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晨月2025-10-29 10:232,884

自我们一家穿回古代后,我兢兢业业谨言慎行生怕露出马脚。

谁知教授父亲摇身一变成锄地大户,娇生惯养的母亲日赚斗金。

我年幼的弟弟只告诉我:“姐,你得继续学下去。”

啊?穿越了也逃不掉学习?

1。

自学堂放学回来,远远便看见母亲周围围着不少妇女拿着针不知在绣什么。

看见我来,母亲高兴的上前拎过我手里的包,“今天学什么了呀?”

我摇摇头,不过是一些无聊的女红,先生千叮咛万嘱咐女子三从四德,礼仪仪态。

我不喜欢这种东西,和我在现代学的差别甚大。

为了让我和弟弟上学,父亲脱下物理学高级教授的外袍,扛起重数斤的锄头。

母亲日日夜夜熬夜纺织,眼睛都浑浊了几分。

我图什么呢,图我学会相夫教子,图我学会不忤逆夫君。

“娘,我不想上了。。。。。。”

我踌躇开口,还没说完便被种完地回来的父亲宽厚的大掌揉乱头顶。

“女儿,说说看,今日过的如何?”

“还不错。”

父亲满意的点点头,又出去喂鸡。

其实并不如何。

学堂之前来过一位女先生,教我们什么是“政通人和”、什么是“男女平等”。

可她没讲两天就被家长们举报传播邪教,官府当场羁押,听说当晚便秘密处斩了。

我百无聊赖的数,这是第49个了。

前面48位先生看来也是和我们一样都是现代穿来的,可惜他们野心太大,总是带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自己能改变这迂腐的时代。

我记忆中最清晰的时候还是第一个先生被抓前的一晚上,她满怀希望的看着我们这群女弟子,“先生相信你们,将来不会被相夫教子困囿一生,不会裹着小脚蜷缩在闺阁。”

“你们会堂堂正正嬉笑玩闹,你们不会因为与男子接触而被迫交出去自己的一生。”

最后,她竟眼眶湿润,哽咽道:“你们,会是第一批自由的女性,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批。”

下面的人除了我大概都听不懂台上人在说什么,但还是稀稀拉拉跟着我鼓掌。

结果第二天那位女先生便被家里人强制嫁给了隔壁县老爷做小妾,听说当场就上吊了。

诸如此类种种实在太多,我都看乏了。

“我们不会交钱的,这就是封建迷信!”

我循着声音看去,只见父亲梗着脖子同村民大吼。

“你们这是不尊重生命!今年洪涝只是因为受台风影响降水集中。”

“跟那狗屁的河神半点关系没有!你们不能送无辜的女孩去死!”

我无奈撇嘴,又来了。

他总是带着自己能改变这个落后的时代的想法试图灌输全新的理论。

可又有谁能看见呢,边上邻居听到他所谓对神明的侮辱后突然变脸的样子。

我们在村里向来总是被敬而远之,也没人相信父亲口中呼吁的什么“科技”,什么“进步”。

他们只一昧遵循着往常的经验理论,不理会新时代的好意。

我早已麻木了,这个时代本就麻木愚昧。

“母亲,我不想读了。”

母亲闻言惊诧的睁大眼睛,“为何,你为何会这么想?”

我该怎么和她说,说我看够了解放思想的戏码,说我不想让我们一家掺和进这种所谓的不切实际的革命幻想。

我只是,想让他们活下来。

太多血腥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了,已经有四十九个活生生的例子了,也或许不止四十九个。

有数个年轻人被迫穿回古代,自以为是的捡起课本试图从教育上唤醒这些认命的愚昧的孩子们。

可他们成功了吗?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有些人甚至有可能刚来便被送去祭祀神明,甚至有可能被送去换取粮食,自由的灵魂一辈子被囚禁在这所按不见天日的牢笼里。

我承认我很自私,我不敢拿他们去赌。

我比任何人都珍爱他们的生命,可当力量如此弱小的时候,最合适的方法是不做。

母亲听着我目眦欲裂的倾诉了半个小时后,沉默不语。

她只告诉我:“许多村民听到你父亲的话后,已经决定不参与这次祭河神了。你父亲救下来了大部分女孩。”

“可还是有女孩会为此献出生命。”

“国家在战争中首要目标也是抢救儿童,许多成年人也会因此死去。我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只要该救,能救多少是多少。”

如果只看失去而不去对比得到的,那将一辈子困囿于“得不偿失”的困境中。

“姐,我听说你们女生那边学的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三纲五常,我改明给你拿点我们夫子教的《诗经》啥的咋样?”

我笑着推了一边试探着插话的弟弟。

“去你的。”

2。

第二天弟弟竟真的拿了几本他没用的课本来。

“诺,这是算术课本,这是国学课本。”

我正烦着怎么应付新来的先生布置的女红作业呢,抬手让他放下就赶紧出去别打扰人。

当我数不清多少次扎破手指后,气愤的将针线一扔,随手翻起了弟弟带来的课本。

好家伙,这一看可不得了。

谁家古代学堂教“加减乘除”、“鸡鸭同笼”啊?

又是哪来的新时代高人啊,救。

3。

隔天央了母亲给请了一天假,我亦步亦趋的跟着弟弟去了学堂。

只见那顶头的夫子吊儿郎当戴着个自制的眼镜,左手正比着个圆规画圆,右手马不停蹄写着题。

“那个,∠1是50°,∠2是30°,求∠3的度数。”

看着熟悉的数学符号,我诡异的陷入了沉默。

眼看着底下一群小豆豆叽叽喳喳开始讨论起题,我直接说出答案。

“10°。”

那夫子眼前一亮,上下打量我几下,又唰唰在那木板上写下几道题,大手一挥:“你,上来解题!”

那黑板上规规整整画着sin,cos,tan的30°,60°,90°的数值表格填空。

我:。。。。。。

谁知随着我最后一笔的落下,夫子的眼神越来越亮,最后他径直一把扯下歪歪扭扭粗制滥造的眼镜一把拥住我。

“同学,我是来自祖国飞鸟计划的一名研究生,主修数学,你相信我,我甚至在国际竞赛上拿到过金奖的!”

他激动的双眼通红,越说眼眶越红。

我安抚的拍拍他的肩,“我大概只是个即将高考醒来直接穿越的倒霉蛋高三生,学长你好。”

“高三也好,高三也挺好的。”

他大手一挥直接提前放学,感慨的把我领去学堂背后的小空间。

墙上密密麻麻排列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公式。

他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挠挠头,“穿过来后实在太无聊了,我想着以这种环境再算算圆周率来着。”

“结果除了3。14一点也算不出来。”

“还得是老祖宗啊。”

我想起家里还没绣完的女红,不由得心里一阵悲凉突起。

“你还能当个夫子,我在这边只能上女学,学个绣花学了半天学不会,高中学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全还给老师了。”

学长大惊失色:“那你回去高考怎么办?”

这人还怪好嘞,还想着我们能回去。

“不行,那狗屁绣花你先别学了,明天开始你来我这里,我给你免费补习高考理科。”

那名叫陈明澈的高材生斩钉截铁道。

4。

我没跟任何人说陈明澈的事,除了我父母。

父亲听了还有其他人穿进来,先是乐呵呵表示“等收完稻子有空去找这位高材生切磋切磋他还在搞得课题。”,下一秒又心事重重。

“你说,会不会还有其他现代的年轻人穿回来?”

我没回,父亲也不是在问我。

他是在担心,他担心万一还有更多人的穿回来,会对现代社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5。

再去陈明澈那上课时,他难得没有给我扔下一堆函数大题和立体几何。

“咋了?”

一边在纸上飞快演算,我一边瞧他这眉眼耷拉的眼色。

“不是我,是隔壁邻居家的小姑娘。听说全身起了疹子,有婆子来看,说她是邪祟上身,昨晚当场为驱邪祟活活烧死了。”

我讶异的停住了笔,看着陈明澈痛苦的抱住头。

“我明明去看过的,就是普通的季节性湿疹,她过两天就会好很多。可那户人家不信,还把我打了出去,硬说我侮辱人家姑娘清白。”

怪不得今日上课学生少了许多,这个时代名声这东西太重要了,稍有不慎命都能赔进去。

陈明澈仿佛又回忆起昨晚的血腥,火光冲天。他拼了命的想进去救那个姑娘,平时笑语盈盈见他吃不上饭还会悄摸摸从家里偷拿几个窝窝头给他吃的姑娘淹没在熊熊烈火中,惨叫声凄烈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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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全是现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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