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猛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看着苏雅晴。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雅晴:“八、八年?”
“难道不是?你不是在他二十九岁那年在一起的?说起来,在那之前,他一直舔狗似的舔着那个人,还以为他这辈子当真非她不可,没想到……”
白鹭的大脑嗡嗡的直响!
苏雅晴后面说的话,她都没听清,脑子里只有一个“八年”在不断重复提醒着她。
八年!
可她和季屿川在一起,明明才不过一个月!
她迅速回忆这段时间以来,和季屿川发生的种种。
从她看中他,势必要把他收为囊中之物开始,看似都是她在一步步编织的大网,等着季屿川这个猎物自投罗网。
可再细细一品。
他的房子在她出事后,立马卖掉。
可当初颂娜姐查到的资料显示,那里是他常住的房子。
颂娜姐的情报网向来厉害,唯一出错的可能,只能是季屿川原本放出的消息就是错的……
还有她搬家来,和他偶遇一次后,第二天他就送了她一个暖宫膏。
表面上看,是在还她送车厘子的情。
可再仔细一想,怎么更像是季屿川在给她希望,引诱着她继续往前,跳进他给她挖的坑里?
不仅是暖宫膏,还有后来的巧克力。
都是在暧昧期间,他给到她的回应。
他一直都在给她一种暗示和希望。
甚至,他中途还拒绝了她一次。
总不可能是他心软反悔了,更像是他在欲擒故纵,好让她完全没有心思去怀疑他真正的动机!
白鹭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的坍塌。
她不知道苏雅晴是怎么放过她的,她又是怎么离开的包间。
只知道,她一向自诩优秀的猎手,却在季屿川这里,遇到了最大的滑铁卢!
优秀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原来,从头到尾,季屿川才是那个优秀的猎手!
他把自己包装成猎物,一步步引诱着她进入他设的局。
他对她宠爱有加,为她豪掷千金。
可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推她入深渊,做他内心真正深爱的那个女人的替死鬼!
茶馆门口,季屿川还没走,他站在道边接着电话,眸中的情绪很是温柔,嗓音也一如既往的优雅低缓,听得人很舒服。
白鹭看着看着,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
季屿川这么温柔,是在给那个女人打电话吗?
怪不得自她出事后,他可以做到狠心无情、对她不闻不问。
原来,他的温柔宠爱,从始至终都是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脚步,就这么不由自主走了过去。
季屿川挂了电话一转头,就见着白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
视线触及她脸颊上的五指红痕,他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可这样的神色落在白鹭的眼里,就觉得他是在厌烦。
是啊。
他该厌烦自己的,不过是一个替死鬼而已,却没真的死去,还赖活在这个世界上来恶心他!
“季屿川。”
白鹭再也没有往日的客气,直呼姓名,冷笑问他:“游戏好玩吗?”
“什么游戏?”
这是距离她出事这些多天以来,季屿川第一次肯同她说话。
“还要装吗?瞒着苏雅晴的八年女朋友,你说,如果我把我是替死鬼的身份告诉苏雅晴,她的脸色会不会比我的还要精彩?”
季屿川本打算从烟盒里掏根烟出来抽的,闻言,掏烟的手顿了一下。
他抬眸,问她:“你想要多少钱?”
白鹭被气笑了:“以我现在的处境,你觉得我还在乎钱吗?”
季屿川不确定白鹭和苏雅晴到底谈成了什么条件。
那天一直守在楼道里,本是打算如果白鹭不是苏雅晴的对手,他会暗中出手相救。
不过现在看来,即便白鹭是平安活下来了,但她的处境似乎也不怎么好。
他说:“我可以安排将你平安送出连北市,再给你一笔钱,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白鹭怔了怔。
这正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如今,季屿川轻飘飘就答应了。
可他的目的,却是要她守住秘密,保护他藏起来的那个秘密情人!
一时间,白鹭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她的一条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被苏雅晴差点弄死的时候,没见他露过面,现在就因为她要把这个秘密捅给苏雅晴,他就紧张地立马安排要送她走。
看来,他真是爱极了那个人啊。
白鹭湿了眼眶,突然就心生厌恶,不想再看季屿川一眼,转头离去。
季屿川皱了皱眉,“小鹭。”
“别叫我小鹭!”白鹭回头,用恶毒的眼神瞪着季屿川,“从你的嘴里叫出‘小鹭’这两个字,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她头也不回,快步走掉。
季屿川的眉头顿时就狠皱了一分。
脑海里浮现俩人曾在缠绵时,白鹭对他说过的话。
“季先生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会恨你呀!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我对你,永远不会翻脸。”
“呵。”
季屿川冷笑一声,开门坐进车里。
到底还是没有稳住情绪,暴力砸了一下方向盘。
这是真翻脸了!
……
白鹭回家后,再次发烧了。
上次淋雨生病留下的病根,本就没有好彻底,这次复发直接比上一次还要严重。
她吃了退烧药,就开始蒙在被子里睡觉。
这一觉睡过去,就不知道睡了有多久。
只知道脑袋昏沉沉的,思绪一片模糊,整个人难受得像是快要死掉。
电话响起时,白鹭已经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只知道窗外是大片的黑暗笼罩。
“喂……”
“距离我们合作结束的时间还有两天,我怎么没瞧见你还有什么行动?还是说,你已经放弃了?”
白鹭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
她没吭声,苏雅晴也不生气,“荷苏酒吧,118号包房,我在这里等你,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挂了电话,白鹭并不觉得苏雅晴肯好心放过她。
但总还是要去试一试的。
在苏雅晴这里求得一线生机,总比再让那个恶心的男人帮自己来得要让她心里好受些。
她又吃了一片退烧药,然后立即打车去荷苏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