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看到莫俊明居然坐在地上,假发也被扔在地上,不禁大感疑惑。
但是,刘军能看出来莫俊明心情不好,所以也没有询问莫俊明,而是对海涛说:“怎么回事儿?”
海涛叹了口气说:“那个妞儿不肯走。”
“靠!”刘军一拳砸在墙上,说:“那妞儿脑袋有毛病还是怎么的?被游索那样羞辱、虐待,我弟弟诚心对她,她居然不肯走?有受虐倾向还是怎么的?”
海涛没有说话,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莫俊明从地上爬起来,将一身不伦不类的衣服换掉,莫俊明的病房收费很高,但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病房里自带洗手池,房间也比较大,莫俊明拧开水龙头,将脑袋整个凑到水龙头下面,一顿冲。
不到片刻,往日那个帅气的莫俊明又回来了。
刘军和海涛看着莫俊明的举动,谁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俊明擦了把脸说:“哥,海涛哥,我饿了。”
“走,出去吃饭。”刘军说,在莫俊明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海涛也拍了一下说:“我请。”
然后,三个帅哥穿过走廊,下了楼梯,从医院的后门出去,找到一家不大不小的西餐厅,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服务生过来,拿着大大的菜单让三个人点菜。
莫俊明是一个典型的吃货,遇到吃的就变得没心没肺了。
“有什么好的饮料吗?先推荐一个。”莫俊明说。
“新推出了一款白兰地椰果汁。”
“这个名字好特别啊,是白兰地口味的椰果汁吗?”莫俊明好奇地问。
“是的。”服务生说,“椰果汁里面添加了白兰地。当然了,白兰地兑得很少,所以,在能感受到白兰地的味道的同时还不会喝醉,而且价格很公道,一杯才二十三块钱。”
“那确实是不贵。”莫俊明说,“我就喝这个了,你们喝点什么?”
“咖啡。”刘军出人意料地说说到。
“靠!军哥,你很累吗?”海涛鄙视地说到。
“废话,这成天提心吊胆,神经紧绷的,早他妈的精神疲劳了。”刘军说到,又转过头对服务生说,“就咖啡,不要理他们。”
“好的,那这位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呢?”服务生客气地问海涛。
“冰水,冰块要多。”这是海涛向来喜欢的饮料,不管夏天还是冬天,只要吃饭的地方有冰水,他就一定会点。
“那需要点吃的吗?”服务生问到。
“当然。”莫俊明说,“意大利海鲜面,再加一个全熟的牛扒。”
“我要通心粉。”刘军说到。
海涛语出惊人:“我要一份意大利海鲜面,一个八分熟的牛扒,一份通心粉,再加一份黄油西多士。”
“靠!你胃口真好!”莫俊明个刘军不禁用崇拜而又鄙视的眼光看着海涛。
“哦,对了。”海涛抬起头对已经一脸复杂的服务生说,“再来一分至尊披萨。”
“先生,您确定?”服务生一脸茫然。
“当然了。”海涛说。
服务生怀着无比纠结的心情转身走了。
“对了,等等。”海涛喊住了服务生,服务生如释重负地转身,认为海涛可以选择去掉几样吃的了。于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海涛。
但是,她低估了海涛的惊人饭量。
“牛扒还是要全熟的吧。”海涛认真地说到。
服务生转身走了,莫俊明和刘军用能杀死人的奇怪眼神看着海涛。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你确定你能吃得了吗?”莫俊明问。
“笨蛋!待会打包带走,我们中午就不用再下来吃午饭了。如果让海兰看到你总下楼来,她肯定会以你身体痊愈为勒令你办理出院手续,然后把你轰出医院的。”海涛翻着白眼说到。
“这么说,我们还要救杜秋鸣?”刘军吃惊地问。
“你自己问他吧。”海涛没好气地说到。
刘军转过头看着莫俊明。莫俊明点点头说:“救。”
刘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莫俊明说:“你傻还是怎么的?她都不愿意跟你走,你还救她干什么?”
莫俊明说:“她说让我给她时间的,我说了明天再带她走。”
刘军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这种时候多说无益。
饮料最先上来,三个人一边喝饮料,一边等吃的,这家店上菜速度确实有待商榷,三个人把饮料喝完了,又叫了一份,吃的才全部上齐,三个人吃饱了之后把剩下的东西都打包带走。
服务生用好奇地眼神看着他们三个人,因为吃西餐打包的人确实不多。
回到医院,三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倒头就睡,因为他们这些天来确实是身心俱疲。
城东黄龙村。
阿泰开着游索经常开的那辆高级轿车,游索和一个留着小平头的男人坐在车子的后面。
游索不停地向男人讲解,开口说的却是日语。
“江户先生,这就是我向您推荐的可以开发成楼盘的地段,这个地方原来是一个村子,名叫黄龙村。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这个城市的最东面,虽然是最东面的地方,但是交通很方便,地铁、公交路线都很多的,主要是景色怡人,如果开发成楼盘的话,一定会大卖的。”
正说着,游索的手机响了。
“对不起,江户先生,我先接一下电话。”游索歉意地说,跟日本人谈生意的时候如果要接电话必须表示十分地抱歉才行,否则会被视为没有礼貌的,甚至连生意都谈不成了。
掏出手机,陌生号码,会是谁呢?难道是某个合作伙伴吗?
游索没多想,接了电话。
“喂,您好!”游索客气地说到。
“游索,是我。”颜思雨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是你?”游索不禁皱了下眉头。
“我打你电话你总是不接,所以我只好换个号码打了。”颜思雨的声音听起来楚楚可怜,但是游索现在只觉得恶心,如果不是因为他暂时不能跟游家翻脸,他会让颜思雨付出最可怕的代价,来为他的第一个孩子陪葬。可是现在,他必须努力壮大自己,至少要达到能毫不顾忌对付颜家的时候,才是他出手的时机。
想到这里,他冷冷一笑,将颜思雨的新号码再次拉入了黑名单,然后接着和日本人江户谈生意。
可是他的心神却莫名地无法集中了。想到早夭的孩子,他就忍不住想到那个孩子的母亲……杜秋鸣。
那个孩子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但那只是因为他是他的第一个子嗣吗?或者并不是这样,能给他游索生孩子的女人太多,可只有杜秋鸣,能叫他曾经爱到无法自拔,亦叫他恨的咬牙切齿。
只有,杜秋鸣。
下午五点四十,杜秋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也许只是麻木地等待。毕竟以前每到这个时间,游索都会出现。
突然,门开了,游索帅气的身形和面容出现在杜秋鸣的视线里,杜秋鸣慢慢地坐了起来,看着他,轻声问道,“你来了?”
游索下意识放轻的动作一顿,眯起眼,缓缓对上杜秋鸣足可以称之为平静的表情。这种平静在两人剑拔弩张之后,可以说已经很少见了,更别提杜秋鸣今天居然主动跟他打招呼。
游索点了点头,竭力做出淡然的样子说:“是的,我来了。”
这一刻,那么平静,好像他只是回家的丈夫,杜秋鸣只是迎接丈夫的妻子。他想自私地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而杜秋鸣竟然笑了笑说:“又买什么了?”
游索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说:“米肠还是锦绣园的,其它的是城东新开的那家餐厅的。”
“城东?”杜秋鸣说,“你去城东了?”
“是啊,去谈城东黄龙村的项目了,和那个叫江户的日本人。”
这样家常的对话让游索感到由衷的熨帖,他的脸上甚至都带出一点极浅淡的笑容,就这样一边脱衣服一边说,突然又问到:“对了,你还记得江户君吗?”
“当然记得。”杜秋鸣说,“他还说要带我们一起去看樱花呢。”
游索将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露出里面雪白色的衬衫,坐在床边说:“是啊,他还说过要带我们一起去他家的樱花园里看樱花,他说他们家的樱花长得很好。”
游索的声音听起来很压抑,也略带伤感,几个月之前江户确实是这么和他们说的,可是,现在樱花还没看成,他和杜秋鸣就已经离婚了,事情来得真的太突然、太快,快到让人来不及意外。
“你怎么了?”杜秋鸣感觉到了游索的伤感,关心地问。
“没事,吃饭吧。”游索将筷子递给杜秋鸣,杜秋鸣拿着筷子,眼睛突然红了。
“你怎么了?”这回换成游索问杜秋鸣。
杜秋鸣不说话,心里的悲伤再也藏不住,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她已经做好了明天离开的准备,她知道自己一旦离开这间病房,以后就很难再见到游索了,即使见到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个时候游索一定会对她百般折磨和凌辱,会比现在对她的态度还差。而现在,游索最起码会每天都来陪她,愿意陪她假装天下无事,会和她一起过夜,在寒冷的晚上偷偷抱住她,还会买她喜欢吃的米肠。她觉得自己真可恶,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居然还是会念着这个男人一丁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