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洛青青发现自己的精准度出奇地高,一针下去,那夜行客便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洛青青趁机摘掉他的面纱,果不其然,是一个看起来不及弱冠的少年,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养的面黄肌瘦的。
“怪不得拿个刀手都是颤抖的。” 洛青青嘀咕道,她是真没想到,在没来玉门关,没做一番功课之前,洛青青对玉门关的印象一直都老源于戚湘霖的口中:他说玉门关是个十分豪迈的地方,有像木姣姣那样弹着杀伐乐声的琵琶胡姬,也有像宵与宁那样酿出烈酒不醉不归的当垆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玉门关是大楚心胸最宏大的一处关卡。
他说的眉飞色舞,洛青青听得津津有味:“那什么时候,你带我出去走走?”
戚湘霖的脸色立马就变得不善起来,不带她去,洛青青自然也没放在心上,后来他出征了把所有的朝政都丢给了洛青青,把她忙得不可开交,就更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
可是洛青青从来没有想过,戚湘霖之所以面色不善,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他骗她的。
不告诉她的方式有许多种,像墨白琯,许多事情她不愿说,只当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少了一桩忧愁;但戚湘霖他说了,可这一切都是骗人的。
洛青青不喜欢被欺骗的滋味,从沈亦安再到戚湘霖。
也是,洛青青自嘲地低声笑了笑,她看着地上为了生计而铤而走险的少年,这世上谁都有自己要去做这件事情的理由,布衣百姓有,更何况戚湘霖呢?他如何就不能有得?他可是大楚的股肱大将军。
她皱了皱眉,还是无法对戚湘霖联合孑堇,放任木姣姣死亡的事情释怀,他有可能会有自己的苦衷,有可能孑堇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这些在她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一切都是洛青青自己的一厢情愿。
瑞云听到了隔壁的响动,拖着病体立马推门而入,一低头就看见已经被洛青青制服在地的夜行客,“属下来迟,陛下恕罪。”
“恕什么罪?”洛青青缓缓回过神来,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瑞云,估计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调整好的事情,既来之则安之,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夜行客,说道,“把他带下去,醒了喂他吃点东西,朕有事情要问他。”
“这人莫非是……”
“是贼,但不想伤朕性命,应该只是想盗些吃食,”洛青青说,“朕倒还不知道,玉门关如今竟是这样一副光景。”
……
处理完夜行客的事情之后,洛青青又倒回床,虽然有些后怕,不过疲惫已经战胜了她的恐惧,侵占住了她全部的神经。
应该不会这么背,一晚上被偷袭两次吧,洛青青侥幸的想着,瑞云不放心,拿了床被子,往屏风后一铺,“陛下,属下不会走的。”
洛青青叹了口气,看来太忠心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既然瑞云坚持,洛青青没有办法:“那你再去多抱几床被子吧。”
瑞云转身出去抱被子,抱着抱着居然就没有回来了,洛青青还有些惊奇,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开窍了,倒床就睡,倒也一觉睡到了天明。
她梳洗好走出门去,看见瑞云坐在门口,问道,“好多了?”
瑞云不答,不知道是想什么想的出了神,不过暗卫一向敏捷,等到洛青青再走近一步的时候他就立马把头转了过来。
“陛下?”
洛青青不恼,问他:“想什么,这么入神?”
瑞云沉思了一下,像是在犹豫, 但最终还是对洛青青坦言道:“姣姣姑娘的墓便在玉门关,属下在想,陛下要不要去看看。”
她曾经看到过木姣姣如花儿一般都面庞,也见到过她临死前如 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狼狈不堪,一个年轻美丽的生命就这样早早地消逝,本来就是一件值得让人惋惜的事情。
“去看看吧。” 洛青青说,“带点酒,带点鲜花去。”
或许原主洛青青不会,但轮到她时,还是想这么做。见自己松口,瑞云立马展开了一个舒心的笑容,“属下便知,陛下一定会答应的。”
瑞云说:“要是陛下也能和大将军这般相处就好了。”
洛青青突然感觉他这是兰因上身了,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和大将军相处,是一门学问,朕无时无刻不在钻研,奈何还没琢磨透。”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来向洛青青禀报:“陛下,不好了!”
“昨天的那个夜行客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