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直了身子，仔细盯着电视里的画面。
最后还觉得看得不够清楚，他干脆起身来到了电视机前。
不过这条新闻很快就播放完毕，进入了下一条新闻。
季屿川眉眼沉着冷厉，立即掏出手机，在搜索栏搜索宋成宥三个字。
宋成宥在F国肯城和陌生女人疑似约会的新闻再次跳转出来。
他点开最新的一条点进去。
疑似约会的照片拍摄，应该是隔了很远的距离，再加上新闻平台自带的水印，愈发让照片模糊。
但仅仅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和大致轮廓，也足够让季屿川心中大为震撼！
这……是小鹭？
是她吗？
这一刻，像是沉寂了五年的心绪骤然掀起了风起云涌！
他手心颤抖地拨打了李秘书的电话：“申请明早最早的航线，飞F国。”
大半夜的，李秘书都已经睡着了，骤然接到老板没来由的指令，他整个人都很茫然：“F国？F国最近战乱，我们在F国的投资都已经撤回来了啊，您……”
“你管我做事？”
李秘书：“……”
……
翌日，天还没亮。
江亭云和小九都还在沉睡之中，季屿川已经坐上了飞往F国的私人飞机。
虽然他觉得白鹭留在一个战乱贫穷的地方，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昨晚看到的照片，又是那样的令他印象深刻，在脑海里迟迟挥散不去。
他觉得，不管可能性有多低，他还是要亲自过去，亲眼见一见，他才放心！
八个小时，足够他花钱买到很多消息。
下飞机的那一刻，无数信息涌进季屿川的手机里。
他查到了宋成宥目前所在的地方。
以及，那个绯闻女孩儿所在的位置。
战乱后的城市，处处黄土朝天，路面凹凸不平，交通堵塞得令人烦躁。
季屿川在辗转了大巴、私人汽车、当地特色三轮等等交通工具后，终于来到了这所福利院外。
此刻已经是晚上。
福利院的孩子们大概是睡了。
白鹭正在院子里晒着孩子们的衣服。
月光下，她穿着朴素的衣服，干着重复的劳动力，早已不复当年人群中的惊艳和夺目，可这也抵挡不住，季屿川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心脏跳动得前所未有的激昂高涨！
尽管已经过了五年，没有高级化妆品的滋养和漂亮成衣的装扮，她也逐渐泯为众人，但不影响她对他的影响，依旧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将他湮没！
他眼睛一下就红了，喉咙也哽咽了。
这一刻，他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不管不顾地将她抱在怀里，将这五年多以来的思念一股脑向她宣泄！
可真当想法蹦出来后，他又退缩了。
“退缩”这个词，放在季屿川身上，是一件多么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事实就是，这一次，他的确是生出了这辈子的第一次退缩。
他怕自己又把她给吓走了。
她就像是一只会不停长出翅膀的神奇鸟儿，无论他怎样一次次地将她翅膀折断，将她圈在身边，她也会出其不意地，长出新的翅膀飞走。
这太可怕了。
还从来没有过一件事、一个人，是季屿川想要掌控，却怎么也掌控不住的。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好了。
他就这么怔怔地站在门外，迟迟犹豫着不敢靠近。
这时，从他身后走来一个人。
对方手里拎着一个食盒，经过他身边时，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大概是见他养尊处优，一身贵气，便又收回了眼神，继续往前走。
对方来到院门口，招呼白鹭：“鹭，这是我们医疗所今晚做的烤鱼，还剩了一条，我带来给你尝尝。”
“米切尔。”白鹭放下手中的衣物出门来。
不等走近，她就闻到了烤鱼香，顿时笑得潋滟。
“好香啊，肯定很好吃。”她接过米切尔的食盒。
米切尔又回头看了季屿川一眼，向白鹭眼神示意：“鹭，那个人一直站在那儿，你认识吗？他会不会是哪个孩子的亲戚啊？”
白鹭顺着米切尔的视线看过去。
四目相对，她潋滟的笑意僵在唇角。
手里的食盒也由于受到太大的惊吓，一时没拿稳，“嘭”的掉在了地上。
“鹭？”米切尔疑惑地看着白鹭，又看向季屿川。
季屿川克制着内心澎湃汹涌的心潮。
在刚才，他的确是产生了片刻的退缩之意，但既然被发现了，他也不是会做缩头乌龟的人。
他大步走过去，将深刻思念五年的人一把搂进怀里。
熟悉的馨香，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娇软……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深深地熨帖着季屿川寂寥多年的心。
“你让我找得好辛苦！”他嗓音沙哑滚烫，像是有什么汹涌情潮克制不住地要溢出喉咙。
白鹭整个人都是呆住的。
她目光凝滞空洞，整个人被动拥入季屿川怀中，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到他的那一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结束了。
五年的自由，到这里，彻底结束了。
闭了闭眼，这一刻，她认命了！
“你是谁？”一旁，米切尔皱眉，伸手去推季屿川。
季屿川被推开，明显不爽。
正要开口，一旁的白鹭赶紧站出来道：“米切尔，这是我朋友，谢谢你的烤鱼，今晚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担心季屿川将怒气撒到米切尔身上，只得赶紧撵米切尔走。
但米切尔也不是傻子，他看出来白鹭在面对这个男人时，表情的不自在。
“如果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你……”
“没有的。”白鹭微笑着打断了米切尔的话。
既然白鹭都这么说了，米切尔也不好强留下来。
待他转头离开后，白鹭将季屿川带进院子里，将院门关闭。
季屿川纵然激动，但理智还没有完全丧失。
他认真打量着这栋简陋的福利院，又回忆起来时坑坑洼洼的泥泞道路，以及肯城的城市建设，这里甚至连国内的一个普通小镇都比不上。
“你就是在这种地方，一待待了五年？”终于，他没有忍住，不满地出声质问她，“积玉堆金的生活你不要，跑来这种又穷又危险的地方！和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