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内心深处就这么因为季屿川的这番话，再一次蔓延出了对小九的浓浓愧疚……
可再自责，再心虚，也无法改变她要离开的决心。
白鹭深吸气，平复自己的心绪，然后又继续逗弄着小九。
偌大的客厅，没人交流显得有些冷清。
季屿川见白鹭没说话，干脆放下平板，起身朝白鹭这边走来。
“还是第一次见你去寺庙，就没给我求点什么？”
他站在白鹭身边，伸手一起勾弄着小九肉乎乎的小拳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白鹭面色带上讨好的笑，随口胡诌：“当然给你求啦，我求财神爷保佑你财源滚滚，事业蒸蒸日上！”
季屿川又拿着挂在小九脖子上的平安福看了看。
上面的纹路还挺精致的。
“你是觉得我的事业还不够成功？还需要求财神爷的保佑？”
白鹭噎了噎。
季屿川转眸看向她：“你难道不应该求我对你好点？毕竟今后的日子，你能指望上的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对你好，你的日子才能好过，不是吗？”
白鹭：“……”
她忍下对季屿川这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态度，讨好笑着：“其实也有求啦。”
“所以……”季屿川慢条斯理靠近了白鹭一步，高大的身形几乎快要贴着她，嗓音低哑：“你真觉得我现在对你还不够好？”
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瞳仁深处带着几分白鹭捉摸不透的认真。
白鹭微愣了一下，扯了扯唇角：“你是在给我挖坑跳吗？”
季屿川抬手，修长指尖摸了摸白鹭的脖子。
这里围了一条白色的丝巾，看不清被挡住的疤痕。
但即便是看不见，季屿川也能在心底轻易描绘出来。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莫名还流动着些许暧昧的气息。
白鹭不敢有动作，乖巧的任他一遍遍轻轻抚摸。
忽地，季屿川停住手，掀起眼帘看向她，眸子里的情绪淡了不少：“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对我说的？”
白鹭：“？”
她想了想，说：“我觉得你对我很好，但人总是不满足的，我当然也想让你对我更好呀。”
季屿川唇角勾起一抹笑，慢慢收回手。
他什么都没再说，转身向沙发走去，没有让白鹭看见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白鹭觉得季屿川有点莫名其妙的，但她不想去深究他到底是想干嘛，反正很快，他们俩就不会再有什么牵扯……
这天夜里。
季屿川突然把小九抱来要和白鹭一起睡。
白鹭迷迷糊糊醒过来，察觉到睡在身边的小九，睡意顿时就醒了。
“你这是干什么？”她有些恼怒。
“我咨询过医生，小婴儿晚上和妈咪一起睡，长大后会更有安全感。”
一句话，让白鹭的面色瞬间失控。
愧疚感如浪潮一般涌过来，几乎快要将她吞噬！
还好是夜里，季屿川捕捉不到她这点面色上的变化。
她低垂了眼帘，咬唇沉默不语。
这一刻，她生出了动摇之心。
她想为了小九留下来……
但这样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很快，她又坚定了决心。
离开是一定要离开的。
人最重要的，是为自己而活！
……
翌日。
季屿川如往常一般，早早就去了公司。
今天的天气算不得好，阴沉压抑，灰蒙蒙的。
下午三四点左右，天空忽然飘起了雪粒子。
月嫂惊呼：“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诶！”
刘妈站在门庭前，望向天空的雪，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初雪怎么能少了仪式感，干脆今天我们就给夫人来个围炉煮茶吧。”
说完，她看向白鹭：“夫人，您现在还不能喝茶，把茶叶给您换成应季橘子，给您煮橘子茶好不好？”
白鹭抱着小九伫立在窗户前，正用手指在凝结了冷气的窗户上画画给小九看。
闻言，她转头看过来，微笑道：“好呀。”
于是，刘妈和月嫂兴奋地弄了炉子来，将果茶煮上，又从厨房翻出不少吃的，放在炉上的铁丝网上一起烤。
窗外是阴沉的天气飘洒着零散的雪粒子，屋内是炭火烤出的温馨热闹，刘妈和月嫂忙活着翻动铁丝网上的食材，不一会儿，空气中就弥漫出了烤红枣和明虾的香气。
白鹭透过窗户上的画看向窗外，外面零散飘落的雪粒子让她有些出神。
她还记得，前年，她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天气里，离开的季屿川。
而不出意外，罗沫欢也会在今天安排人来带她离开。
突然发现，人生有时候还是一场无法言说的往复循环。
只是希望这一次，一定要顺利离开，再也不用回来……
“诶？觉不觉得屋里越来越冷了？是地暖没烧起来吗？”刘妈问。
月嫂也察觉到了问题。
她光脚在地上踩了踩，顿时惊呼：“真的好冰，快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
刘妈赶紧给暖气公司打电话过去，但暖气公司那边声称暖气完全没问题。
不过在刘妈的力争下，最后暖气公司答应派人来检查。
二十分钟后，别墅来了三名工程师。
他们一个个头戴防雪宽檐帽，脸上戴着黑色大口罩，穿着一身不太干净的工装服，提着工具箱的手上是灰扑扑的白手套。
其中两位工程师身材十分高大魁梧，相比之下，另一位工程师就显得又瘦又矮，可以说是和白鹭身材差不多的。
因为别墅大，工程师们要分散检查。
那两位身材高大的工程师就让刘妈和月嫂分别带他们去各个屋里检查检查。
那名又瘦又矮的工程师则主动到白鹭面前，让白鹭带他到她的房间里检查。
白鹭没多想，老老实实带着这名工程师进入了她的房间。
一进去，工程师就把门关上了：“夫人，我是罗小姐派来的，我们换身衣服，一会儿你假装成我，和我的另外两位同事一起离开。”
白鹭没料到，罗沫欢竟然想到的是这样的办法。
她有些担心：“这样能行吗？”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白鹭半信半疑地，和对方换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