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顿时觉得心中憋气,可是这老板说的话她又不得不听,只能脸色很难看地站在旁边等着那个老板一个个看楼予霖的首饰。
“这些啊……也就这些银两了,这是字据,拿好就走吧。”
落儿走过来一看,柜台上放的银两真的是比自己预期中要少了不知道多少,她顿时火就冒上来了:“你打量着蒙我呢?这些首饰可都是上好的,你就给我这点儿?这点儿银两都不够买一个的!”
那老板不耐烦道:“爱要不要,不要给我,我把东西给你你另外找地方卖了去。”
落儿顿时气急:“你……你这根本就是故意的!你怎么能如此蛮不讲理?”
“我就这样,爱要不要,一锤子买卖,不要把钱拿来,东西拿走,要就带着钱赶紧走,下一位还等着呢!”
落儿一愣,回头一看,后面一个人把脸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子正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等着,身上散发出不善的气息,落儿顿时有些害怕了,把手中的钱攥紧,转头就走。
待到落儿走了之后,男子摘下蒙着脸的面纱,从怀里掏出来了两个银元塞给了那个老板,道:“你做得很好,我们少爷有赏,这是请老板喝茶的钱,还望老板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我们少爷还会送来更好的东西。”
那老板看到那银元立刻两眼放光,接过来银元之后又把那些首饰递给了季焱道:“既然是将军府大少爷的意思,草民自然要好好办,还请大少爷放心,草民一定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绝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季焱笑道:“如此便好,过两日,我会来找你。”
季焱从那堆首饰中拿出来了楼予霖当初说的杜文鸢留给她当嫁妆的玉镯,把其他的推了回去,道:“这些,你留着就是了。”
说罢,季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那老板看到,吓得有些心悸:“不愧是将军府大少爷身边的人,功夫就是了得啊……”
落儿拿着这些银两,心中有些发愁,这些银两想要做一身衣裳不难,可是想要做一身好过今日楼予霜身上的衣裳可就是难上加难了,就在落儿皱着眉头朝着成衣铺子走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两个人坐在旁边茶馆的对话:“听说了吗?京城里来了一个神医,说是专治胎记的!”
“你别胡乱传谣言,人家不是专门治胎记的,是专门治各种留下难以去掉的疤痕的!”
“那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听闻有个人的脸小时候被烧毁了,现在都年过半百,竟给治好了,你说稀奇不稀奇!”
“竟有这样的事情?那岂不是说,那位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那张烧毁了的脸也能够被治好?”
“不知道,不过听闻神医只剩下最后一副药了,不知道那大小姐能不能买到。”
“算了,别说这些了,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喝酒喝酒……”
在听到这些话之后,落儿特意放慢了走路的速度,把这些都听了之后,心中开始打鼓,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那若是那大小姐脸恢复了,二小姐岂不是要气死过去了?
可若是自己能够抢先一步把那包药买回去,二小姐的脸能够被治好,大小姐的脸也好不了,到时候赏花宴会上脱颖而出的还是自家小姐!
如此自作聪明地打算着,落儿看了一眼手中的银两,这些银两,想要买那么厉害的药,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可若是买不到,二小姐的前途就完了,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左思右想,落儿还是决定不管钱够不够,想要找到那个神医才好,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两个人的身边,道:“您好,我想要问一下,刚才你们说的那个神医,是真的吗?”
那男子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是真的吗?要是假的我们还说这些干什么?去去去去,别扰了爷喝茶的兴致!”
落儿一看惹怒了人家,连忙道歉道:“真是抱歉,小女子实在是好奇,才问了出来,还请两位爷不要放在心上才好,小女子只是想知道那位神医现在在哪里,家中有人得此重病,若能够得到治疗便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那两个人一听落儿说是有人得病,态度也得到了缓和,道:“原来是家中有人得病,那当然是病人最大,神医本身不住在咱们青珑国,所以在青珑国里没有住所也没有开医馆,只是摆了个摊,他每天都不一定在同一个地方,你若是想要求药,就去南街那边找找吧。”
落儿一听,连忙道谢之后,就朝着南街那边走,那两个人见落儿走了之后,也起身,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一个小巷子里把衣服一换,露出了季焱和崔久的样子,季焱道:“待会儿你扮成那神医,知道该怎么说吧?”
崔久道:“知道。”
季焱把药包扔给崔久,道:“那就别办砸了,办好了自己回去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崔久又何尝感受不到季焱的冷眼和不友好的口气呢?
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小伙子,将药包放在身上,又捡起来地上被季焱扔了一地的郎中衣物自己换上,他便去了南街。
南街人烟稀少,几乎路上没几个人,崔久自己一个人拿了几个药材铺开一块布朝着地上一坐,双手抱胸便等着那落儿过来。
落儿在南街走着,只觉得这条街人烟稀少,越走越荒凉,打了退堂鼓,就在这时候一下子看到了路边一个郎中打扮的人坐在地上,旁边还摆着一些药材似的东西,顿时小跑过去,道:“请问是神医吗?”
崔久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确定了是落儿后,道:“神医不敢当,只是从玄午国而来,有些治病的手段罢了,姑娘可是来买药材的?”
落儿一看找对了人,立刻激动道:“原来真的是您!不过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听闻神医治病手段了得,怎么不见有人来看病呢?”
崔久叹了口气,道:“你也看到了,我这次来青珑国是卖药材的,看病不过是捎带的,现在药材只剩下这些了,卖完了我就走了,那些人一看我不看病了,怎么可能还会来买我的药材?今日卖不出去也便罢了,明日我就要走了。”
落儿一听,急了:“听闻……听闻神医有神奇的药方能够治好身上的疤痕?”
崔久道:“你怎么知道的?我这次来带来了十包治疗疤痕的秘方,如今就剩下这最后一包了,听闻你们青珑国有个将军府的大小姐脸上有烧伤的疤痕,我还等着她来高价买我的药呢,可惜也不见人来。”
落儿被崔久这么一说,心中更急了:“既然如此,那便是那将军府的大小姐自己都不注意自己的脸,神医何必等她?神医,我家中有人也是因为摔伤而弄了疤痕在脸上无法去掉,若是能够求得神医的药治好了脸,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还请神医救救我们!”
说罢,落儿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崔久连忙起身把落儿扶起来道:“你这是做什么?若是有需要,我卖你便是了,医者仁心,我自然不会为了一个迟迟不来的大小姐而放弃一个需要我的病人,这包药便是最后一包了,你就给我……三十两银子便是了。”
落儿一听,心中一个咯噔,自己总共就只有三十两的银子,如果都用来买了药而没有给小姐置办新的衣裳的话,到时候如果药没有起效,小姐的前途也会被耽误了……
一时间,落儿有些拿捏不准了。
崔久见落儿有些犹豫,道:“怎么,可是连这些银子都拿不出来?可我的药也不是凭空出现,需要细细研磨成本颇高,三十两银子已经是最低价格了,你若是三十两都没有,那也不需要我这包药了。”
落儿一听,道:“可若是这药对我家人没有什么作用,到时候我们全家的家当都贴补进去了,可如何是好……”
崔久一听这话,顿时装作怒火中烧的样子,道:“你来我这里求药,还怀疑我的药有没有用?你这是瞧不起我呢?”
崔久气得把地上的药材全部都抱起来,道:“你若不信,就别来求药!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我可以很打包票地跟你说,若是我的药没用,你就来找我,我把银两全部都退还给你,我明日中午才走,你现在回去就用上,我的药保证过了今晚一觉起来就能恢复不少,你信还是不信?”
落儿一听他如此说,更是心动,最终还是一咬牙,道:“好,那我就信。”
说罢,将衣袖里的三十两银子递给了崔久,崔久把药包给了落儿之后,又重新打开药材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落儿拿着药包,一步三回头地看过去,心中虽然直打鼓也充满了疑惑,但是还是要赶紧回去给二小姐用药,若是不管用,明日一早也好把钱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