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气息很冷,每每看似不经意间向白鹭扫过去的视线,都像是淬了冰的寒刀,直恨不得把人圈起来,除他之外,谁也看不见。
下午,季屿川罗列了一箩筐的技术任务,发到技术部邮箱:“今晚加班,务必在明早之前完成。”
发完邮箱,季屿川的心情总算舒畅了点,丝毫不管技术部此刻一片哀鸿遍野。
下班时间到。
白鹭给自己补了个美美的妆,心情不错地来到地下停车场。
结果刚下负一楼,就接到沈一航打来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很是抱歉,告诉她今晚整个部门都要加班,没法赴约了。
白鹭遗憾,但也很是体贴地说:“没关系,那就等你们下次不忙的时候我们再约。”
挂了电话,幽暗的四周,忽地响起一道冷嘲热讽:“这就是你培养备胎的手段?”
白鹭回头。
只见季屿川颀长的身形倚靠在安全通道的门框上,懒散抽着烟,举止清贵,袅袅升起的白烟融入幽暗的四周,衬得他神色很是幽冷。
白鹭眯眼一笑,迅速跑过去,扑在他怀里。
然后又暗暗搂着他的腰,把人拽到无人的安全通道里。
“我才没有培养备胎,我很确定,从始至终,我只想得到你!”
季屿川的指尖往一旁掸了掸烟灰,嗓音淡漠:“你做梦吧。”
“梦当然要做,万一哪天就实现了呢。”
白鹭笑得看似一脸的天真无邪。
顿了顿,她又故意转了语调:“我怎么觉得,你是吃醋了呢?”
季屿川居高临下看着她,幽黑的瞳仁里,是独属于他的倨傲冷清:“摆清楚你的位置,我会吃你的醋?”
“不管,我就当你是吃醋了!”白鹭任性着,笑得非常开心,“我的季总大人好可爱啊,吃醋的样子也好可爱,怎么办,我好像更爱你了呢。”
季屿川的目光微闪了一下,冷声训她:“少哄我开心。”
白鹭歪了歪脑袋:“咦,这么说,我刚才的话,有哄到你开心?”
季屿川:“……”
“口是心非的男人,原来你喜欢我说这样的话啊,我还有很多呢,你要不要听?”
季屿川扔了烟,推开她往外走:“不要。”
白鹭追上他,笑眯眯地一个劲儿夸:“季总,你不仅可爱,你还超帅,帅到人神共愤,天崩地裂,帅到在我心上突突突扫射着子弹,啊,我完了,这辈子除了你,再也看不进去别的男人了!”
季屿川侧眸看她,一脸嫌弃:“你给我滚远点!”
“丢脸!”
白鹭嘿嘿笑着,还想再说点好听的哄人话。
忽然,不远处朝这里走来的陈胜,让她止住了脚步。
白鹭皱了眉。
她不喜欢陈胜。
当初刚出事的时候,她来找过季屿川,当时看见陈胜时,对方那对她毫不掩饰的厌恶感,直到现在,她想起来都还膈应得慌。
于是,她没再上前。
不过眼珠转了转后,她又迅速朝她的法拉利跑车走去。
*
劳斯莱斯的后排座,季屿川的双腿优雅交叠,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处理着事务,脑海里不时回响起白鹭的那堆彩虹屁。
而后,嘴角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
视线不经意一抬头,从后视镜里发现了一辆熟悉的红色小跑。
跟踪手段实在拙劣。
他提醒陈胜:“后面有人跟踪。”
陈胜习以为常。
自从被苏雅晴知道季屿川有人,这一年来,这样的跟踪很是频繁。
他说了句“知道了”,继续正常开车。
最后,车子把季屿川送到了一处高级酒店式公寓里。
白鹭的车子是外来车辆,进不去公寓里面。
她看了一眼公寓的名字,给苏雅晴打了个电话过去:“苏小姐,你知道墨香公寓吗?”
“墨香公寓?那不是屿川哥常住的地方吗?你查到那儿了?”
“嗯。”
“不用白费心思了,那里已经被我全方位调查过了,只有他一个人住。”
白鹭遗憾,失落地“哦”了一声。
苏雅晴现在的心思并不在季屿川这里,她烦闷地问:“你上次说能替我除掉黎天骄那个贱人的孩子,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我爸今天带那贱人去做了产检,三个月了,胎已经稳了!你再不抓紧给我弄掉,我真的要弄死你的!”
尽管已经熟悉了苏雅晴的嚣张,但白鹭还是听得一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她道:“你放心,我会抓紧的。”
“搞快点!我这人真没多少耐心!”苏雅晴烦闷不已。
挂了电话,白鹭赶紧给颂娜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情况。
颂娜的语气很轻松:“快了,妖姐那个婊子,这次栽定了!”
有了颂娜的保证,白鹭松了一口气。
她在墨香公寓外面没有蹲守很久。
既然苏雅晴都把这里全方位调查过了,她把目光放在这里也就没什么意义。
就是很纳闷,季屿川到底把人藏哪儿了?
楼上,巨大的落地窗前。
季屿川端着一杯清茶,站在这里,俯视着脚下。
挺拔的身形在黑暗中显得锐利锋芒。
瞧见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小跑缓缓驱车离开,他放下茶杯,闭了窗帘,而后,缓缓迈步出了门。
地下车库里,他上了一辆极其普通的沃尔沃。
二十分钟后,抵达他和陈美丽的家。
陈美丽听陈胜说了今天有跟踪的事,一直惴惴不安着。
终于听见季屿川回来的动静,她迅速跑过去,把人抱在怀里:“怎么办?苏雅晴又开始行动了吗?一年了,我真的好害怕被她发现!”
季屿川拍了拍她的意思背,安慰她:“放心,她查不到你头上。”
陈美丽咬了咬牙,又说:“白鹭那颗棋子,真是太可惜了!不然现在我们都已经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闻言,季屿川安慰的手顿住,眼神瞬间冷了几分。
不动声色挣脱开陈美丽的怀抱,他说:“今晚还有点工作要忙,我先回房了。”
眼睁睁瞧见季屿川回了次卧,陈美丽有些失落。
不过她又安慰自己,他性子就是那样的,这些年来,她也早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笑了笑,她转身,回了她的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