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那楼小姐……没能从崔九爷那里逃出来呢？”
暗月小心翼翼地问了这么一句，其实心中是有些担心楼予霜的，虽说楼予霜的功夫看起来确实不错，可是总觉得……她终归也只是一个女子。
“她若是能逃出来，本王自然对她另眼相看，她若是逃不出来……本王到时候去救她一命，难道不是更让她感动，而死心塌地地帮本王治腿吗？”
暗月听到洛轻鸿有要去救楼予霜的念头就已经放心了，道：“是，属下明白了，那青凌……”
洛轻鸿冷眼道：“既然她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了，那就拔掉她的舌头，免得她日后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先暂时关起来吧。”
暗月立刻道：“是，属下立刻就去办。”
暗月离开之后，洛轻鸿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轻轻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在寂静的夜晚发出了不轻不响的声音。
楼予霜，就让本王来好好看看你的本事吧。
暗月走到离王府的一个角落里，然后进了一个柴房，在那个柴房的暗处，搬开了一个砖头，顿时，柴房中的那张破烂不堪的床一下子打开，露出了一个石制的楼梯。
顺着楼梯走下去，便是离王府中的地下牢房，这里也正是那青凌被绑着的地方，暗月冲周围的几个下人道：“把她放下来，那一盆冷水浇醒。”
“是，暗月大人。”
两个下人立刻用一个大木桶装了满满一桶的冰冷井水，直接朝着青凌的身上浇了过去，青凌顿时被刺激得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唔……”
青凌被冰冷的水刺激得一个激灵，在看到了暗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之后，更是吓得抖得更厉害了，她哭着道：“我……我什么都说了，你们……你们一定要信我啊，我真的什么都说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暗月道：“放了你，当然可以，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罢了，来人，给她松绑。”
那两个下人立刻上前，给青凌松了绑，青凌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喜悦冲昏了她的头脑，她一个劲儿地磕头道：“多谢离王殿下不杀之恩，多谢离王殿下不杀之恩！”
暗月冷笑着道：“别急着谢，离王殿下只是说给你松绑，没说要放了你，等到事情结束了，自然会放你走的，现在你还得在离王府暂住一段时间，来人，收拾好一间牢房，把她关进去，哦对了……”
暗月看到青凌惊恐的眼神，道：“离王殿下吩咐了，为了防止你把不该说的话说出去了……还是得让你的舌头换个地方待着比较好。”
“什……什么？”
青凌震惊地抬起头，看着暗月的那双眼神中如坠冰窖，她在两个下人的强拉硬扯中挣扎着，哭喊着，尖叫着，道：“离王殿下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都说了！”
暗月冷着脸道：“正是因为你什么都说了，王爷才担心你以后也会什么都说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你以后干脆什么都不能说了更让人放心！不过你不用担心，能够让离王殿下这般忌惮，倒也是你的福气了，动手！”
那两个下人直接把青凌脱了下去，凄厉的惨叫声在整个地下牢房中回荡着，暗月面不改色，离开了这里。
——皇宫内——
“奇怪，什么都没有……”
楼予霜把墙都摸了一遍，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蹊跷的地方，这些在以前也不是自己的专长，这些都是哪些侦查兵才能够学的东西吧？
“你看这里。”
季焱招呼楼予霜靠过去，楼予霜看过去，那里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到：“你看到什么了？我什么也看不到。”
季焱神秘兮兮地一笑，道：“你看着就是了。”
说罢，季焱一伸手，从那片黑黢黢的墙中一下子扣出来了一块砖。
“？”
楼予霜瞪大了眼睛，愣是啥都没看出来，而人家季焱已经从墙上拽出来了一块砖了？
“厉害啊你？本小姐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偷鸡摸狗的能力呢？”
楼予霜一面激动地拍着季焱的后背，一面嘴上却还不饶人，季焱不悦地戳了一下楼予霜的胳膊：“你才是偷鸡摸狗的能力呢，这叫善于观察好不好？嘘，你听！”
季焱一把捂住了楼予霜的嘴，接着两个人就在这片安静又漆黑的宫殿里听到了一点点石头挪开而发出的闷声，他们俩很快便看到了一束光，从不远处的那边照射过来。
拐过去的那片墙上，就有一个暗门。
“唔唔唔……”
楼予霜拍了拍季焱的手，季焱才松开，楼予霜道：“这声音，不会惊扰到里面的人吧？”
季焱也不知道，只能摇摇头：“不清楚，且观察一下。”
两人在黑暗中猫了半天，那动静之后，也没什么脚步声，于是便轻手轻脚贴着墙靠过去，发现那暗门被打开后，并没有关上，里面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让这漆黑的宫殿顿时有了亮光。
楼予霜与季焱对视了一眼，季焱悄声道：“我先进去？”
楼予霜拉着他的袖子摇摇头道：“一人，一边。”
季焱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道：“好。”
然后两个人分开行动，一人一边，贴着墙挪到了暗门的两侧，小心翼翼朝着里面看过去，是一个石制的阶梯，下面到底有什么，通向哪里，随着里面楼梯的阻挡，也看不清楚了。
“进不进去？”
季焱从那边问，楼予霜心中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今晚不进去的话，等到了明晚，那两个人等不到青凌来接头，肯定会怀疑，这样就有些打草惊蛇，可是如果进去了，在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下，贸然进入，等待的只有危险。
而楼予霜，从不想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喂，你傻了？问你呢，进不进去啊？”
季焱从旁边看到楼予霜似乎是陷入了沉思的样子，心中难免有些焦急，楼予霜深深地看了一眼里面，道：“不进，我们走。”
季焱没想到楼予霜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时间都傻眼了：“啊？不进去？我们都站在门口了，你怎么又不进去了？”
楼予霜直接走出来，拉着季焱就走，等到离开了这个宫殿，回到了襄阳长公主的宫殿之后，楼予霜才能够不再小声说话，道：“进去做什么？”
季焱反而被问住了：“不……不进去我们刚才那一番折腾又是为了什么？”
楼予霜撇撇嘴，道：“本来我们不是为了去抓那两个人吗？但是现在情况变得这么复杂，本小姐刚才仔细想了一下，为什么本小姐要去趟这浑水？你说说，本小姐到底为什么要帮襄阳长公主？”
季焱一愣，下意识回答道：“因为襄阳长公主说是离王推荐了你……”
楼予霜点头道：“那你再说说，本小姐为什么要去冒着危险进去那个暗门里面？”
季焱又回答道：“因为离王说让我们去抓那两个人……”
忽然，季焱也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了。
“怎么都是……离王要求的？”
楼予霜冷笑道：“你看，是不是发现问题所在了？本小姐虽说是利用离王来获得庇佑，但是同样的，本小姐也提出了以帮他治腿作为代价，凭什么本小姐现在要为了离王，涉入危险之中？”
季焱恍然大悟：“所以，你现在要抛弃治疗了一半的襄阳长公主回去将军府吗？”
楼予霜道：“自然，既然事情都捋清楚了，为什么本小姐还要留在宫中？”
季焱无法理解：“可是……医者仁心，你怎么能就这样不管襄阳长公主体内的毒了？”
楼予霜也无法理解：“本小姐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医者了？不是医者，自然没有仁心，她的死活关本小姐什么事？”
季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说法，一时间都被震惊得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楼予霜见他似乎不能理解，便走上前去，笑着拍了拍季焱的肩膀，道：“小焱子啊，本小姐跟你说。”
“有时候不要太有仁慈之心，你对这个世界说你要当个好人，世界未必会对你说它是个好世界，一切都要以自己为中心，人活着难道不是为了自己吗？不然的话，你不觉得对你的人生特别不负责吗？”
季焱被楼予霜忽悠的一个楞一个楞的，道：“那……那若是明天襄阳长公主醒来，发现你已经走了，去告诉了离王怎么办？离王我们总惹不起吧？”
楼予霜佯装大惊：“谁跟你说，本小姐惹不起离王了？本小姐惹了离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不是还在场过？”
季焱一听楼予霜这么说，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而且楼予霜自己都不在乎这件事情到底会如何，他一个寄人篱下给人打下手的，有什么好关心的。
楼予霜说得对，一切都要为了自己，那这件事情好奇下去只会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便不再好奇，跟着楼予霜出了皇宫，回去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