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在山城医院,医生给她看了没事,就是两个孩子因为早产的缘故,现在在儿科的保温箱里待着,我回来是准备拿点东西,给我妈换洗。”
柳建林也很担忧:“真的没事儿?”
柳絮笑道:“没事了爸。”
梁建峰特别生气的开始埋怨妹婿,对柳絮道:“你爸才是家里的顶梁柱,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不跑在前面,让你一个小姑娘又是接生,又是带着你妈去医院,那要他做什么?”
梁建峰是个体户小老板,有自己的砖厂。
这些日子大家都在农忙,可他砖厂的生意很红火。
好不容易抽空一天,回去看一看他的父母,便知道外甥女给妹妹接生的事情。
他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吓破胆了。
什么东西也没带,匆匆开着自己的摩托车就往田家村跑。
这一来就看见了妹婿柳建林,蹲在角落唉声叹气,气不打一处来。
梁建锋对这个妹婿有诸多的不满。
平时性子软弱,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被自己二弟拿捏的死死的。
一有闲暇就被使唤干活。
当年本应该努力争取一下,也不至于好工作让柳建国拿了去。
现在妻子生产,让小女儿柳絮前面跑。
梁建锋越想越生气,脸色难看至极。
“大舅,我爸爸今天差点没命了,躲过了一劫,人也累得厉害,就别苛责他了。”柳絮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角落处像个犯了错般的父亲,颇为担忧。
父亲的这性子太软。
还不如她母亲来的坚强呢。
但此时此刻不是责怪他立不起来的时候。
她转移话题:“我转道去了山上一趟,不想运气不错,打了一头野猪,顺道还救了一个人。”
成年野猪她早已从百宝箱放了出来,就在外头跟关青岚一块儿待着。
“来搭把手,将野猪和人抬进院子里去,有话咱们好好说。”
梁建峰一听,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向后一瞧,视线落在野猪身上,眼睛瞪的老大,“你这个丫头干事儿毛毛躁躁,那么大的野猪你也敢动,就不怕命交代在山上了,你啊,你们一家没有一个省心的。”梁建峰嘴上骂骂咧咧,手下动作没闲着。
帮着柳絮将东西连人抬进了院子。
看着那个年轻的小伙儿诧异的挑了眉,“絮絮,这娃娃看上去是个有钱人家的,他怎么跑到你们田家村来了?”
梁建锋有满腔的怨愤想要发泄,猝然一瞧,发现简易担架上的关青岚,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这衣服从头到脚,加起来上万块钱。
长得白皙高大。
一看不是山城本地人。
一个外地人不了解本地的情况,就敢胡乱闯,真是瞎闹。
“估计是好奇山上的风景吧,不小心掉落了陷阱,摔晕过去了,我下山的时候,看见了他,将人给救回来了。”柳絮云淡风轻,好似在说天气。
其实她隐瞒了诸多真相,就是怕大舅担心。
柳絮轻轻松松将野猪扔到了旁边。
走到她父亲柳建林旁边,伸手碰了一下父亲的胳膊,“爸,我知道你今天累了,医院你就不用去了。”
柳絮顿了顿,忽然扔了一个炸弹,“爸,我决定咱们家要彻底跟柳建国一家断绝关系。”
“絮絮,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我们是一家人。”柳建林抬头,一脸愕然。
柳絮深吸一口气,直视自家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二婶被刑拘的事情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村里人指着我的脊梁骂白眼狼,听说二叔趁着我们不在的时候,还拉着村人哭诉了一圈,说我私吞了爷爷留下的家产。”
她刚才回来的时候,一路上遇到了好多人对她指指点点,她都当听不见,但是心底里却也是拿了主意的。
柳建林事关骨肉亲情,固执让人头疼,“我去过你二叔家了,将他痛骂了一顿,他向我保证不再打传家宝的主意,絮絮,他被你刺伤了肩头,都没追究,你就别得理不饶人了。”
梁建峰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箭步上前,抓住柳建林的衣领,呵斥,“柳建林你说的还是人话吗?絮絮这样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乱糟糟的家,你是当爹的,当不了孩子依靠的大山,你能不能脑子清楚点。”
柳建林登时也怒了,一把抓住梁建峰的手腕,回答,“大舅哥,别的事情我都能听你的,唯独这次不行,我和建国是亲兄弟,我爸临终前嘱托,我作为大哥得照顾好弟弟。”
梁建峰没想到这个妹婿会这么糊涂,再也忍不住愤怒,一拳打去,骂骂咧咧道,“好你个柳建林,你脑子是榆木疙瘩吗?柳建国要真拿你当个哥哥还会让梁凤要你命?”
柳建林梗着脖子,反驳梁建峰的话,“建国说了,这都是梁凤的主意,平时家里都是她做主,建国不敢说不。”
站在一旁的柳絮听得火冒三丈,她从没觉得软弱可欺的父亲让人牙痒无奈。
可今天她领教了,她将自己稍作处理的后脑勺,递了上来,“爸,你忘了?我二叔为了抢传家宝,将我推倒后脑勺磕在桌角,差点没命,幸得我命大,要不然这会还能好好的跟你说话?”
柳建林一愣,很快他说,“絮絮,你二叔也被你刺的浑身都是伤,躺在家里养伤,不仅耽搁农时,还会耽误工作,他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这个娃,咋还咄咄逼人呢?”
柳絮当即气的眼眶发红,这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她紧咬牙关,猛地站起来,决定下重药,“爸,你知道我妈为什么早产吗?”
柳建林迟疑地问,“不是到了预产期吗?”
梁建峰也是一脸惊疑,“絮絮,这到底怎么回事?”
梁建峰压根不知道自己妹妹为啥早产,只记住老母亲一个劲的念叨外孙女柳絮多么胆大,替梁娟接生。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内幕?
柳絮无声的叹口气,她找了个位置,缓缓坐下来,想起替母亲接生的事,她的腿忍不住发软,“是我二叔的手笔,他和梁凤二人提前分工,他趁着我爸不在家,从我这抢传家宝,同一时间,梁凤将涂了曼陀罗粉的草料给大青牛,目的是杀死我爸。”
梁建峰吓得脸色惨白,他回头看了一眼妹婿柳建林,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蔫巴。
他忽然明白了,立马接了话题,“你大堂哥柳宏彦不管计划成不成功,都会被他爸柳建国派去我家,告诉你妈,你爸被牛撞死了,你妈受了刺激,导致一尸三命,是不是?”
梁建峰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他哆嗦着滑坐在地,用力搓着自己的的脑袋,喉头一帧阵阵发干。
这还是人吗?
这简直就是恶魔。
柳絮铿锵有力的回答,“是的,他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我们一家人的命,爸,你还想替二叔申辩,还会说他拿你当兄弟吗?”
柳建林呆如木鸡,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人也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趴在地上牛喘,“絮絮,你妈大出血是因为受了刺激?”
柳絮特别残忍的说,“是的,你差点就见不到我妈和两个孩子了,你心心念念的儿也差点被你的好弟弟害死,爸,你不断绝关系,还等着再被害一次吗?”
梁建峰缓过后怕,直接跳起来说,“柳建林,你要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就给我断绝关系,要不然,你就和我妹离婚,我带他们母子回娘家,留在这个家里,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给害了。”
柳建林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建国可是我的亲弟弟,他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