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青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和戚湘霖,曾经也算的上是一对被破拆散的苦命鸳鸯。
拆散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戚湘霖的亲兄长,戚卿珏。
戚湘霖攻打胡羌,大胜归来,胡羌示好,欲献上公主有意和亲。自古以来,和亲公主嫁得都是当朝天子;而胡羌却主动请旨,说公主想嫁给战场上英姿飒爽的英雄——不是戚湘霖还能是谁?而戚卿珏答应了。
洛青青自幼被墨白琯接入东宫养在膝下,和戚湘霖青梅竹马。听到戚湘霖班师回朝的消息时,她求了墨白琯,让她悄悄躲到大殿的屏风后面,好能第一眼就看见戚湘霖,哪知听到的却是戚湘霖要迎娶胡羌公主的消息。
她自然不相信:“我要亲自去找阿霖问个清楚,他说好这辈子只娶我一个人。如果他要娶胡羌公主,那我就不要他了!”
洛青青的家族早就已经覆灭,无依无靠,戚卿珏想要弄死她就像弄死一只蚂蚁这样简单。还不等她见到戚湘霖的机会,戚卿珏就将洛青青软禁在了钦安殿内。
“再后来……”墨白琯说,“先帝就把你指给了萧钰。”
洛青青太了解原主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了,戚卿珏哪怕把大理寺的刑法都对她用一遍,恐怕都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而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洛青青死心。
可是洛青青不明白:“那为什么,会把我赐给萧钰?”
墨白琯说:“因为萧钰是个好孩子。”
她这才回缓过来,戚卿珏原本的意思,只是像让洛青青断了对戚湘霖的这份心思,随便给她指个人了事,可墨白琯知道之后,居然向盛怒之下的戚卿珏求情,让洛青青嫁给了萧钰。
洛青青突然想起来,卷宗上记载萧钰差点成为渊亲王一脉的遗孤戚昭钺的养父,最后却因为孩子不幸夭折而作罢。
戚归鸿是和戚卿珏争夺帝位的主谋,哪怕最后在大殿之上自尽谢罪,和他沾上一点关系的人,按道理说都要斩草除根,可对于尚在襁褓中的幼子戚昭钺,却被墨白琯求情出面保了下来,甚至还为他找了一个体面的养父。
而墨白琯找的这个养父,正是还是宣王的萧钰。
能让墨白琯委以大事,由此就可以看出来,萧钰的人品还是十分不错的。
墨白琯垂下双眸,静静地说道:“如果先帝要将你嫁出去,我无法阻拦,我只能选择为你择一门好婿,便是萧钰。”
她的初衷没有错,洛青青戚湘霖包括萧钰都没错,可这件事的端倪偏巧就出在,洛青青对萧钰动了心。
一日先帝戚卿珏设宴,萧钰带着洛青青进宫,戚湘霖身边却并没有跟随着已经是他妻子的胡羌公主。墨白琯说,戚湘霖娶了胡羌公主之后,夫妻不睦,他宁愿常年在外征战,不以王府为家,都不想回去见一面公主。
夫妻不睦……不以王府为家,洛青青扬了扬眉,这不正是戚湘霖现在还在干的事情吗?跟谁吵架了就直接冷战,真的是数十年如一日都没变过。
她在心里冷笑,问墨白琯:“胡羌公主去哪了?”莫不是嫌弃戚湘霖,不想跟他一同前来?洛青青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可墨白琯摇摇头,没有解释胡羌公主的去向,仿佛她跟着戚湘霖的遗弃一同被淡忘在了幽深的皇宫之中,她叹了口气,继续淡淡地说道。
“阿霖那次……是真的伤心了。”
他形单影只的过来赴宴,看到的却是洛青青成双成对。冬夜寒凉,下着极大的雪,洛青青穿着兔绒小袄,依偎在萧钰怀里,笑得欢喜甜蜜。
墨白琯说:“青青,你不记得了,那个时候,阿霖他红着眼睛问你,萧钰和阿霖之间,你到底选谁。”
洛青青一愣,又不是她想要嫁给萧钰的;戚湘霖不敢向自己的皇兄抗旨,现在还要过来刁难她不成?
萧钰将她护在了身后,面对着戚湘霖拔出来的寒剑,自己毫不犹豫地用胸口顶了上去。听到这里,洛青青终于按捺不住,赶紧问道:“那最后?墨姐姐?我选了谁?”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这具身体听到萧钰这个名字时,都会忍不住的心疼,好像这就是她宿命中的劫。
墨白琯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反问她:“如果再让你选一次,青青,你又会选谁?”
是萧钰,还是戚湘霖。洛青青不是原主,没有过和萧钰的刻骨铭心,也没有和戚湘霖的惺惺相惜,她不知道,也做不出选择,只是茫然地摇摇头。
“墨姐姐,我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当初的洛青青选了谁,墨白琯没有提,估计是不想再去揭一次洛青青的伤疤,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反正那一次的对峙,不是你死我亡,戚湘霖和萧钰都好好的活了下来,只是洛青青,她还是选择了跟萧钰一起走。
墨白琯说:“青青,那个时候先帝已经不在意此事了,如果你愿意,完全可以和阿霖一起回去。”
墨白琯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可是洛青青却有些震惊:原主居然把这个机会放弃了,她一直以为原主很爱戚湘霖,却没想到,原主会选择萧钰。
“为什么?”她奇怪的问墨白琯。
墨白琯叹了口气,对洛青青说道。
“你那个时候对我说,再也没有人会像萧钰一样对你那么好,包括阿霖,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