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容贵妃就知道皇上是真的知道自己在玉如意里都放了些什么东西了,她整个人都傻眼了,瘫坐在地上不知如何辩解,她猛地抬头,撞上了皇上无情的眼神,她慌了。
朱芷柔一下子急了:“皇上,求求您饶了臣妾吧!臣妾知道错了,臣妾当时真的是……一时心急,因为臣妾也没有个孩子,臣妾是怕皇后……怕皇后……”
朱芷柔说不出来的话,皇上替她说完了:“你是怕皇后怀孕后剩下嫡子,你就更没有机会扳倒皇后了是不是?容贵妃啊容贵妃,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如果皇后被扳倒了,你就一定会是下一个皇后呢?”
朱芷柔哆嗦着,她心中有答案,但是她自然不敢在皇上面前说,她本想着,自己的背后是朱家,若是在以前,自己可能也没想过能够跟皇后硬拼,可是如今,离王被迫回京养病,自己的父亲接任了将军的位置,成为了军队的掌管者,而很快,自己的兄长也通过科考成为了朝廷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朱芷柔难免会开始想,如今自己的身份地位,比皇后还要高上许多,如果皇后倒下了,那整个后宫里,能够继任皇后的只有自己。
这些话,若是说出来,便是大罪,重罪,不仅仅朱芷柔会被重罚,连朱家都会被牵扯进去,所以朱芷柔不会说,她沉默了。
皇上冰冷的声音扎在了她的心上:“传朕的旨意,容贵妃朱芷柔,谋害皇后和皇嗣,其心险恶人品败坏,幽禁翊坤宫,剥夺贵妃服制,降为答应,褫夺封号,没有朕的旨意,不得离开翊坤宫半步!”
朱芷柔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她哭着,抽噎着道:“皇上!臣妾真错了,求求您不要这样狠心啊皇上……”
“狠心?”
皇上起身,走到朱芷柔跪着的地方前,蹲下来看着朱芷柔的脸,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感情:“最是无情帝王家,你在入宫的时候,不早就应该知道了吗?”
朱芷柔被皇上的这句话惊得愣住了,等到已经被人拉住了养心殿都没有回过神来,一直跪在养心殿门口的婢女匆忙过来扶住朱芷柔,王公公叹了口气,道:“快把你们家小主扶着回去吧,皇上现在非常生气,求饶也没用了,还是安安稳稳等皇上消气了吧。”
那个婢女自然是从外面全都听到了皇上是如何生气的,她只能赶紧拽着已经傻了的朱芷柔朝外走,朱芷柔眼角的泪都干了,没有再流出来新的,她愣愣地看着皇上,皇上早就已经转身回去桌子前面坐下了,刚才皇上的话一直在朱芷柔的耳边回荡着。
“最是无情帝王家,你在入宫的时候,不早就应该知道了吗?”
朱芷柔被婢女连拉带扯地回到了翊坤宫的时候,才只是刚刚能过回神而已,婢女在旁边也跟着哭:“小主,咱们可怎么办啊?要不要给将军写封信,让将军在皇上面前求情啊?”
朱芷柔坐在榻上,整个人神色怔愣,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答应?朱答应?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协理六宫,如今只是个……答应?
她就像是还没有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来一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而此时,来送午膳的小顺子已经来了,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事情,走进来小声道:“娘娘,奴才给娘娘请安。”
朱芷柔没有反应,小顺子以为朱芷柔还是因为皇上的禁足而伤心,连忙道::“娘娘,您让奴才去查办的事情,奴才无能,查不到,整个坤宁宫里都被人看住了,没有人能够进去,也没人可以轻易出来,奴才实在是没办法了,特意来向娘娘请教。”
朱芷柔这次被这个小顺子说的话拉回来了,她愣了半天,才狠狠地咬着牙起身,猛地把桌子上唯一的一个茶盏摔在了地上,发出的响声吓得小顺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娘娘息怒,是奴才无能,奴才……奴才真的各个办法都尝试了,坤宁宫守得太严了。”
朱芷柔脑子里想着的却和小顺子说的完全不同,她起身,转了两圈之后又重新坐下,拳头攥得死死的,咬着牙根道:“本宫如今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皇后,本宫绝不与你善罢甘休!还有那个该死的楼予霜,要不是她从中作梗,皇后那个死脑子能得了皇上的心?做梦去吧!”
小顺子瑟瑟发抖地跪在旁边,看着朱芷柔发怒,心底害怕,朱芷柔却扫了一眼小顺子,道:“本宫一要皇后好看,楼予霜也是,得罪了我朱芷柔,就一个都别想好过!你刚才说,坤宁宫里把守森严?”
小顺子连忙道:“是的,娘娘,奴才专门看过了,除非是皇后的贴身婢女,否则根本没有机会进去见到皇后的,更别说弄清楚皇后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朱芷柔从刚才的愤怒中逐渐冷静下来,道:“如果是小病,真的要这样大惊小怪吗?绝对有问题,不过这没什么难的,人都是要吃饭的,只要是吃饭那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机会生病的,照顾皇后的贴身婢女生了病,肯定要换人进去伺候的,坤宁宫里那么多宫女,难不成还都是皇后的心腹不成?”
小顺子一听,仿佛明白了什么,朱芷柔继续道:“皇后曾经和皇上关系不和的时候,整个坤宁宫里的处境都不怎么好,内务府那群狗东西向来都是吃软怕硬的,所以当初本宫为了以后扳倒皇后,特意帮了一个小宫女,补贴了点油水,本宫记得那个小宫女好像叫……”
小顺子听了之后,立刻眼底明亮了许多,道:“不愧是娘娘,奴才明白了,奴才立刻去办好,还请娘娘放心。”
小顺子走了之后,婢女把房间的门关上,转身给朱芷柔扇了扇风:“小主,别生气了,今日的事情,皇上乍一听到肯定会生气,但是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了,皇上气也消了,咱们再去给皇上求求情,皇上一定会原谅小主的。”
朱芷柔却冷笑一声:“原谅?皇上现在满心都在皇后那里,怎么可能会原谅对皇后下手的本宫,不过不要紧,只要皇后不在了,皇上就会原谅本宫了,现在我们被禁足,正好可以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坤宁宫那边先等着小顺子的消息,倒是离王府那边要加紧动作了,本宫要让楼予霜入宫一趟,皇后没保住,回去离王府发现离王也不是她的了!”
很快地,容贵妃被皇上一怒之下降为答应,褫夺封号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六宫,当王公公把消息送到坤宁宫的时候,皇后着实惊讶了一下,可是看到旁边的楼予霜似乎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她便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玉如意的事情,你已经告诉皇上了?”
楼予霜点头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这样隐瞒下来,更何况,容贵妃居然敢如此对你,可见如果你怀有身孕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她会想多少恶毒的办法来对付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如让她一直被幽禁在翊坤宫里出不来,没办法作恶才好。”
皇后有些惊恐地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道:“那……如果朱家那边在朝廷上向皇上求情该怎么办?”
楼予霜笑着道:“你要相信皇上对你和肚子里孩子的看重,你不是跟我说过吗?当初他对你说过的话。”
皇后一愣,想到那日皇上抱着自己说的话:“如果是为了你和孩子,那朕就做十个月的昏君又如何呢?”
她顿时脸色微微泛红,点点头道:“我相信他会处理好的。”
楼予霜也跟着笑了。
第二天的早朝,果不其然,朱荣带着自己的一些人在朝堂之上公然向皇上求情,请求皇上复位朱芷柔,并且原谅朱芷柔的错,朱荣是这样说的:“虽然臣的女儿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对中宫不敬,但是此事并没有真正影响皇后,而是被皇上及时发现,所以还未算是酿成大祸,如今臣刚刚从边疆军营赶回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实在是让人心寒!”
皇上语气不善:“哦?让人心寒?”
洛轻鸿站在一边,瞧着朱荣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只要他开了口,皇上就会因为畏惧边疆的军队而真的复位朱芷柔一样,却全然不知,刚才朱荣的一番话简直就像是在威胁皇上一样,皇上心中不生气才怪呢。
心中骂了一句白痴,洛轻鸿不动声色,一直跟着洛轻鸿风向摇摆的那群人,包括楼天辰和楼羡初等人在内的都看到洛轻鸿反而在最能够有力反击朱荣的时候不吭声了,心中一个个也觉得奇怪,但是也同样跟着没有出声。
朱荣仿佛没有注意到皇上的表情一样,继续道:“对,心寒!臣的女儿是臣最宠爱的孩子,皇上怎么能够……”
“是么,既然朕让爱卿心寒了,那爱卿也不必为朕效力了,军队还是由离王继续掌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