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官家,只是再过几日灵姬姑娘就要参加天缘阁的花魁选举,若是跟一个花魁有些风流韵事,倒也不枉一段佳话,可若是灵姬以此身份被收房,到时候鸭领又如何服众呢?”
“是呀,官家,伯山先生说的是,这灵姬姑娘也好生奇怪,既然有这般家世,若按她所说,这些年,有部众扶持,她如何会沦落风尘?”裴潜也暗暗觉得不妥。
裴秀在旁边腰一插,很是不满:“这个有什么问题,一个女人,少爷收用了就收用了,要的不过是她的名头,以后搁在升龙府,又不会饿死她,难不成她还敢在升龙府作妖不成?若是少爷不放心,以后我找人看着她。”
柳少洲讪笑,这个裴秀对他还真是好。
徐伯山却知闫灵姬不简单,刚知道这个消息,他尚未想通,现在既然闫灵姬跟五行城前城主有关系,这就不得不让他想到一个词“浮海阁”。
徐伯山望了裴秀一眼道:“秀姑娘有所不知,若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灵姬姑娘应该是‘浮海阁’的人,这浮海阁应该是闫家老祖所创,流落外海,二、三十年可是大陆上首屈一指的大商号,世代专营药材生意,后来改为章台行业,在中州各大都市均设立有分号,诸国的权贵们都和他们有业务来往,在各国都有相当广的人脉关系,想必他们起初是想通过浮海阁复国,灵姬姑娘也算是子承父业罢了。”
“就这?”
“别小看浮海阁,虽然声势不如当年,但是它所拥有的情报网络还是存在的,可能是灵姬姑娘对这样的生活已经厌倦了,所以才想着依托少官家,在鸭领成势!”徐伯山年少之时曾在江南,对浮海阁也有所了解。
柳少洲点点头,道:“此事我倒也问过,灵姬的意思大体如此,浮海阁在她父母手上,曾多次遭到五行城的江湖势力暗斗,损失惨重,加上这些年中州不太平,伤了筋骨,灵姬对复国之事已经看开了,这一次来金州,本想再此重振浮海阁,没成想金州城主看上了她,不让浮海阁在此开业,反倒让她参加天缘阁的花魁大赛!”
“不成想,这天缘阁花魁大赛,花魁居然侍寝最大的金主,灵姬姑娘本想退出,却被城主暗中派人控制,走也走不得,现在坊间都说,灵姬姑娘的花魁必然是金州城主所点,内定的。”
“她啥时候跟你说的?难不成就我出去那一会?”
徐伯山摸了摸胡子,哈哈笑道:“如此一来,倒也说的通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灵姬姑娘遇到了丘山那个老色鬼,确实麻烦。”
丘山仁就是当下的金州城主,金州属于贵族联合制,像展家在城中也极有话语权,拥有自己的商船对,但是陆权却是丘山仁把持,在金州城,谁都要给城主一点面子。
裴潜却不无担心:“官家,难不成花魁选秀的时候?咱们要跟丘山城主一拼高下?到时候得罪了丘山家,可不是件好事呀。”
柳少洲会意,也不免担忧,丘山城主这些年商路方面都交给了商会,丘山军出兵征服不服管教的小势力,这才让金州城逐渐压制了营州城,成为渤海第一城,就连展家也不得不给他一份薄面。
既然徐伯山在,柳少洲乐得轻松道:“伯山先生,如何看待?”
徐伯山笑道:“如此又可以得到鸭领,又能得到美人,能怎么看?年幼不懂事才做选择,年纪大了,就都要。”
知我者,伯山也,柳少洲自是喜翻了天,不就是得罪一个城主嘛,为了灵姬这样一个美女,还是值得的。
裴潜还想劝上一劝,徐伯山却道:“放心,少官家只需去夺那花魁就是,丘山在金州城还不能一手遮天,此事易尔。”
“如何易尔?”
“让灵姬退出花魁选秀即可。”徐伯山微微一笑,摇头道:“其实少官家今日就能解决此事。”
“今天?就能解决?”柳少洲吃惊之下攸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徐伯山眼神微微一溜,含笑道:“花魁选秀……图的不就是女子红丸嘛,今天少官家若是展现点男人气概,当场决断,想必灵姬姑娘也会心仪,自荐枕席!”
“甚么?”
在场的人都不敢相信,一个道骨仙风的老者居然说出这么一个“妙计”。
不过仔细想想,还就是这么一回事,纯属郎有情、妾有意,到时候趁其好事,事后再安排人知道此事,丘山仁就算再霸气也是枉然,这女人头一次,去了不可回,总不会为了此事就跟鹿颂翻脸,反正迟早要得罪,何必在乎形势?非要在选花魁的时候花上千金,不也是得罪人?
“为老不尊!”柳少洲笑骂道。
“我可是给官家省钱,一言省万金,难道老夫说错了?就看少官家意下如何了……”徐伯山不可置否。
众人哑然失笑。
此计,简单实用。
可再跟灵姬姑娘单独相见何其难,这一次灵姬姑娘已经动用了不少人力才创造了这个机会,丘山那边肯定有所觉察,以后负责监视闫灵姬的人会更多,也会更加小心。
就在大家商议如何再私会灵姬姑娘之时,徐伯山又语出惊人:“不过,老夫不建议用此计!”
“什么?”
“成大事虽不拘小节,但为了一个女子红丸就用计,你们也太小瞧我徐伯山了。”徐伯山一副高人的模样,让人捉摸不定。
“那伯山先生觉得应该如何?”
“夺城!”
柳少洲心中哽咽,一口气上不来,呛住了:“夺城?我们远来是客,手头不过两百人,夺城?伯山先生这话说的有点……”
徐伯山眸光一闪,笑道:“当今溟原,强者恒强,有机会夺城,为何不夺?老夫看过少官家手下兵将,别说一二百人,就算只有一二十人,夺此城也易如反掌。”
众人愕然,这个伯山先生的思维跨度跟不上呀。
……
斜阳将万道金光洒在湛蓝的海面上,澄清如镜的海面波光粼粼,一闪一闪,有如打碎的玉盘,又好似满地的珍珠在慢慢滚动,耀人眼目。
在海面之上间不时飞起轻灵的水鸟,在上面曼妙地掠过。
这是一个宁静安详的下午! 海面上吹来春日的暖风。
闫灵姬出神地望着湖面已经有好长的时间了,一双美眸中神情迷离,恍若七彩的美钻,时时变幻出不同的光彩。
这座房子就是浮海阁的产业,这一次被禁足在金州城,可想而知现在的浮海阁远比不上以前那般辉煌,这些日子,闫灵姬都会在这里站上老半天,欣赏海面的万种风情,疏解心中的郁闷,也只有这个时候。
即使是名动中州,受到一众达官贵人的追捧,闫灵姬还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强大的靠山,终究还是会沦落到供人赏玩的玩偶而已,男人喜欢的不过是自己的姿色罢了,没有几个人会真心实意的帮她复国,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个,但是父母选好的路,她又无法违抗。
一想到晚上就是选花魁的日子,闫灵姬的心就莫名的抽动了一下。
丘山仁将浮海阁不少人困在了牢狱之中,不许她离开,一直高高在上的她,居然有一天沦落到这一步,晚上的丘山仁会不吝价钱,三五万两他都不在话下,必然会比绿竹姑娘的高,丘山仁的想法很简单,要玩也要玩最贵的,所以花魁的头衔不会旁落。
为了换取族人的安危,今夜之后,都是自己悲惨生活的开始,她有些后悔来到金州了。
不禁暗中打了一个冷战,
“唉!……”
“难道鸭领的嫁妆不够?亦或者柳少洲觉得他完全可以通过自己手上的刀刃拿下鸭领,根本无需那有名无实的大义名分,在溟原,还谈什么理由,想打就打,怕是不敢得罪丘山仁吧。”
“听说他给了丘山仁两千斤的高丽参,让他从中说项,渤海商会这次高丽参的价格定在了一百二十两,来年高丽参短缺,肯定卖的比这个价钱高,一口气送出去二十几万,却不愿意为了我多花一点银子,灵姬呀灵姬,你还是自是太高了,兴许在别人眼中,就是玩物,只不过是最高级的玩物而已。”
“两千斤高丽参呀,换算一番就是几十万两,要花费几十万两去巴结这个金州实权人物,怎么会为了你一个女人去得罪他?”
“初夜又如何?第一次又如何,鹿颂这次贩卖的上万斤高丽参就是数百万两,难道你还认为自己值那么多钱不成?”
闫灵姬呆呆的想了半天,心情一直无法像以前那样平静下来,现在她只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缓缓转过身来,正要准备回去之际,却听见身右传来一阵阵脚步之声。
闫灵姬一时好奇,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曼妙的少女站在她的身后,轻声说道:“姑娘,咱们启程吧,选秀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