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凌墨的确是将帅之才,不过短短两个季度,北国连连战败,南国已经收复七座城池。
凌将军回城,父皇准备和大臣庆贺。
此时北国派来了使臣,似有交好的打算。
使臣当中,有个人似乎有些眼熟。
我转身欲走,忽然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抬头看到一双炙热的眸子,我立即退后,却发现手腕依然被抓住。
“换个地方就不认识我了?”
是赫连琛,他怎么来了?
说来我要感激他,若不是他的帮助,我现在还在北国。
不远处,凌墨的视线直直射过来。他双手紧握,似乎在努力抑制着什么。
赫连琛越过我,看向远处:“你当时说不认识的人,怎么他看你的眼神那么暧昧?”
“琛皇子说笑了。”
我想起来了,那晚赫连琛喝多了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姓凌的将军,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说不认识。
当时赫连琛却不信:“真不认识吗?他要用一座城池换你。”
我摇摇头,不经意看到远处,萧婉儿和一名男子谈笑风生。
世人都知她喜欢凌墨,只有我知道,她喜欢美男而已。
这里人多口杂,我和赫连琛分开。
我没走几步遇到了凌将军,他刚刚明明不在这里的。
他瞥了一眼赫连琛的方向,似乎想到了什么,质问道:“当年我用城池换你,为何不回来。”
看来他刚刚听到我和赫连琛的谈话了。
凌墨如鹰一般的眸子盯着我,咄咄逼人问:“你有机会回来,为何不回来?”他握着我的肩膀,发出冰冷的质问。
推开他,我终于和他保持了几步的距离,“我才值一座城池吗?”
男人发出爽朗的笑,“所以……”
“所以我才不回来。”
他似喃喃自语:“你不仅仅值一座城……”
“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现在手握南国兵权,有能力保护你了。”
刹那间,我眼眶有些湿润。
当年我匍匐在地,多么渴求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有事,改日再聊。”
11.
我真的有事。
“不好了,婉妃出事了。”一个宫女匆匆赶来,大声呼喊着。
祥妃娘娘最为紧张:“怎么了?”
父皇有些不耐烦:“你最好能说出个四五六,不然叨扰了贵宾,让你好看!”
宫女咬着唇,重重磕头。
她带众人一起赶过去。
卧榻上,一名女子衣衫半露,满面红光,正和一个男人相拥而眠。地上有一大堆空酒瓶,房间里散发着阵阵酒味。
父皇和祥妃脸色惨白。
婉妃抱着一名男子的手臂,嘟囔着:“你长得真好看,如果能与你成亲就好了。”
是赫连琛。
父皇咬牙切齿,浑身颤抖:“将这个贱女人打入冷宫!”
父皇走后,众人面面相觑。
祥妃来到我跟前,“是你!”
我眨眨眼,但笑不语。
祥妃捡起地上的酒瓶,欲要扔向我。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原来凌墨站在了我跟前。
卧榻上,赫连琛露出洁白的牙齿,嘴角的笑似有若无,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征兆。
夜晚,我辗转难眠。
一个身影出现在床前。
我料到他会来,并不意外,打了个哈欠欲起身,却被禁锢在床上。
“你好算计,竟然把我也算计进去了。”
“不敢不敢。我本想算计她和太子的,可惜周皇后看太子看得紧,不然来个一箭双雕是最稳妥的。”
赫连琛冷哼一声,附在我颈间,“我也喝了酒,看来你得自作自受了。”
……
一大早,我邀请父皇吃饭品茶。
我佯装说餐食和点心都是我自己做的,父皇大为开心。
骂骂咧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好你个小贱人,在北国学了些狐媚手段,现在竟然要用在我身上!”
她走进来想要继续大骂,忽然住了嘴,“陛下……”
父皇脸色阴沉:“自己做错了事不知悔改,还敢来这里叫嚣?刘顺!不是把她打入冷宫了吗?怎么放出来了?”
刘公公立即跪下:“请陛下恕罪。冷宫没有侍卫,奴才也拉不住啊。”
我忙说:“父皇,昨夜的事可能是个误会。”
婉妃道:“我有证人,昨夜之事有人陷害我。”
此时祥妃带着几个宫女赶来。
昨夜的通知众人的宫女跪在地上,“启禀陛下,奴婢可以作证。”
祥妃和婉妃得意地看过来。
我低头不语。
宫女颤颤地说:“奴婢可以作证,是祥妃娘娘让奴婢把婉妃之事怪在七公主身上。”
12.
这个宫女名叫喜妹,姐姐喜暖进宫没多久就死了。她为了找凶手也进了宫,多番调查发现罪魁祸首是柔弱不能自理的祥妃娘娘。
我与她联手,这才有今日这出戏。
不过重头戏在后面。
我跪下,沉声道:“父皇可记得九皇妹被人毒死之事?女儿有证据证明,此事和祥妃娘娘有关。”
“什么?”
杏儿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一个金步摇。
父皇走上前,抚摸着步摇,“这是朕给笑儿的。”
我道:“当年祥妃娘娘本想害死太子殿下和九皇妹,不想太子殿下嘴刁,没吃杏仁膏,九皇妹吃了就过世了。”
“朕把步摇赐给笑儿的时候,祥妃似乎很想要,说是自己的妹妹婉儿比笑儿戴着更好看。”
祥妃摇头:“陛下莫要听妖女胡言乱语,臣妾是冤枉的。”
“杏仁膏难道不是祥妃做的?”我冷笑,知道这个女人死到临头也不会承认,“出来吧。”
一名胖乎乎的男子从外面进来,跪在地上,“奴才给皇上请安。”
此人正是当年御膳房的胖丁。他当年做的点心一绝,宫里的娘娘都喜欢,后来九皇妹去世后,他称病离开了皇宫。
父皇将祥妃也打入了冷宫。
如此甚好。
七日后,祥妃娘娘疯了的消息传来。
我不过是让杏儿穿上白衣,扮成娘的模样吓唬吓唬她,不承想她竟然就疯了。
……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就连在辛者库劳作的悦姑姑都看起来顺眼很多。
悦姑姑仗着有祥妃和婉妃娘娘撑腰,还在辛者库作威作福呢。指挥这个,打骂那个,俨然是这里的主子。
“悦姑姑好威风啊。”我笑着。
悦姑姑继续嗑着瓜子,故意将瓜子皮吐到我的身上,“哼,你这个千人骑的女人来这里找气生,真有意思。”
杏儿上前,直接抽了她一巴掌。
别看杏儿文文弱弱,但也会功夫,手掌的力道不小。
“你敢打我!”悦姑姑一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想要还回去。
杏儿没给她机会,抓住了她的手腕,抬腿,让她跪在地上。
我上前,踩在她的手指上,“悦姑姑在这里待久了,不知道外面已经变天了吧?祥妃疯了。父皇念在婉妃年少,命她剃发修行,入了尼姑庵,已经没人庇佑你了。”
“不、不可能!”老女人瑟瑟发抖。
杏儿高声道:“这个老奴仆竟然敢蓄意伤害七公主,来人啊,把她带下去乱棍打死。”
这些年来,她没少跟着祥妃和婉妃作恶,今日也算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