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的母妃居然是斓贵妃？
这让洛青青委实没有反应过来，惊讶地问戚湘霖：“可是……斓贵妃不是……”
她没说出口的是，在卷宗上记载斓贵妃专权，勾结朝堂老臣，甚至欲用膝下的公主去笼络，寒厉先帝终于忍无可忍，将其处死。
戚湘霖避开洛青青的眼眸，垂下眼睑：“前朝旧事，自是不必再说。真真假假，其间辛秘根本说都说不清。”
短短一句话，便轻轻拂去了斓贵妃曾经的那些旧事。洛青青还是没反应过来：“这么说，斓贵妃，是墨太后的亲姐姐？”
墨云和高居丞相之位，长女墨白瑛入宫为贵妃，代掌六宫事宜；幼女墨白琯嫁给尚是太子的寒厉帝戚卿珏为东宫太子妃，可以说是显赫至极，谁见了都得感慨几句。
“那既然如此，”洛青青还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卷宗上对斓贵妃和墨姐姐的关系，绝口不提。”
她细细想来，原来卷宗上对斓贵妃的记载少之又少，讳莫如深。“斓贵妃，代掌六宫事。后卷入前朝政事，被赐死。”短短的十八个字，就记载了她短短的一生，没有姓名、没有儿女、没有生平年纪，就好像大楚已经要将这个人完完全全地忘记了。
怪不得，她对斓贵妃没有印象。甚至看不出来，她居然先前是昭庆帝盛宠一时的贵妃。
洛青青突然为斓贵妃感到有些惋惜，可是戚湘霖却说：“这是她咎由自取。”
他终于抬眸看向洛青青，却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再和她争论下去：“青青，不要再问了，这其间的恩恩怨怨，谁都说不清。”
有些事情，就像甄洁对姜宁的感情，明明没有放弃，却只能选择无疾而终。
洛青青叹了口气，小声地嘟囔道：“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点。”
戚湘霖愣了愣，他转头看向洛青青，洛青青看着他复杂的目光，其实已经习惯了。戚湘霖的目光，在望向她时，仿佛夹杂了跨越过时空的沧桑与激动，甚至有恐惧和不舍。
都是一些洛青青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复杂无比的神情，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
“我想睡觉了。”
戚湘霖说，洛青青见状，起身去把门关上，却没想到戚湘霖在身后对她说道：“你也出去。”
洛青青愣了愣，转头惊讶地看向戚湘霖，觉得刚刚应该是自己听错了。
戚湘霖为了证明她没听错，再说了一遍：“洛青青，你也出去。”
“你这回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要赶我？”洛青青觉得莫名其妙，双手叉腰，皱着眉问道，“你要是不喜欢我问这些东西，我不问就是了。你做什么一言不合，又要把我赶走？”
戚湘霖不想给她过多的解释，他皱了皱眉，垂下头企图掩盖他现在正在承受着的痛苦：“你出去，洛青青，我不想再说一遍。”
他大手一挥，这下不管洛青青愿不愿意，洛青青都被戚湘霖的兵众客客气气地给“请”了出去。门内就再没了音讯，被赶出来的洛青青觉得戚湘霖的脑子就是有问题，心中郁结的气久久都消散不下去，“瑞云！”
瑞云立马闻讯赶来：“陛下何事？”
洛青青瞅了一眼戚湘霖对着她紧闭的房门，特意扯着嗓子，大声的说道：“走，我们去凤栖阁，找墨太后。”
——把朕赶出来又怎么样，朕有的是地方可以去。洛青青赌气地想到。
凤栖阁内，墨白琯眼含笑意着看着洛青青，亦不说话，也不让瑞云和绛哥上前，就看着洛青青黑着一张脸，漫不经心地扒拉着棋盘。
墨白琯看破不点破，只一心一意地下着棋，洛青青心不在焉，直到被墨白琯的白子逼上绝境的时候，才懊恼不止，想耍赖悔棋，却被墨白琯轻轻制止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你心思不在这里，再下多少遍，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话说完，绛哥就上前来把棋盘收了下去。看着闷闷不乐的洛青青，墨白琯问道：“不是才从玉门关回来，怎么，你和阿霖，又吵架了？”
“那倒不是，”洛青青摇摇头，也说不清心里现在究竟是什么滋味，也只能像墨白琯袒露心声，“我总是觉得，戚湘霖他离我离得远远的。”
可能是因为原主的身体在作祟，从前刚刚穿越过来的洛青青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她根本不会因为戚湘霖的行为而将她左右，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无意之间发现自己的异常之后，洛青青把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怎么……怎么会这样？
墨白琯把洛青青的举动看在眼里，皱着眉头，隐隐有些担忧，但还是安慰她说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你还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还跑过来问我，为什么阿霖总爱天天黏着你。”
她说了几句，眼见洛青青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之后，便没有再提下去，“南疆王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戚湘霖说将这件事交给楚少师去办，虽然早有准备和预料，但在洛青青的印象里，墨白琯是个极重礼数的人，宵与宁明面上仍旧是孑堇的王后，戚湘霖强行把她带回来，传出去依旧是不怎么好听的。
可是墨白琯却说：“前些日子，你还跟我说要给宣亲王认一个继承人，趁着楚顾在，不如就一起办了吧。”
洛青青闻言，有些惊讶：“墨姐姐，你当真这么想？”
“我不这么想，你们就不会做了吗？”墨白琯苦笑一下，“总该有个结果，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