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青坐在马车里面，双手支着下巴，眼神空洞而沮丧。
她是真的开始怀疑人生了，说好的大楚宫门禁呢？怎么在这个时候就不灵了呢？洛青青欲哭无泪，她带着车马兴冲冲地来到了宫门前，甚至都没有好好梳妆，只等她出不去带着众人返回的时候，她的年假就正式开始啦！
天不遂洛青青的愿，她倚在窗边闭目养神，只等一会瑞云来报：“陛下，不知怎的，出不去。”
她甚至都已经找好了鬼打墙的理由，但过了好久，都不见瑞云前来禀报，耐不住的洛青青终于一把掀开帘子，把瑞云叫到了自己跟前，“现在到哪了？”她怎么以前不知道，大楚宫这么大，走个宫门要走这么久。
哪知瑞云说道：“陛下已经出宫，差不多快要到城南了。”
陛下已经出宫了，陛下已经出宫了？洛青青瞬间瞳孔爆炸，激动地揪起瑞云的袖子，“你说什么？”
瑞云不明所以，把话再重复了一遍：“陛下已经出宫了，现下差不多快要到城南了。”
洛青青：“……”
瑞云看着洛青青脸色不对劲，“陛下，你怎么了？”
洛青青：“我想静静。”
门禁？年假呢？怎么她一闭眼的功夫就全没了？洛青青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痛到碎成一片一片的了，她当然不相信这个事实！做梦，对，一定是做梦！
洛青青闭上眼睛，奈何耳边响起瑞云的声音，“陛下是不是困了，那一会出了京华，属下再叫你起来。”生生打破了洛青青美好的幻想。
她疲惫的睁开眼，问道，“现在要去哪？”
洛青青只知道是要去找戚湘霖，却不知道戚湘霖的军营扎根在什么地方，或许离胡羌很近，反正肯定不在胡羌境内。
瑞云年纪轻，戚湘霖常年征战在外，战无不胜，他对戚湘霖自然也多了几分仰慕之情，讲起时甚至眉梢也不自觉地微微扬起，说道：“我们要去灵州，大将军在灵州。”
“灵州？”洛青青皱了皱眉，“离胡羌很近？”
她曾经在墨白琯的那本边氏兵书中看到过，在边将军边鹤起还没被治罪的时候，驻守着的便是灵州这个地方。
灵州处于大楚和胡羌接壤的地方，虽然早些年胡羌已经对大楚臣服，但边境之地仍旧算不上安分，近几年来更是蠢蠢欲动，戚湘霖这一次打得他们伤了根基，应该就可以好好消停个几年了。
可能因为常年战火侵袭的缘故，灵州的土壤十分贫瘠，墨白琯跟她说过，“十成的种子拨下去，劳心劳力，最后收成的麦子，至多三成。”这便出现了“胡麻好种无人种”的一种奇特景象。
可是值得一提的是，边将军镇守灵州，乃是西都要塞，胡羌人民却对他心服口服，那是一段鲜少没有战火的时光。
洛青青想着想着，突然饶有兴趣地问起瑞云，“边将军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瑞云，你怎么不喜欢边将军，却喜欢朕的大将军？”
瑞云愣了愣，似乎垂下头开始认真思考，洛青青被他这认真的神情给逗笑了，这世间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拿来比较的，她不过说一句玩笑话来调侃，也没希望瑞云能给她一个认真的答案。
哪知瑞云思忖片刻，认真地回答道：“属下没见过边将军，即便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属下也无从知道了。”
洛青青没想到瑞云的回答会是这样的，看见面前人这么认真的神情，她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接上，正思考之时，又听瑞云说道：“只是如果见过了，看见他是那么了不起的人，估计仰慕的情意，会更加深吧。”
话音刚落，洛青青突然脑中一怔，不知怎的，听完瑞云的这番话，她的身体不自觉地想起了另一个人。
萧钰。
可能这就是原主对已逝故人的一种缅怀吧，洛青青叹了口气。
灵州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洛青青觉得陌生又熟悉，她轻轻呢喃着这个地名，突然听见车后随性的小丫头在窃窃低语，她努力地去听，勉强能听到。
“灵州，我们要去灵州，那不是……”
“嘘！”
“灵州，那不是宣亲王战死的地方吗？”
相比起边将军，年纪小一些的丫头还是对洛青青和萧钰的故事更感兴趣一点。
洛青青一愣，怪不得原主的这副身体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萧钰，她从前只知道萧钰战死在了西都，没想到恰好就是在灵州这个地方，这么巧。
她突然觉得灵州这个地方充满了无数的回忆，不管是她的，还是戚湘霖的，这样一想，心情就立马变得沉重了起来。
“对了，陛下。”瑞云掀开帘子，“此去灵州有差不多近半月的路程，陛下到了灵州，可要去慰问一下百姓。”
反正年假都没有了，慰问就慰问吧，洛青青努力让自己想开一点，就当是做了一次公费旅行，哪知道答应的话还没说出口，一支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冷箭就直直地朝着洛青青射来！
“陛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