麻烦您了,我的人很快过来。”
季屿川也不是个多热情的人,既然人家不愿意,他便轻轻点头,升上车窗,让司机继续开车走了。
“让你查的罗沫欢和江亭云的婚姻,你查得怎么样了?”季屿川问保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