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席远深早早就醒了,他靠在窗边,低头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一口,然后将烟雾吐向姜殊,还在熟睡的女人闻到烟味,迷蒙的睁开了双眼,看向身边赤裸着上身的男人。
姜殊刚睡醒,声音还带着一丝迷茫:“你......昨晚睡在这里吗?”
他从来不和自己一个卧室过夜。
姜殊撑起身子,感觉浑身酸软,低头一看,身上还留着昨晚欢爱后的斑斑痕迹。
席见深在这方面一向不温柔,她也从来都是默默忍受,只是昨晚实在是太多次了,她才昏睡到现在。
“嗯。”
席远深又吸了一口烟,然后冷淡道:“出去吧。”
姜殊顺从地起身穿好衣服,打算到楼下的浴室洗澡,刚走到门口,席远深又叫住了她,用带着警告的语气和她说。
“别忘了吃药。”
姜殊浑身一僵,没有转头,她握紧了双手,半天后才忍住眼中的泪水。
“好。”
关上门之后,泪水再也忍不住,她不止一次问自己,席远深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他怎么可以说出那么冷酷残忍的话,哪怕三年夫妻,他对她依旧没有一丝怜悯。
姜殊失魂落魄地走下楼梯,路过厨房,就听到里面的女佣在小声议论。
“真是笑死了,那个女人哪里配得上我们少爷?连婚礼都没有,还真把自己当席家少奶奶了?”
“就是就是,白小姐才是真的和我们少爷般配,又温柔家世又好,真搞不懂老太爷怎么会把这个女人指婚给少爷!”
姜殊握紧了双手,席家少奶奶?空有名头,又有谁真的把她当作是席远深的妻子呢?
“好了,安静做事,少爷和少夫人的事哪里轮得到你们来议论?”
是老管家林叔的声音,其他人听到之后立马噤声,开始做事。
姜殊走进厨房,两个议论她的女佣瞥眼看她,只有林叔亲切地和她打招呼。
“少夫人,您是要早餐吗,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就送去餐厅。”
姜殊轻轻摇头:“林叔,不用了,我去浴室。”
林叔在席宅做了一辈子管家,看人很准,少夫人单纯善良,可也个软弱的人,所以才会被女佣背后说闲话。
“好的少夫人,早餐都准备在厨房,您稍后随意取用。”
姜殊冲完澡之后,就回到了二楼卧室。
席远深早就换好了衣服,翘着腿坐在靠窗的沙发上,高级定制剪裁合体的灰色西装衬得他气质沉稳,笔挺的西装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他的鼻梁高挺,侧颜优雅俊美,清晨的日光洒在他的身上,好似神祇。
姜殊一时竟然看呆了。
“愣着干什么?过来坐。”
席远深看向姜殊,结婚三年,他用工作麻痹自己,而姜殊还在读研,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很少,除了偶尔两人夜晚的缠绵,他也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眼前这个女人。
她是很美的,不是惊心动魄的美,而是一种温柔婉约的美。
只是这个美,并不符合他的口味。
放开外貌不说,姜殊性格里也是个传统的女人,就连缠绵的时候都传统到……无趣。
他回过思绪,清咳一声:“今天是你的生日,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姜殊猛的抬头,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他……还记得自己的生日。
席远深看姜殊呆愣地站在那里,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怎么,激动的说不出话了?”
姜殊听到他这么一说,脸微微一红,“我…我以为你忘了。”
男人起身,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带,声音又恢复了平淡:“我可能不是个特别合格的丈夫,但是你的生日,我还是记得的。”
林远昨天晚上就把今天的日程发给他了,最后一项就是------云上酒店观景餐厅,为少夫人庆生。
“傍晚我会让林远来家里接你,准时点,不要迟到了。”
夜晚。
豪华的三百六十度空中环海餐厅,奢侈豪华,姜殊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坐在了景观最好的餐桌前。
鲜花蜡烛,红酒牛排,这是席远深一贯的作风。
“叮——”
姜殊朝着电梯的方向看去,她知道,是席远深到了。
可是……他的身侧,却站着另一个女人。
白露。
两个人站在一起,好像一对般配的情侣。
她打扮的性感妩媚,修身的香槟色鱼尾裙紧密的包裹着她火辣性感的身材,慵懒的卷发好像海藻一样铺散在身后。
“姜殊,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娇软妩媚,酥麻入骨。
“我听远深说,昨天是你献血救的我,今天又正好是你生日,我想来感谢你,顺便为你庆生,你不介意我一起参加吧。”
还没等姜殊说话,席远深就替白露解释:“小露说难得回来,想一起给你庆祝一下生日,她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
白露轻轻示意,后面的门童立刻就把一个嵌着奶油寿桃的蛋糕放在了餐桌上。
姜殊咬了咬牙,面上却依旧微笑回应:“谢谢。”
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像一个泼妇一样出口大骂,现在的她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
白露笑着,挽着席远深和他一起坐在了姜殊对面。
她满眼笑意地看着姜殊,轻轻抚了抚白皙脖颈上的钻石项链,语气略带歉意:“姜殊,对不起,刚才我在远深车上看到这条项链很好看,一时兴起拿起来试戴了一下,不知道这是远深要送你的生日礼物。”
她作势要摘掉项链:“实在是不好意思,你要是介意的话,我现在就还给你。”
可是席远深却面色平淡地伸手阻止了她:“你戴着很好看,而且姜殊也不喜欢这些首饰,明后天我再叫林远给她买点别的就行了。”
白露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一副了然地笑:“噢,这样呀,我刚才还担心了好久,生怕姜小姐不开心呢~”
可是姜殊看到这一幕,心里却觉得恶心极了。
但是她依旧保持着微笑,语气平缓地说:“我突然想起来,学校有点事,要去找一趟导师。”
说完拿着包起身就要走。
“站住!”男人轻声开口,漆黑的瞳孔中带了一丝不满。
“姜殊,小露特意来给你过生日,还准备了礼物,你不该这样。”
姜殊回眸对视,眼中充满了哀伤。
白露看到两个人气氛紧张,赶紧开口,她的神情满满的委屈,双眼里缀满了泪水:“姜殊,是我让你不开心了吗?那我走就好了,你们别吵架。”
席远深听白露这么说,看着她柔声开口:“小露,你不用走,这不是你的错。”
然后又转头看向姜殊,完全就是另一副面孔和语气:“坐下,吃完饭再走。”
他语气不善,心中也有些恼火,白露作为朋友一起吃饭并没有做错什么。
而姜殊作为他的妻子,因为小露来庆生就生气,还没吃饭就找借口搪塞他想走,这样做也太没心胸和格局了。
姜殊咬了咬牙,站在原地。
现在的场合对于她来说,是一种侮辱。
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眉目传情,举止亲密,而自己只能坐在对面受尽屈辱地看着。
士可杀不可辱。
她深吸一口气,不顾席远深充满怒气的脸色,直直地往电梯口走过去。
这下子彻底惹怒了席远深。
男人猛地站起来,然后大步追赶上姜殊,扣住她的肩膀,只听到“呲啦---”一声,旗袍领口娇贵的面料应声而裂。
姜殊惊愕地转头,急忙伸手护住了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
旁边的服务生见状不好,也急忙侧过了脸,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席远深看到姜殊狼狈的样子也愣了一下,突然懊恼刚才不该去那么用力的拽她的衣服。
可是现在白露在面前,姜殊态度又这么强硬,一点面子也不留,他只好继续语气生硬地说:“去客房,叫前台送一身衣服来换上。”
这时白露却似笑非笑地走过来,靠在席远深身旁,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语:“远深,车里还放着你昨天陪我买的衣服,如果姜小姐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林远把衣服拿上来,给她挑选一下。”
他转过头,看着满脸泪痕的姜殊,幽黑的眼眸沉静似水潭:“姜殊,我叫林远把衣服拿上来,你去换一下吧。”
姜殊平复了一下心情,手上拽着衣服挺直了脊背,咬牙颤抖着声音说:“不用,我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