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琛?姜琛要找墨姐姐干嘛?
洛青青觉得奇怪的很,但为了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还是去了。
墨白琯知道她的决定之后,并不意外,只是隐隐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头,转头吩咐绛哥说:“随风在哪里?叫随风和陛下一起去。”
她原本是好意,可洛青青听到随风的名字,整个人就不好了,摆摆手:“不必,我自己一个人去便好了。”
墨白琯没有回答,对绛哥说道,“小厨房炖着雪梨,你去看看好了没有,拿去东宫,就说是兰因送过去的。”
把绛哥支开之后,墨白琯才转头看向洛青青,“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你了,可是随风不好?”
墨白琯是个亲和力极强的人,随风身为凤栖阁暗卫,她说起时,也没用上“使唤”等词语,洛青青突然感觉拒绝了也是一种恶意,但随风绝对不能留在身边,她叹了口气,胡揪了一个理由出来:“随风是凤栖阁的暗卫,我带走了,凤栖阁怎么办?”
墨白琯舒了舒眉头,见洛青青意向坚决,本不打算强求,却依旧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前去。突然想到了什么,轻声唤道:“瑞云!”
她转头对洛青青说道:“凤栖阁不止随风一个暗卫,你带瑞云吧,底细干净,要是觉得他好,我就让他去奉乾殿当差。”
洛青青扫了一眼应声赶来的暗卫,没想到墨白琯居然把凤栖阁暗卫的名字都记了个清楚。名叫瑞云的暗卫正跪在地上,洛青青命他抬起头,五官平和舒展,比戚湘霖上回挑的几个歪瓜裂枣好看多了,也就笑纳了。
正好,身边多了个暗卫,也就不用她时时刻刻带一套针在身上了。
出了凤栖阁,洛青青还觉得不放心,转头问瑞云:“你和随风熟吗?”
瑞云摇摇头:“凤栖阁暗卫只听命于太后,在做暗卫之前,须得经过重重考核,还要有专人施术,忘记前尘往事,不过随风……是个例外,自将军重建大楚开始,他就一直跟在太后身边了。”
洛青青叹了口气,怎么后台都这么硬,不过瑞云,应该是个可用的。
“走吧,”她扬了扬下巴,“陪我去一趟大理寺。”
已经是深夜,大理寺仍旧亮着灯,守门的侍卫见是洛青青前来,直接将她拦下:“大将军吩咐过了,让陛下不要靠近大理寺,里面危险,恐伤了陛下。”
越不让洛青青进,她就越觉得当年的事情戚湘霖肯定有猫腻瞒着她。当即了断就把墨白琯搬了出来,“朕是奉太厚之命,前来审讯姜琛。朕的命令不听,怎么,太后的命令,你们也胆敢不听?”
墨白琯虽退居凤栖阁,鲜少问事,但说的话几乎无人敢不听。毕竟这位太后,是连戚湘霖和洛青青都要以礼相待的。洛青青的话一说出口,两边的守卫就肉眼可见地犯了难,最终还是为她放了行。
果然,洛青青就知道,在这宫里面她说话是最不管用的,而墨白琯的话,有时比戚湘霖还管用,落差感油然而生。
走进大理寺,一股还未干透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瑞云突然走到她面前,用披风挡着洛青青开道,到了姜琛所在的牢房,洛青青才发现,殷婠婠居然和她被关在同一间牢房内。
她皱了皱眉,转身问大理寺卿:“为何不把他们分开看管。”
大理寺卿垂下头,颇为为难地说道,“这是姜琛要求的,如若不答应,他就撞死在这里。”
洛青青仔细看,果真,姜琛的额头上还有一块未干涸的血块,估计就是威胁大理寺的时候撞出来的,看得吓人,但看着此刻还能动能跳的姜琛,应该没什么大事。
“反正……那殷婠婠也身受重伤,需要人看顾,”大理寺卿犹豫地开口,“所以,微臣便擅自做主,将她和姜琛放在了一块。”
昔年姜琛和殷婠婠是多么羡煞旁人的一对青梅竹马,如今变成这样,不忍亦是正常。洛青青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只是看着殷婠婠一身伤痕,有些奇怪,“怎么,大将军对她用刑了?”
大理寺卿还没回答,在一旁沉默的瑞云突然激动地开口说道:“大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大将军确实没用刑,殷婠婠被抓回来的时候,便是这个样子的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是在殷婠婠出逃的路上伤的?怎么伤的,戚湘霖为什么都没和她说过?
洛青青上前了两步,关押姜琛的牢房肉眼可见地会更加宽敞一些,铺在地上的稻草也是刚换不久,一看便知是沈流朱暗地里花钱打点好了的。
她如果看到现在牢房里姜琛把殷婠婠死死地搂入怀中,怎么样都不分开,又会不会寒心呢?洛青青不知道,她不知道沈流朱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她甚至不知道,沈流朱到底爱不爱姜琛,亦或者,她只是身上有了姜琛的孩子,才必须要去淌这趟浑水,无法抽身而退。
归根结底,还是姜琛害了她们。
洛青青叹了口气,轻着脚步从瑞云的身后走了出来,暴露在了姜琛面前。姜琛原本以为来的人会是墨太后,看到洛青青时,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从惊喜失望再到不可置信的绝望,“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洛青青扬了扬眉,看着他怀中气息奄奄的沈流朱,“怎么,你为什么要等墨太后?”
因为墨太后一向仁慈,会放过殷婠婠一条生路?还是因为,她与沈流朱的阿娘长吉长公主是旧识,姜琛还想再利用沈流朱一次,让殷婠婠活下去?
洛青青轻轻摇了摇头,还好,处置姜琛和殷婠婠两人的判书还没下来,不然,她也不会知道,原来流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值得?
她冷冷地开口对姜琛说道:“朕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但你们要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从昔年殷家灭门开始,一五一十地说给朕听,不能有一丝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