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楼羡初神色变得好奇起来：“离王殿下心中还有惦念着放不下的人？倒是让臣觉得新奇，是谁？”
洛轻鸿看着楼羡初那眼神，总不能说那放不下的是你妹妹，这样说倒是显得有些暧昧起来，可是不这样说，楼予霜这个死丫头是真的让他有些头疼……
最终洛轻鸿一口酒闷到了嗓子里，只是道：“暗月。”
“……”
顿时，楼羡初那八卦之魂消失得干干净净。
毕竟八卦一个王爷跟他的暗卫实在是有些无趣的很。
而且联想到一直以来跟离王洛轻鸿有关的八卦谣言，多半都是不近女色，断袖之癖……
又想到洛轻鸿牵挂之人居然是自己的暗卫暗月的时候，楼羡初的表情真的十分精彩。
洛轻鸿看到了楼羡初看自己的表情之精彩，也能够猜测的出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眼神瞥到一边，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道：“不出两日，我们就能够赶回京城，本王要进宫去跟陛下汇报此次边城情况，你呢？”
楼羡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嘴唇都微微翘了起来：“回将军府，跟父母报平安，最重要的是……看看我妹妹怎么样了。”
洛轻鸿一听，终于到了重点上了，于是开始旁敲侧击的收集信息：“你妹妹？是那个京城中被称为痴傻丑女的将军府嫡出大小姐楼予霜吗？”
楼羡初听到洛轻鸿说这个就不高兴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离王殿下还请慎言，臣的妹妹当初是痴傻了一些，也被一场大火毁了容貌，可是臣听闻自从妹妹嫁给了誉王之后，受了许多的刺激，现在已经不再痴傻了，只是臣此次出行匆忙，没能见到妹妹，才会如此挂念。”
洛轻鸿心道本王当然知道你那个“神仙”一般的妹妹脑子没问题，还能够威胁调戏本王，不过还有更有用的信息需要得到，于是洛轻鸿佯装说错话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本王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倒是很少听你说起来你的这个妹妹，若不是她嫁给了本王的弟弟，而本王又恰巧见了她几面，她跟你长得十分相似，不然还真是认不出来。”
楼羡初一听话题聊到了自己最宝贝的妹妹，自然打开了话匣子。
“那是，王爷您是不知道，臣的这个妹妹，跟臣长得很像，可惜当初难产，所以生出来的时候一直都是个痴傻儿，但是除了臣的祖母不太喜欢她之外，母亲和父亲都很疼爱她，也很照顾她，一直在想办法给她医治。”
洛轻鸿道：“你是说，十五年都没有医治好的痴傻，居然被誉王一朝刺激，给治好了？”
楼羡初摇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臣也不清楚，当时臣在外地忙着，刚回到府上就听说了妹妹跟誉王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只是还没来得及仔细打听，就被拉出来跟着王爷您来了边城。”
说到这里，楼羡初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等到臣回去，一定好好闻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誉王若是敢欺负臣的妹妹，臣一定跟他没完！”
洛轻鸿心道你不用跟他没完，他已经快要被你口中那个“人畜无害”的妹妹给搞死在牢里了……
“等回去了，本王也去‘探望探望’你的那个妹妹。”
一听到这里，楼羡初立刻激动道：“多谢离王殿下对臣妹妹的关怀，不瞒您说，不是臣吹嘘，臣的妹妹虽说十五年痴傻，却是一个十分乖巧懂事的丫头，臣最喜欢她了。”
“……”
乖巧懂事？
洛轻鸿就要翻白眼了，她要是乖巧懂事，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疯疯癫癫的人了。
——
清晨的阳光总是那样刚刚好，吃过早膳的楼予霜闲得无聊，趴在桌子上看季焱做人皮面具，季焱一边配制材料，一边瞥了几眼直勾勾盯着药材的楼予霜。
“大小姐的脸是怎么弄得？”
安静的早晨，一个小丫头乖乖地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这种感觉是一种不言而喻的温暖。
饶是季焱这样逃了不知道多久的人，忽然落入这样温暖的网中，也想要聊些什么。
楼予霜对这个话题毫不避讳：“被两个贱人弄得。”
季焱手一抖：“就你这么聪明的，还能做机关按在自己屋子里的人，居然还会被人把脸弄成这样？”
楼予霜忽然抬头看着季焱，季焱猝不及防跟楼予霜来了一个近距离的对视，他立刻从楼予霜的眼神中读出来了一股杀意。
“那时候的我不是我，现在的我才是我，那两个贱人我早晚会让她们死，说不定你还能见证那一刻。”
季焱忽然觉得背后一凉，道：“你之前说的十五年前的事情，不会就是这件事情吧？”
楼予霜忽然想要故意吓唬吓唬季焱，道：“当然不是，虽然十五年前的事情和我脸上这些烧伤的疤痕都是同样两个贱人做的，但是账还是要分开算的，你说，有人这样频频针对我，我要如何报复她们才算出口气呢？杀了她们？”
本以为是能够吓住季焱，却不想季焱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道：“杀了她们会不会有些太简单了些，死亡，未必就是痛苦的来源。”
楼予霜阴差阳错地接了下去：“生不如死，才是真正的痛苦。”
季焱笑道：“你看，你明明很清楚，还故意要让我说出来。”
随后忽然拿沾着一些白色药粉的手指点在了楼予霜的笔尖上，道：“明明是个小丫头，还故意想要扮演起恶人的样子。”
楼予霜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拍了拍自己的鼻子，怒道：“做你的面具去吧，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说完便转身要进到里屋去，忽然凝儿从外面推门进来道：“大小姐，管家送了些人过来。”
楼予霜一听，眼神微眯：“送了些人过来？”
凝儿点头，小声道：“似乎是夫人放话说整个将军府，在老爷不在的时候都是大小姐管理之后，管家就挑了一些新从牙婆那里买的丫头奴才们送过来了，似乎是想巴结讨好大小姐。”
季焱幽幽地声音传来：“小心点那些新来的人。”
楼予霜丢下一句：“本小姐不傻。”
便出去了。
季焱自己嘟囔了一句：“不傻怎么还被人弄成了这样……”
楼予霜到了院子里，看到管家恭恭敬敬站在那里，身后站着一排婢女和奴才。
“管家怎么有空来本小姐的院子，平日里不是忙得连人影都看不到吗？”
管家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楼予霜口中的嘲讽，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弓着腰道：“老奴平日里管理将军府上上下下，确实有些忙碌，眼下这不是大小姐回府，夫人说已经让您来管理了，那老奴这才终于有了空，来给大小姐请安赔罪。”
楼予霜给了凝儿一个眼神，凝儿立刻去屋子里搬了一个凳子出来，楼予霜坐下二郎腿一翘，衣服大佬的样子，道：“好啊，既然管家这么有诚意，本小姐当然也得看看管家带了什么来赔罪。”
管家立刻一挥手，后面那一排的丫头奴才立刻走上前来，跪在了楼予霜的面前。
“之前大小姐出嫁，夫人有意多给大小姐配几个丫头，大小姐死活不肯，只带着凝儿姑娘，如今大小姐回府主持将军府上下，人手是少不了的，老奴立刻去牙婆那里选了最好的一批送过来。”
楼予霜冷冷的眼神看着地上的这一排，丫头们看着都不大，那几个奴才看着也是能干活稳重的样子。
只是，这人手不是自己亲自挑选亲自培养的，用着到底都是不习惯的。
“哦？当初出嫁的时候，二小姐带过去的陪嫁比本小姐足足多了一倍有余，是真的本小姐不肯要，还是你们……压根儿就没把本小姐放在心里？”
管家一听，立刻跪在地上，道：“大小姐明鉴，老奴是从进了将军府就跟着老爷夫人的，对大小姐更是忠心耿耿，从不敢怠慢啊！”
楼予霜一挑眉，这个管家看起来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示自己的忠心，可是这样的漂亮话谁都会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忠心，谁都不能保证。
但是眼下，逢场作戏还是要的，而楼予霜最不怕的就是演戏。
“管家快起来，一定是本小姐话说的太重了。”
楼予霜起身把管家虚扶起来，道：“管家的忠心，我们都看在眼里，先起来，这些丫头和奴才看着都是老实人，本小姐就收下了，到时候还希望管家能够配合本小姐好好管理将军府上下，这样才不给父亲在外丢人。”
管家被扶起来的时候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多谢大小姐对老奴的信任，那这些人老奴就送过来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还请大小姐吩咐。”
楼予霜笑着道：“当然了，暗月，送管家出去吧。”
暗月忽然出现，吓得那管家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