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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千金坠雨夜上海的初春,阴雨连绵,仿佛要将整个城市浸泡在无尽的悲伤里。
外滩钟楼的钟声穿透雨幕,沉闷地敲了三下,宣告着午后的到来。
然而,对于苏家而言,时间早已失去了意义。
苏家老宅门前,本该清净的法式庭院此刻却挤满了撑着黑伞的宾客与闻讯而来的记者,闪光灯像贪婪的眼睛,窥探着这座百年豪门的骤然崩塌。
灵堂内,苏晚一袭素白丧服,长发未经打理,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她直挺挺地跪在父亲苏振海的灵前,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透过单薄的衣料,将寒气刺入骨髓。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遗照上父亲温和的笑脸,那双曾无数次将她高高举起的眼眸,如今只剩下冰冷的定格。
昨天,就是昨天,父亲还坐在书房里,笑着和她商量下个月去瑞士滑雪的行程。
可今天清晨,一通来自警方的电话,便将她的世界彻底击碎。
苏氏集团董事长苏振海,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当场身亡。
消息传来的瞬间,母亲便因急性心梗倒下,被救护车紧急送往医院,至今仍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
而那间往日充满墨香的书房,此刻堆满了小山似的账本和催款函,每一页都记录着一个触目惊心的赤字,总额高达九千八百万。
原来,父亲的温和与从容,都只是为了将她和母亲保护在风暴眼中心的假象。
苏晚还没能从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中喘过气来,灵堂厚重的雕花木门便被一股粗暴的力量猛地推开。
冰冷的风裹挟着雨水倒灌而入,吹得白色挽联猎猎作响。
陈景明在一片惊愕的目光中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阿玛尼高定西装,油亮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与这肃穆的场合格格不入。
他身后,跟着几名神情冷漠、手提公文包的男人,显然是他的律师团队。
他径直走到灵前,无视了苏晚含泪的质问眼神,也无视了周围亲戚们的窃窃私语。
他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份文件,动作干脆利落,像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
“啪”的一声,那纸婚书被他重重拍在供桌上,震得香炉里的灰尘都扬了起来。
“苏晚,”他的声音冷静得像淬了冰,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苏氏集团已经申请破产清算,你我之间的婚约,自今日起,正式解除。我陈景明,不会为了一个一文不值的空壳,搭上我自己的前途和陈家的声誉。”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刀,精准地捅进苏晚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她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这个男人,三天前还拥抱着她,信誓旦旦地说要给她一场全上海最盛大的婚礼。
陈景明的目光在她惨白的脸上停留了不足一秒,那眼神里没有同情,没有惋惜,只有纯粹的、商人般的审视与切割,仿佛在看一件已经贬值得一无是处的商品。
“景明!你不能这么做!”苏晚的二叔苏德海一个箭步冲上前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愤,“我大哥尸骨未寒,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苏晚心中刚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以为还有亲人站在自己这边,却见苏德海话锋一转,竟是面向了周围的亲戚们。
“但是,景明说得也有道理。如今苏家遭此大难,我们不能再拖累陈家了。”他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只是,大哥唯一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从今天起,苏晚就由我来照顾,苏家剩下的这点房产和海外账户,也由我暂为代管,直到苏晚找到一个好归宿为止!”
话音刚落,陈景明的律师便立刻递上了一份早已拟好的资产代管协议。
苏晚在这一刻如遭雷击,瞬间明白了。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围猎,陈景明负责撕开猎物的喉咙,而她的亲二叔,则负责扑上来啃食剩下的骨肉。
窗外的雨势骤然加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仿佛老天都在为这场人性的丑剧而怒吼。
半小时后,苏晚抱着一只破旧的皮箱,被两个高大的保镖像丢垃圾一样推出了苏宅的铁门。
大门在她身后“哐当”一声锁死,隔绝了她过去二十年所有温暖的回忆。
暴雨瞬间将她浇得湿透,冰冷的雨水顺着发丝滑落,流过脸颊,与温热的泪水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她脚下一个趔趄,手中的皮箱脱手而出,掉在泥水里,“啪”地一声裂开了锁扣。
几件被胡乱塞进去的旧衣服散落出来,浸在浑浊的积水中。
一对温润的珍珠耳坠从一件丝质睡衣的口袋里滚出,那是母亲最心爱的首饰,此刻却蒙上了污泥,失去了光泽。
她狼狈地跪在地上,想要将那些东西捡回来,可手指冻得僵硬,根本不听使唤。
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从她身边驶过,车窗降下,露出陈景明那张英俊而冷漠的脸。
“苏晚,认清现实吧,”他的声音穿过雨幕,清晰地传到她的耳中,“你已经不是从前的苏家大小姐了。别再妄想回到那个位置,那里,早就不属于你了。”
车窗升起,隔绝了她所有的视线,只留下一串溅起的泥水,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脸上。
这一刻,苏晚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金钱买来的不只是奢侈品和别人的笑脸,它还是尊严,是体面,是让你能像个人一样活着的资格。
她蜷缩在弄堂的屋檐下,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
她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最后只找到一枚孤零零的一元硬币,那是她全部的财产。
饥饿与寒冷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的大脑阵阵发昏。
父亲跳楼前打给她的最后一通电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晚晚……爸爸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不!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晚猛地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攥紧双拳,尖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剧烈的疼痛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我要活下去!
我不仅要活下去,我还要让陈景明、苏德海,让所有背叛我、践踏我的人,都付出代价!
我要让他们,一个个地,把我今天所承受的一切,加倍还回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执念,像一团火焰,在她冰冷的胸腔中熊熊燃烧。
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她的眼前,雨幕之中,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光框,幽蓝色的字迹在光框中缓缓显现,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秘感: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求生执念与濒临极限的生命体征,‘人生抉择系统’正式激活。】
苏晚的呼吸一滞,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用力眨了眨眼,可那光框依旧清晰地悬浮在面前。
【每一次抉择,都将导向不同的人生。请宿主做出第一次选择。】
光框缓缓展开,三个选项如同命运的岔路口,静静地陈列在她眼前:
【A. 冒雨前往医院,探望昏迷中的母亲(善意)】
【B. 用仅剩的一枚硬币去便利店买一个馒头充饥(利己)】
【C. 返回苏宅,跪在门前乞求苏德海的施舍(恶意)】
苏晚死死地盯着那几行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这不是幻觉!
这不是梦!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夹杂着泥土腥气的空气,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如果,这是命运在父亲将我推入深渊后,重新递来的一根绳索……
那么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手!
她的眼中迸射出惊人的光亮,那是从绝望的灰烬中重燃的、名为希望的火焰。
镜头定格,苏晚颤抖着抬起手,苍白纤细的指尖在冰冷的雨水中划过一道决然的弧线,即将触碰到那代表着亲情与牵挂的第一个选项。
她不知道这个选择会带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