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淡淡一笑,上了车。
关青岚将护照给了她,“明早咱们就要出发了,飞机到港市转机,随后飞旧金山,你得坐好长途劳累的准备。”
柳絮接过护照,翻看了好一会,觉得关青岚的关系网挺厉害。
一般去往国外,得有出国理由。
不管是学习交流,还是工作,度假,都需要备案。
而九零年出国留学、潮兴起,大家纷纷去往喜欢的国家。
她将护照装起来,“这次参加的大秀,需要多长的时间,我应该如何准备,而且你知道我口语不好,恐怕这方面你得给我安排一个翻译或者有别的安排。”
关青岚启动车子,将油门踩到底,只听嗡的一声,汽车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柳絮早有防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关青岚恶作剧没有得逞,兴致缺缺,“我还以为你会吓到呢,没想到你压根没有任何反应,你还记得当初坐摩托车的情景吗?”
柳絮点头,“我知道,你当初也是测一测我的胆子,没想到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胆。”
关青岚彻底笑了,“是啊,你这个小姑娘不简单。放心吧,我既然能带你出国,自然而然会给你做好万全的准备,不可能把你丢在国外。”
柳絮忽然开玩笑,“这可说不准,说不定你现在脸上笑呵呵,心里却在想,等你将我拐到国外,就彻底拿捏我,我不听也得听。但我告诉你,别打这样的主意,你的念头冒出来,就意味你距离残废不远了。”
关青岚觉得柳絮太不好玩了。
“你就假装害怕不好吗?”
柳絮特别严肃的摇头,“这种事情不好开玩笑,因为你遇到的是我,觉得无所谓,可要是换个人,那就是涉及法律层面的东西了。”
关青岚撇撇嘴,半开玩笑般的说,“本来对你有那么点好感,被你的话吓没了。”
柳絮见他还是那副爱玩的样子,“最好别有好感,因为能降服住我的没几个人。”
关青岚彻底不说话了。
开车带她住到了酒店。
第二天就送来了一个年轻的翻译,是个个子不算高,但很精明的男人。
他上来就自我介绍,“你好,我叫丁简,你可以直呼全名,也可以叫我小贱贱,从今天起到你结束米国之行,都由我全程负责,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柳絮热情的与他握手,“你好丁简,我叫柳絮,希望咱们接下来的相处愉快。”
丁简撩起单眼皮,正大光明的打量着柳絮。
心想,能将关少降服的妥妥帖帖,可见不简单。
柳絮听到他的心声,没有急吼吼的解释。
因为有句话说的对。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她和关青岚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要说的更亲密点,那就是上下属,没有别的意思。
有了简,接下来的一切很顺利。
丁简相当于一个男妈妈,再准确点那就是经纪人。
他给柳絮看的东西,都是跟大秀有关。
穿戴,如何走,去了得在哪里训练,吃什么,全都覆盖在其中。
柳絮彻彻底底的了解到模特的不容易。
她没有啥怨言,对方说什么,自己照做。
早上八点从沪市虹桥机场出发,随后差不多十一点多到港市。
不需要多做停留,等了不到半小时就登上去往洛杉矶的飞机,接下来的就得经历差不多一天多点的时间,才能到目的地。
柳絮第一次飞这么远,从华国港市去往米国。
跨过宽大的太平洋,看着飞机在平流层飞行,隔着玻璃窗能看到棉花糖般的白云。
她觉得心情很激动。
关青岚不愿意享受特权,直接坐在柳絮身边,跟她说,“这次的大秀看似复杂,其实很简单,因为组织者是华国人,而我们聚会的地方也是在华人街。”
柳絮了解的点点头,这样最好,要不然必须说英语很麻烦。
她将杂志放在一边,“不会遇到周丽丽吧?”
周丽丽是个定时炸弹,每次出现都会制造麻烦。
关青岚幽幽叹口气,“这个避免不了,她是公司员工,而且与我家有交情,即便不喜欢她,也得看在长辈的面上,对她温和点。你放心,这次有规定,不会携带外籍朋友,这是圈子里的约定,谁要破坏了,以后别想混进来。”
有了关青岚这句话,柳絮彻底放心。
同一时间,远在青市的魏知非正陪着自己三叔吃饭。
魏爱党是个严肃的人,他个头比两个哥哥都高,而且从小在寺庙生活的他,身上多了几分超然物外的气质。
现在有点小职位,人却是没有啥架子。
叔侄俩聊到了情感的事,魏爱党露出一抹羞涩,主要是他三十多岁没有谈过对象。
不太清楚如何相处。
“三叔,你要说什么。”魏知非从牛肉面里抬头,大热天来这里,是真的遭罪。
不过他身体硬朗,这点困难不算啥。
魏爱党三两口解决完一口面,主动提及家里的大嫂,“你妈,是不是不同意你和柳絮的事?”
说起老妈,魏知非哭笑一声,“是啊,不同意,具体因为什么原因不得而知,但她就是不同意,但凡露出点苗头就气急败坏的骂人,前两天还给我介绍对象呢。”
魏爱党连坐姿都和别人不同,他腰板笔直,双手搭在膝盖上,“你都是大人了,感情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好,最好把你爸说通,让他做思想工作,别的你别操心。”
魏知非觉得很有道理。
他忽然想起这次来的目的,“三叔,茫茫戈壁上真有人猎杀珍惜动物?”
魏爱党原本严肃的脸,越发的阴沉,“是的,最近很猖獗,你呢,从小跟着我学武,每年寒暑假跟我混,这一次也要好好表现,但也要注意安全。”
魏爱党和家里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要论感情深厚,没人能和魏知非比。
他俩看似是叔侄,其实堪比兄弟。
有共同话题聊。
魏知非神情凌然,按照三叔的吩咐行事。
当天晚上,他们一行六七个人埋伏在一道沟渠里。
头顶的风呼呼吹着,热气让人窒息,但这些都不算可怕的。
可怕的是夜晚的毒蛇虫,和那些疯狂的盗猎者。
耳边是含着热气的呼吸,“有情况嘛?”
有人后背靠在沙土上,小心又贪婪的吐口气,“暂时没有,不过算时间差不多了。”
魏知非靠在三叔身边,偷偷观察他的脸。
今晚月色朦胧,其实还不到十五。
所以看啥都像遮了一层纱。
心浮气躁的容易被急死。
他没敢吱声,就在这时,就听的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声。
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嘶鸣。
这一动静让身边的人为之一震。
魏知非能听见愤怒的叫骂声,“妈的,这玩意跑的真快,害的老子追了几里路,总算给逮着了。”
“胖子,别瞎哔哔,麻溜的捡起来再追。”
“废什么话啊,别吵让我欣赏一下它的惨状。”被叫胖子的男人偏头啐了一口唾沫,然后走上前,用头顶的马灯照了照。
看着地上一滩血,惋惜的说,“瞄头不准,好好的一张皮子就这样废了。”
叫骂不过瘾,又狠狠踹了两脚。
接着,拎起那只刚死不久的猎物,骂骂咧咧的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