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非见陆越黏黏糊糊,一把推开,“问她做啥,以后所有的事跟我说就行。”
陆越被推了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脚步,气恼的咬牙,“魏知非。”
魏知非搀扶着柳絮,头也不回的说,“叫爸爸干啥。”
换来陆越更大声的哀嚎。
柳絮觉得他们两人太好玩了。
半小时后,三人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小院。
门前放着一个被破帐篷布覆盖的三路车,还有大堆的脏乱物品。
陆越不由捂住鼻子,这味道太难闻了,甚至他都不敢下脚。
抬头,就见前方柳絮和魏知非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
小院更加拥挤,里面住着好几户人家。
这时,一个斑驳的木门被推开,就见一个身形佝偻,满头白发的女人走了出来。
“何婶婶。”魏知非叫道。
女人转头看来,原本浑浊的眸子瞬间有了亮光,热情的迎了上来,“知非,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婶婶给你做饭吃,”
柳絮看着面前的女人,大概也就四十出头,但她此时的状态显然像六十左右,由里到外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沧桑和苦痛。
魏知非赶紧拒绝,“何婶婶不需要麻烦了,我今天找你有事,不知道您现在有空吗?”
何妈妈向后看了一眼,发现有两个年轻漂亮的男女娃,看见他们,何妈妈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的雨儿本应该和你们一样健朗活泼的,可偏偏……”
后面的话,她哽咽的说不出来。
陆越被何妈妈的举动弄傻眼了,他下意识地往魏知非身后躲。
柳絮看见何妈妈的样子,脑海中浮现出上辈子经历过的一切,连她都没察觉早已泪楼满面。
魏知非震耳发聩的声音响起,“何婶婶,何雨是冤枉的,现在有个机会还她一个清白,您愿不愿意帮她去争取?”
何妈妈泪眼婆娑,瞬间抬头,“知非,你知道什么吗?”
魏知非点头,随即将旁边的柳絮轻轻拉到身边,指着她受伤的胳膊说,“她的胳膊也因为那个女人受伤。”
陆越顿时明悟,他补充,“柳絮是为了救我,要不然,您现在只能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何妈妈呆呆的,她脑子乱哄哄。
接着,就见魏知非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递给了她,还不忘介绍,“她有未婚夫,但还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为了讨好周雄安的女儿,所以才不顾一切,栽赃嫁祸,何婶婶,她就是毒瘤,您不想亲手将她拽下来,给何雨一个公道?”
何妈妈哆哆嗦嗦,看着纠缠的身影,她的眼泪扑簌簌流下来,打湿了照片。
同时,脑海中浮现出女儿悲戚的哭声,“妈妈,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啊,贱人!”何妈妈忽然将照片丢在地上,拼命的踩。
她觉得此时愤怒燃烧理智,她想杀了这个贱人。
她怎么这么无耻。
她的雨儿啊!
忽然,何妈妈转头,用一双赤红的眸子瞪来,眼里充斥血丝,“我要她死。”
魏知非却说,“何婶婶,何雨需要你的照顾,她不值得脏了你的手,但必须由你拉她下来。”
何妈妈点头,她看向院子里的三人,“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柳絮跟魏知非对视,两人沉默不语。
陆越提议,“我去打电话,让柯岳山一起来,灭绝师太好日子该到头了。”
魏知非又叮嘱了几句,陆越很快就去了。
魏知非捡起照片,这东西一会还有用呢。
他们进了屋子,就看到蜷缩在角落,仰头靠在墙壁上,眼神发呆的何雨。
她瘦的风都能吹跑。
衣服滑落下来的地方,手腕处有没有痊愈留下的疤痕。
柳絮紧抿嘴唇,小心翼翼的靠近,何雨似乎有所感觉。
低头看来,与柳絮视线相对,忽然她叫道,“柳絮,你怎么来了?”
屋内的三人都愣了,何妈妈反应最大,“雨儿,你认识她?”
何雨天真烂漫的说,“是啊,她是我们班的班花,大家都喜欢她,我也喜欢。”
何妈妈无声的哭泣着。
柳絮快速走上前,抓着何雨的手,温柔的说,“何雨,我相信你不是小偷。”
何雨手微微一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某个方向,她笑的很心酸,“别人不信啊,那个项链我没拿,是有人偷偷放进去我书包的。”
豆大的眼泪滑落眼眶,像是砸在了柳絮心上,“我知道,是他们栽赃嫁祸的,何雨,不要为了那些人而毁掉自己的人生,因为他们不值得,你要记得,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何雨精神时好时坏,但此时却很清醒,她看向柳絮的眼神,很坚定。
柳絮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瘦骨嶙峋。
没多久,肩头渐渐的湿了。
眼泪好烫,烫的她皮肤发颤。
何妈妈这边已经准备好,就等柯岳山。
一个中午做了很多的演练和交代。
下午正式上课时,他们到了学校门口。
门口的保安严肃的问,“你们是谁,要找谁?”
为首的何妈妈推开保安,身后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娄音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对吧?在不在,给我叫出来。”
保安被推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就见何妈妈双手叉腰,气势冲冲的往里冲,嘴里不忘骂着,“娄音,你这个小贱人在不在,给我出来,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这要不是在学校,何妈妈真能砸烂所有的东西。
“这是干什么?”校长最近神经紧绷,就怕出现问题。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怪不得他今天眼皮子跳得厉害。
这又是谁干了蠢事。
校长怕自己当场气死,赶忙吃了药,快速赶来。
就见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带着几个人冲着办公室的地方走去。
恰好,碰到了从办公室出现的娄音。
何妈妈急红了眼,手里捏着一张照片,看到娄音时,她又仔细看了一眼,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
她箭步冲上前,不问青红皂白抓住娄音的头发,另一只手挠娄音的脸,嘴里不忘骂道,“你个贱人,自己勾搭人就算了,还黑心肝的陷害我的孩子偷东西,今天看不撕烂你的脸。”
娄音被抓了措手不及,头皮发疼,面颊火辣辣的疼,她吓得大叫,“救命。”
紧随而来的校长也吓了一跳。
看到娄音被人撕扯,他本能上去帮忙,就被一人挡住了,随即,就听他说,“您就是校长吧,能管管你们学校的娄音吗?她有未婚夫,却跟学生家长勾搭。”
校长是个文质彬彬的人,如今年过半百,从事教育工作三十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但今天这一幕,着实让他傻眼了。
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闯入学校来闹事,这是破天荒第一次。
四周一片死寂。
保安都愣了,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
何妈妈拽的不过瘾,伸手去扯娄音的衣服。
“你干嘛,救命啊。”娄音尖锐的声音传来,有老师追出来帮忙。
但来人显然有备而来,瞬间挡住了他们。
何妈妈拔高声音说,“娄音,我找的就是你,你不配为人师,自己行为不检点,还冤枉我的孩子偷东西,今天不给个说法,我就挠死你。”
何妈妈毕竟是干粗活的,手劲不是盖的,扯得娄音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抓挠。
此时,娄音的爱护者出声,“打电话报警,将闹事者抓起来。”
何妈妈一点也不怕,拖着娄音往校长面前走,“好啊,我也支持报警,将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抓起来。”
柯岳山一脸苦痛的追问,“娄音,你到底干什么了,人家都追到学校闹了,还有你到底跟谁有一腿?”
校长压根弄不清楚这几人到底是谁。
只能从只言片语中得出娄音作风不正,被家长逮住,就连未婚夫都惊动了。
校长大脑快速运转,可不能报警,要不然,他们学校名声就坏了。
以后谁还会来上学。
“这位家长,别激动,我是校长,有事咱们慢慢聊。”校长快哭了,眼看又是一年升职时,忽然闹着一出,他真的想骂娘。
“你就是校长,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个娄音自己行事不端,作风不正,不问青红皂白冤枉孩子偷东西,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将人赶出学校,我家孩子不堪其辱,差点没命,我今天要她偿命。”
偿命?
娄音愤怒,就算这事有错,哪又如何,谁让你家孩子倒霉。
想让她偿命,想的美。
“校长,报警抓她。”
娄音浑身都疼,尤其是头和脸,她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何妈妈就是个疯子,抓挠打样样不缺。
娄音很怕毁容,又怕肚里的孩子没了。
这可是她的筹码。
校长早就听出点东西来。
娄音仗着某些势力,做了丑事。
柯岳山也不闲着,箭步上前,凑到娄音面前,抓着她的衣袖,受伤的问,“娄音,你真的给人当相好的?”
娄音这才注意到柯岳山。
眼神骤缩,她心里发慌。
未婚妻夫怎么来了?
这会该如何办?
脑子乱哄哄的。
柯岳山满心冰冷,抓着娄音的手腕狠狠用力,他追问,“听说你还怀了别人的孩子,你是我的未婚妻,跟我订婚后,夫妻生活都没有,你竟然跟别人关系亲密,娄音,你咋这么贱呢。”
“啊,你松手,你抓疼我了。”娄音疼得面色扭曲。
“疼,你个贱人还知道疼,我看该将你送进去,治罪。”何妈妈见她矫揉造作样,又狠狠甩了两巴掌。
打的娄音头晕眼花。
四周围观的人表情难看。
原来娄音真的跟人有一腿,而且还怀了孩子,最可笑的是,未婚夫竟然不知道。
“我就说迟早会被人收拾,这下好了,真是罪有应得。”
“这样的人就不该为人师表,我怕教坏孩子。”
……
何妈妈才不管娄音难堪,她站起来对校长说,“今天要是不开除了这个贱人,我就去着找记者,登报纸,我让她身败名裂。”
柯岳山也同样站起来,“我也要个说法,娄音是你们学校的员工,校长管理不当,明知她有未婚夫,却还纵容她跟别人有私,这简直就是助纣为虐。”
校长阴沉着脸,这事可不能闹大。
他看向几人,耐着性子说,“几位放心,今天一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
何妈妈咄咄逼人,“不开除她,公布她的恶性,我就去教育局投诉,我看你们如何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