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国,某家私人医院。
“院长,有人找您。”
“叫什么?”
“说是姓许,叫许越。”
柯书译手中动作微顿,随即抬眸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挑眉似笑非笑道:“许越?倒是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许越进了院长办公室。
看着多年未见的许越,柯书译主动开口:“我还以为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没想到没过多久你们就来主动找我了。是谢从闻让你来的吧?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许越看着柯书译,并没有在此刻放松下来。
柯书译和谢从闻当初虽然是极其要好的朋友,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几乎让他们绝交。
本以为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有什么接触,没想到现在谢从闻会主动来找柯书译。
“柯先生,您应该知道,我来找您,只能因为一件事。不管您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帮您实现。”
柯书译不屑地轻嗤了一声,眼里含着笑却冷得厉害。
“我又不是什么一无是处的穷小子,我有什么愿望自己可以达成,用不着你们。但你们可就不一样了,现在来找我,是谁出了事?让我想想,不会是之前和谢从闻结婚的那个女人吧?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倒是略有耳闻,没想到啊,有一天他竟然会在一个女人身上栽跟头。”
看柯书译的态度,明显不会乖乖地和许越一起回国了。
许越眼神一凛,声音微沉了几分:“柯先生,您是个医生,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您的责任。就算您和先生之间有些恩怨,也不应该把这些牵扯到别人身上。”
话音刚落,柯书译就哈哈大笑两声:“救死扶伤?你们现在竟然会用道德绑架这一套,真是没脸没皮啊。”
柯书译脸上笑意瞬间消弭无踪,他冷冷地注视着许越:“但凡和谢从闻有关系的人,就算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救。你也用不着在我这里浪费时间,直接回去告诉谢从闻结果。”
说完,他叫来自己秘书:“送客。”
许越脚步没动:“如果是一个孩子呢?孩子总是无辜的!”
“你有没有听懂我的话?我说了,不管是谁,只要和谢从闻扯上关系我都不会救!”
最终,许越还是被赶了出来。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
国内的人已经发来消息,囡囡即便已经回到A市也没检查出来身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但也很清楚,时间耽搁得越久,对他们就越是不利。
还有秦词……
许越闭上眼睛,他捏紧了拳头,目光定定地看着已经关上的门。
许久后,在医院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他直接对着院长办公室跪了下来。
“这位先生!您还是起来吧,院长既然没答应您的要求,就算您在这里跪下去也没用的!”
许越咬着牙没有说话,有没有用试试才知道。
柯书译这样什么都不缺的男人,用物质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
他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用这种最笨拙的方式。
几个小时后,柯书译有一台手术要做。
他换好衣服走出办公室,不出意外看到还跪在那里的许越。
柯书译有些惊讶,但转眼就换成了讽刺。
只见他走到许越面前讥讽道:“你以为这样跪着就有用了?既然好心劝你不听,那你就跪在这里吧,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这样跪下去。”
许越紧绷着唇没吭声,只是固执地挺直着背脊跪在那儿。
柯书译也不再理会他,随后就去做手术了。
这一跪,又是五六个小时。
膝盖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几个小时的时间早就疼痛不堪,甚至痛到有些麻木。
许越的腿不由自主的发颤,就连身形都开始微微有些摇晃。
有人看不下去,忍不住过来相劝:“先生,院长做完手术已经回家了,您就算再跪下去他也看不到。而且……院长明天休息,也不会来医院。”
加上来Y国的路程,许越已经有一天没有休息。
从来到Y国,他就没有休息,也没有倒时差,更没有喝一口水吃一口饭。
现在不仅是腿上的疼痛,胃里也难受得厉害,唇上也因干燥起了死皮。
许越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可就算再狼狈他也得继续跪下去。
国内还有很多人在等他……
“谢谢,但柯先生如果不答应,我会一直跪在这里。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这里。”
众人被许越的决心震惊,不再相劝,只是有些人已经开始偷偷给柯书译打了电话。
然而不知道谢从闻和柯书译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矛盾,即便得知许越在地上跪了那么久,他还是没有半点心软。
甚至在挂点电话之前还说道:“他既然想死那就死好了,没人会阻止他。”
挂断电话,柯书译看着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里面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女孩儿,但这个女孩儿已经死了。
是被谢从闻害死的。
柯书译抚摸着照片上的女孩儿,喃喃道:“青青,没想到谢从闻还有有求于我的一天。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他那样的人渣,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一天后,柯书译来到医院。
两天的时间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早就已经超出人类的极限,他以为许越早就晕过去或者坚持不住。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许越竟然还跪在办公室外面!
看到这一幕,柯书译皱起了眉头。
他走到许越面前,才发现面前的人已经摇摇欲坠,明显看着像是不行了。
再这样下去,就算没死,腿也得废了。
柯书译微微眯了眯眼:“想死到别处去,别在这个地方碍我的眼。”
许越眼前甚至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但听到这话他还是抓住柯书译的衣服,艰难开口:“柯先生,从前的事情先生是有不对。但这一次,涉及两条人命。您要是真的过不去当年的坎,等您把那两位治好,我可以一命抵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