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洛青青不跳《出征舞》?
很简单,因为沈亦安没教这个。
她当然不能用这个理由来拒绝孑堇和戚湘霖,相反凤凰泣血帮了她一个大忙,让她可以顺理成章的不跳《出征舞》。
戚湘霖算是糊弄过去了,面对孑堇,洛青青又另找了一套说辞:“如今大楚盛世康泰,不跳那打打杀杀的东西,给南疆王亮亮眼。”
沈亦安不可能不知道她会遇到孑堇的刁难,不肯教她《出征舞》,或许是不想面对到了极致。既然这段舞蹈带给大家的回忆都这么不堪,洛青青干脆就直接翻篇了。
只是她还是很想知道,这《出征舞》背后,究竟又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洛青青轻巧地跃上鼓,左手拂袖,右手执剑,风吹起她轻飘飘的裙摆,像是白茫茫的雪地里梅花落下,寒梅傲骨,比起肃杀的出征之势,更别具一番风味。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洛青青以红豆和梅花为题,这不正是在暗讽宵与宁,明明思乡,却身在异邦吗?可宵与宁没有生气,相反,脸色惨白。
一曲舞毕,洛青青走下台来,却看见戚湘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刚想开口问,就听见在一旁的孑堇问道:“陛下做《红豆》一舞,可是心里也有思念的人?”
思念的人?洛青青闻言,不知为何身体不听使唤地猛然一怔,心脏又开始没有缘由的绞痛。她哪能有什么思念的人?她穿越来这里之后天天围绕着大楚宫转;可,原主思念的人又是谁呢?
宣王萧钰。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名字,下一秒,它就从孑堇的口中蹦了出来:“听说昔日宣王出征西都,陛下就曾以折梅相赠,这一曲《红豆》,拿来纪念宣王是以为佳。”
洛青青神色凝重,转头看向戚湘霖,她没有预料到,怎么又被孑堇反将了一军,简直比戚昭承还要难缠。
好在这时,墨白琯缓缓登上了九阶,她不戴太后的凤冠,可满朝文武没有不认识这位名声赫赫的皇后的,都纷纷真心的跪拜。她一双柔和的双眸看向孑堇,仿佛数年前的烟火都已经化为了安静的尘埃,不值得一提,也惊不起波澜,“南疆王,你可还认得哀家。”
孑堇看着这张与妻子有七分想象的面孔,狐疑地低下头,未发一言。可墨白琯却双手一拍,没一会,绛哥就端着一条织金的腰带缓缓走了上来。
墨白琯缓缓拿起那根腰带,让阶下的满朝文武都看见,她手上的这条腰带,和数年前交给南疆使臣的那一条款式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做工更加精细,也更加的华丽耀眼。
而墨太后重新将自己的伤疤揭开,重提这段往事,是想要做什么呢?洛青青有些奇怪。
墨白琯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孑堇,把手上的那条金腰带一同递了过去,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孑堇不会去接,就把它递给了站在孑堇身旁的宵与宁。
宵与宁愣了一下,接了过去,疑惑的目光看向墨白琯,却得到了一个温柔大方的笑容:“像,太像了,好孩子。”
没等宵与宁开口,墨白琯便缓缓转过身,托起洛青青的手,面对着文武百官:“今日陛下做《红豆》一舞,乃是象征和平康泰的吉兆。大楚愿接受南疆的进贡,从此交好,并以此腰带作为信物。”
从前墨白琯给了南疆一条腰带,是祈求南疆发兵,是大楚的穷途末路;如今墨白琯的这一条金腰带,是赐予南疆的恩赏,代表着不计前嫌,尽显中原的大度和君主之仪。又墨白琯起,也由墨白琯落,本是明晃晃的羞耻,却被墨太后轻轻拨了回去,孑堇也终于再也没有说什么。
洛青青在一旁看着,惊讶的咂舌,怪不得戚湘霖说,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一个比他皇嫂更适合做皇后的女子。
天色渐晚,一场闹剧终于可以收场,洛青青松了口气,过了今天,孑堇就要带着宵与宁走了,她终于再也不用看到他们了。
可是当她回头看向宵与宁的时候,却总是能够感觉到她那双忧郁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好像在哀求什么。
但如果要说什么,为什么不一开始来见她的时候就说出口呢?洛青青疑惑,除非……她根本说不出口?为什么说不出口?
洛青青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细想下去,突然听见有金属狠狠砸到地上的声音。
什么东西?剑吗?她看向戚湘霖,却发现戚湘霖正目不转睛的盯向前方,而宵与宁的本就惨白的脸,此刻就像失去了血色。
戚湘霖的长剑出鞘:“把陛下和太后带走!”
孑堇突然转过头,拦住了洛青青的退路:“太后可以走,她不行。洛青青,你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一人承担。”
洛青青云里雾里的转过头,看见向朝天门走来的那个人时,脸上露出了和刚刚戚湘霖一样惊讶的表情。
来者——不正是藏在戚湘霖府中的木姣姣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更加令洛青青奇怪的是,戚湘霖身边的将领边照寒,在看见木姣姣的那一瞬间,居然喊道,“婠婠?婠婠!是你吗?”
婠婠?洛青青皱了皱眉头,刚解决完孑堇踢馆,现在又来了个木姣姣掉马现场,南疆人都这么会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