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不敢……”
在刘彻的注视之下。
杨玄感额头冷汗滴落。
不过区区一句话,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跟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不敢?”
刘彻依旧是笑着:“我看,你不是挺敢的吗?”
眼看着局势已经渐渐的有些不对了。
在杨玄感的身后。
便有人连忙起身:“陛下……”
“杨大人……杨大人他并不是此意,他也是心系我大隋安危,所以……”
“砰!”
话还没有说完。
这边一个笔筒便是径直的飞了过来。
直接的砸在了此人的额头之上。
顿时。
此人惨呼一声,额头鲜血如注。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无一人敢上前搀扶。
所有的大臣们,都是战战兢兢的低着头,根本是不敢看刘彻一眼。
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他们也不敢说得一言。
便在这样的情况下。
“好一个心系大隋。”
刘彻笑了,只是那笑容依旧冰冷。
“如今,那高句丽和百济,在我百济西岸,陈兵数十万。”
“你等口口生个说心系大隋,却有没有想过,若以你们之言,依旧攻打百济,我隋军将会如何?”
一面说着。
刘彻的目光,在这些人的身上不住的需逡巡着。
每在一人身上停留一刻。
那人的面色,便是越白了几分。
特别是那杨玄感,在听得刘彻之言后,心中瞬间便是七上八下。
毕竟。
他们之间和百济、高句丽的那点事情,他可是心知肚明。
莫非,陛下知道了些什么?
当下。
不仅仅是杨玄感,就连一旁的其余大臣们也同样是如此。
片刻间。
整个现场鸦雀无声。
却听得刘彻这边,话音一转:“当然了,你们不知道,恐怕也并不关心。”
“毕竟嘛,征讨百济,所用的钱粮,都是出自国库和朕的私库。”
“用的毕竟不是你们的钱嘛,你们不关心,也是正常的。”
一句话。
让一群人瞬间又是一激灵。
他们再一次的俯身下去,忙是道:“臣等惶恐。”
看着那一个个诚惶诚恐的匍匐在地的身影。
刘彻却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目光继续是静静的停留在他们的身上,是一字一句道:“诚惶诚恐?这可不见得。”
说完。
刘彻便是将目光放到了一处:“樊子盖。”
一声轻轻的呼喊。
一个大臣没有丝毫犹豫,便是径直起身:“臣在!”
此人乃是大隋民部尚书。
负责大隋经济,户口、税收、统筹军费等等方面。
其实便是和后世的户部尚书无异。
刘彻静静的看着他。
片刻之后,便是沉声道:“朕记得,今年大隋的丁户、税收之数,尚未呈上来吧?”
“往年这个时候,可都已经统计完毕,该交于朕的手中才是。”
刘彻一句之后。
包括着杨玄感在内的大臣们,是突然有了一丝的不安。
但是他们却是不知道,那种不安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
直到这边。
那樊子盖听得刘彻之言,连忙是拱手应道:“启禀陛下,若是寻常,这奏章自然已经是交到了陛下的手中。”
顿了顿。
这樊子盖的脸上,却是带上一丝为难之色。
犹豫片刻后,才是一五一十的说道:“只是……”
“前番因为要统筹征北大军军费,所以这税收和户口之事,便是慢了些……”
刘彻笑了笑,并没有说些什么:“那具体,要多久才能统筹完毕呢?”
“税收之事,乃国家大事,切不可延误才是。”
刘彻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那樊子盖哪里还敢有怠慢。
连忙是拱手道:“陛下,所以的卷宗都已经送抵民部,统计之事已经是做了十之八九,不多时便可送于陛下御览。”
刘彻笑着点了点头:“那你们可得快些。”
说着这话的时候。
刘彻眯着眼睛,却是略过樊子盖,将目光直直的放在了那以杨玄感为首的其余众人的身上:“毕竟,朕还想要看看,有些人是如何造假,来欺骗于朕的。”
仅仅是一句之后。
瞬间。
本就面色难看的杨玄感等人,更是面色一变。
他们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将脑袋死死的埋到了地上,不敢发得一言。
却听得这边,刘彻是一字一句的说着:“樊爱卿,这些日子,朕让你彻查的事情,都查得怎么样了?”
这边。
随着刘彻的一句询问。
那樊子盖的神色,也变得极为的凝重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便是沉声道:“启禀陛下,大业五年,陛下下令彻查天下人口。”
“那时我大隋共有户八百九十余万,人口四千六百余万。”
点了点头。
刘彻再将目光径直的望向樊子盖:“那今年呢?”
听得刘彻的这一句。
杨玄感等人本就是难看的脸色,此刻更是黑得跟锅底一样。
到了现在,他们才算是知道,自家的这位天子,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他们再也顾不得低头了。
纷纷是抬头,将惊骇不定的目光,望向了刘彻。
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半天,却愣是没敢开口。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开口的话,便意味着些什么。
而这边。
随着刘彻的询问。
樊子盖深呼一口气,也是显得有些犹豫。
堂堂大隋的民部尚书,此刻额头竟然是淌着些许的冷汗。
片刻后,才是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的拱手道:“启禀陛下,今年……确切的数字尚未统筹完毕。”
“但是,保守估计,今年我大隋的户数,应该是在七百余万,应该……”
“应该是在四千一百余万左右……”
随着樊子盖的这一句之后。
杨玄感等人只感觉身体一软,险些就是没有站住。
而这边。
便见得刘彻眯着眼睛,笑眯眯的抬起头来:“朕记得,这三年的时间,大隋未启大战吧?”
樊子盖缓缓的摇了摇头:“未曾。”
“那么,在东都修建完毕之后,除了修建运河,也再没有大规模的徭役了吧?”
樊子盖依旧是摇了摇头:“未曾。”
刘彻笑了,只是那笑容已经带着滔天的杀意:“既然是没有战事,也没有徭役。”
“那么你告诉朕,这消失的近一百万户,数百万人,他们都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