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霸王带着李玄一路狂奔,直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这才将他放下。
“噗”
或许是因为牵动到了伤势,这轻微的一下动弹,竟是让李玄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
“主人,你受的伤很重,我们不宜再长途奔波。”霸王虽是傀儡,但他的智力不比正常人类低,看到李玄现在的情况,自然也是担心了起来。
听到这里,李玄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
一番衡量过后,开口说道:
“霸王,你为我护法,我要就地疗伤!”
话一说完,李玄便是强忍着疼痛坐了下来,只见他单手一扬,一个白色玉瓶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霸王见状,动手为他打开瓶口,一粒赤红色的丹药出现在了李玄眼前。
归元生肌丹,一种专门用于疗伤而用的高级丹药。
这是他在斩杀傲千秋后得到的战利品,不得不说,傲家倒是舍得,竟然为一个凝丹初期的后辈配置如此珍贵的丹药。
若是放在外界,一般都是达到了通灵境的武者才会随身携带此等丹药,何况,这还是高级丹药当中的王者,位列顶阶之位。
李玄服下丹药,一道热流顺着他的筋脉传遍了全身,这种感觉就像是有蚂蚁爬过,一种酥痒难耐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他知道,这是归元生肌丹的药效正在发挥作用。
见此情况,李玄也不停下,当即运转起了剑典的修炼心法,一遍又一遍的修复着受损的地方。
时间慢慢过去,荡剑平原的夜异常安静。
次日,天空出现一缕鱼肚,新的一天就此到来。
“霸王,我们走!”李玄起身,呼出一口浊气。
“主人,还是由属下背着你走吧!”霸王的语气带着一丝人类才有的温度,让人完全联想不到这个黑大个会是一个傀儡之身。
“不用。”李玄拒绝了霸王的好意,迈步朝着前方走去,看他的样子,基础的行动已是无碍。
身后,霸王急忙提步跟上,但他的心中却是一片翻腾。
主人的身体越来越强横了,受了如此重的伤,竟然只是凭借一晚上的调息,就可以恢复到这般境地。
先天胎体,果然不凡。
下午,荡剑平原的某处地方,李玄突然遭遇拦截。
“快看,那小子就是拥有圣器的少年,大家跟我一起上。”
“杀了那小子,圣器就是我的了!”
看到这群人杀来,李玄并未出手,反倒是像个闲人一样的站在一旁,静静观看霸王大显身手。
一个时辰过去,李玄与霸王还未走远,再次被人追上。
这次的队伍甚至全是先天境的武者,刚一动手,便被霸王当场镇压,一个个被吓得魂不附体,在恐惧与不甘中失去了性命。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四道人影被落日的余辉渐渐拉长。
站在李玄面前的两人叫岭南双子,号称葬东年轻一辈中的十大青年才俊,也是因为他俩的出现,重伤未愈的李玄不得不提剑而上。
这一战,双子双灭,只剩两具残破不堪的尸体长眠平原。
入夜,一轮满月当空而挂,点点银光照亮大地。
“噗”
李玄收剑而立,望着眼前的数十具尸体,一大口逆血喷了出来。
“主人,你没事吧?”霸王一步上前,将摇摇欲坠的李玄紧紧扶住。
“没事。”李玄再次服下了一枚归元生肌丹,待脸色稍微好转一些后,开口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继续赶路。”
“可是……”
霸王还欲说些什么,却是被李玄挥手打断,一人不语的朝着前方走去。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太过怪异。
算上眼前的战斗,这一天下来已是大大小小的遇上了七拨人了。
可是,他们又如何知道他的行踪?
李玄心中猜测,这些人定是被那炎狼两人唆使,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的知道他的路线。
可问题也是出在这里。
按理来说,他杀死了五狼中的其他三狼,炎狼与狂狼应该是更想杀死自己才对,怎么会轻易将他的行踪透露出去呢?
毕竟,不管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他手中的“圣器”,这都说不过去。
难道,还有其他人插手?
想到这里,李玄的眉头几乎快要连成一道线来,可是,任他如何推算,也终究是想不透其中的关联。
“算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既然想不通,索性就不再去想,甘愿做个糊涂人,静待风雨来袭。
第二天,李玄遇袭六次,斩敌三十有余。
第三天,再战五场,来者尽数歼灭,不留一个活口。
第四天,炎狼狂狼终现身,李玄不敌,且战且退,再次受伤。逃走路上,又遭外敌,战四次,留尸十余具,终杀出一条血路。
第五天,清虚剑客出手,李玄霸王双联手,竟是不敌,再遭重创,一路染血而逃。
第六天,李玄终于穿过荡剑平原,望着眼前高耸于云间的大山,心中竟是忍不住想要呐喊出声。
八天了,整整八天过去。
在这八天当中,李玄大小战斗数十场,斩敌近两百人,可以说是一路染着鲜血而来。
同样,这条血路不止留下了敌人的鲜血,他自己更是身受重伤,数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让他差点就将自己葬送在了这荡剑平原内。
特别是最后几天的东逃西窜,让这本是八百里的路程,最后硬生生的走出了千里有余。
而这一切的背后,皆是因为那些贪心的人,为了那不知所谓的圣器,人云亦云,一路追杀至此。
千里追杀,染血千里。
近两百条人命长眠于此,孤魂在黑夜中呐喊,伴随着平原的风。
呼、呼……
似乎,一切都已划上了一个句号,但又总是感觉还缺点什么。
又或者,这便是一个传奇崛起前的见证,因为这些逝去的人,为这个故事增添了一笔亮丽的色彩。
可是,故事并没有因此结束。
那些已知和未知的危险都还在路上,无论前方还是后方,终究没有一块清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