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是那个蒋国公府的蒋家?”萧策安嘴角抽抽,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调侃道:“天都要黑了还要带着姑娘跑到城郊庄子来私会,还真是风流得很。”
蒋家,最出名,哦不,最臭名昭著的,就是蒋梁这个风流浪子。
从他懂事开始,常年流连于各色女子之间,是烟花柳巷的常客,各家长辈口中的不孝子,闺房里女子口中的登徒子!
“他的风流事就算是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不管是谁家姑娘要嫁给他想要逃婚,我觉得也不为过。”萧策安丝毫不顾及旁边魏飞雨的存在。
纵然蒋家之前有权有势,家财也不少,可这幅姿态,着实是有些嚣张了。
魏飞雨冷笑一声,只怕并非如此,如今的蒋家早就是个空心萝卜,实力早就不必从前了,所谓丰厚的家底也只不过是蒋老太爷那年挣下的,时过境迁之下,早就是大树倒猕猴散。
就算是想和诸家联姻,也未必能得到多少好处,挽救这个已经岌岌可危的家族。
说话的功夫,蒋家庄子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叫人目瞪口呆的是,开门的既不是小厮也不是管事的,而是一大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前仆后继地缠在蒋梁左右。
叫萧策安的眼都要看花了,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我听说蒋家那位老太爷平日最不待见这个长孙蒋梁,但不该叫他这么放纵才是。”
还有那个蒋家的远方亲戚叫蒋冰儿的,外头都传这两人如今如胶似漆的,听说上次林府出事的时候,她也在,怎么能容忍蒋梁这般放肆。
魏飞雨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转身往外走。
“喂,魏飞雨你去哪儿?哪个方向也不是回去的路啊。”
“去看看蒋梁到底在做什么。”魏飞雨不冷不热地回答了他愚蠢的问题。
“可是蒋梁自己就是当事人,没道理对李月动手啊,两人又没愁没恨的,何必把事情搞得这么麻烦?”
魏飞雨顿住步子,目光落在他身上。“你见过有谁家男子去私会女眷不带着小厮,反而带着女眷的吗?”
而且方才出来迎接的那些女子神情也着实奇怪得很,不像是出来迎客,反而很是尊重的样子。
总之来都来了,总是要一探究竟。
他道:“我进去看看,若是有事……罢了,你在这里守着就好,另外两头的事情也已经处理好了,想必很快来了。”
魏飞雨欲言又止,毕竟有时候他并不放心让萧策安这个脑袋转到慢的,冲在前面,还是叫他在这里守着。
萧策安一愣,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是在内涵他吗?微笑。
“好,我就守在这里,帮你看家。”
魏飞雨轻声一笑,墨色的眸子多了几分亮色,片刻后,他的身形隐匿进了蒋家庄子里头。
在蒋家庄子里,这会儿里头是芳草萋萋,假山流水,树旁的一个石桌放上果蔬,姑娘们正坐在一起陪着蒋梁打闹。
离着他们不远处的假山旁,一个女子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戒备着什么。
她穿着一身水墨色的襦裙,配上纯白色的里子,青丝只用单色的木簪子束了起来,简单得很,反倒更衬得她如雨后佳木一般,清新而淡雅。
只是若不是她手里提了一把剑,怕是怎么也不会叫魏飞雨多看两眼的。
眼下却不知道她是不是先前同宋辞他们交手的那个女子。
还是要等晏舟他们来了再说,贸然动手只怕会打草惊蛇。
借着繁茂的树梢,魏飞雨悄悄隐匿了踪迹,不动声色地回到了营地。
而晏舟和宋辞两人都已经到了,方才正同萧策安说话:“照你们这么说,这蒋梁确实瞧着不像是来寻乐子的,而且还带着女眷。里面又守了不少人,又有拿着剑的,如果真的是蒋梁,反而对得上了。”
“那里林府出事,他在事发之前就在林府附近徘徊,想必是在等待时机,拖延时间。怎么样……要不要再进去一探究竟?”
魏飞雨并不赞同,建议道:“里面的人此时并不知道我们已经追到这里了,现如今,蒋梁认为自己并没有暴露,就不会对李月动手。”
“另外,我会派人盯着蒋家那边,一有风吹草动立马通知你们,既然我们都能找到蒋梁的把柄,想必白初年他们也快了。”
晏舟和宋辞并没有什么异议,但在听萧策安说了蒋家如今现状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既然蒋家已经是困兽之斗了,那诸忠怀又为什么要和蒋家联姻?”
像诸忠怀这样人深谋远虑的人,不应该犯这种错误,虽说蒋家世代为官,还是文官,但是并不意味着,朝堂之上只有他们一家想巴结诸忠怀。
四人商量了半天,并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这样吧,宋辞和晏舟去蒋家一探究竟,这里留人盯着就行,只是我和萧策安明日还要去清缴前几日的匈奴余孽,没办法和你们同行。”
“好,蒋家那边就交给我们。”宋辞应了下来,只是如今的匈奴都敢跑到京都附近闹事了,是不是也太胆大妄为了?
几人就此别过,结果刚离开,蒋家庄子里就过来了两个小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形轻盈,只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衣,神色颇有些老成,在周围转了一圈,又回去了。
“少爷,庄子的周围我们都已经查看过了,那伙人已经走了,想必是被其他的诱饵吸引过去了。”
蒋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笑道:“好,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至于我带过来的那名女子,你们好生安置,不能怠慢。这里是些银票,如果再有人搜查到这里,你们就立马带着人离开,就此南下,不用管我。”
那两名女子急道:“少爷,要是冰儿姐姐知道了,必然不会叫你冒这个风险的,就算是为了带冰儿姐姐彻底逃离蒋家,您也要顾及着自己的安危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