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互相推脱的时候,洛文东已经笑眯眯地往她们这边来了。
林久久和邓明心没争论出个结果,见人走近,便问道:“别的先不说,你到底是来我们两个谁的?”
洛文东摊手,半开玩笑道:“当然是找你们两个,记得上一次在商场救场之后,某人十分诚恳地说要请我吃饭感谢,但我等了这么久,却连一通电话都没有等到!没办法,我只能自己来了!”
林久久和邓明心对视一眼,随即道:“原来如此,是我们疏忽了,洛少想吃什么?还是客随主便?”
“我随意。”洛文东道。
直到洛文东跟着她们两个去到了热火朝天的路边摊时,他才明白了为什么林久久和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那样诡异的笑。
“老板,把你们的海鲜都拿上来!再来两打啤酒!”林久久一坐下,菜单都不用了,直接手一挥,豪爽道。
“好久没这么放肆过了,是不是明心?”林久久大笑着,不顾形象地道,“只是不知道洛少是否适应的了这样的地方,没办法,高档餐厅不能这样随便。”
这边虽然人多,但没那么乱,林久久也不怕有狗仔会偷拍,反正黑灯瞎火的,脸都看不清。
这段时间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压抑,她和邓明心一致觉得,如果再不找方式发泄出去,说不准马上就要看心理医生了!
海鲜被一盘一盘端上来,煎炒烹炸煮,样样俱全,林久久看着那一盆爆辣的小龙虾,口水都忍不住流下来。
没错了,就是她最喜欢的重口味,无辣不欢的人每天清汤寡水的,简直不要提煎熬!
两人旁若无人地戴起手套,小孩子似的比谁先吃到第一只,洛文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个女人,她们这是几天没吃东西了吗?怎么可以连吃相都不顾,用风卷残云形容都不为过吧?
两人你争我夺,毫不相让,洛文东觉得再这样下去两个好朋友非得打起来不可,外人看见了,还指不定怎么笑话!
洛文东见状,忍不住建议道:“要不,我再去向老板点一些过来?你们放心,我请客,保证让你们全都吃好!”
邓明心闻言,忽然就乐了,她指了指林久久,对洛文东道:“那就提前先谢谢洛少了,不过我跟久久真的没事,我们经常这样的,你第一次见,会担心是肯定的!”
林久久也直点头,喝了一大口酒,也跟着一起大笑,只是她的嘴没空说话,只好用表情来回应。
明天的头条新闻怕不是要写——一盆小龙虾引发的血案:闺蜜因小龙虾分配不均而大打出手!
“难道不是吗?我看你们这一盆好像不太够吃的样子。”洛文东疑惑,他是真的很疑惑,没办法,堂堂洛家少爷从没吃过路边摊,根本不懂这其中的快乐。
邓明心嘻嘻笑着,刚想再和洛文东说两句,林久久却在这时候将自己的战利品送到了邓明心的面前,哈哈笑着说:“洛少,这次我要感谢你了,要不是分了明心的心,我都没有胜算呢!”
两人从前一起吃的时候也会比赛,但林久久赢的次数太少,邓明心太厉害了。
林久久早就卯着劲想赢她一把了,这次终于抓住机会,自然不会相让。
洛文东这时候才听明白了些,表情从懵懂到诧异,“所以你们刚刚那是在做游戏?”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童心未泯,难道他已经老了吗?
“对啊!这是我们两个的游戏!”两人一同对洛文东道。
洛文东这才算放下心来,“原来如此,是我太草木皆兵了!”
“感谢洛少上一次的仗义出手,让我们免了很多麻烦和不必要的口舌。”林久久为了表示感谢,将刚端上来的螃蟹推了过去,又加了个小龙虾到他的盘子里。
“我也很感谢洛少!”邓明心也跟着照做。
洛文东看着裹满红油的小龙虾,口腔中都仿佛充斥着辛辣的味道,他喉咙忍不住疼了再疼,心里十分为难。
但他最后还是战胜了理智 ,将小龙虾拨开,吃了下去。
洛少爷长这么大,从来不被允许吃口味太重的东西,路边摊就更是被明令禁止的了。
林久久和邓明心不再管他,两人手里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干,无底洞一样往肚子里面灌着。
洛文东怕她们酒后失态影响艺人的声誉,便开口劝了几句,但最后全都以失败告终。
“好了明心,够了,不要再喝了,再喝下去你就醉了!”林久久堵住了邓明心的杯口。
邓明心也同样夺走了林久久的酒杯,大着舌头劝道:“久久,你也是,你以为你的酒量就好吗?不过就是个男人,结婚就结婚了,有什么?世上男人千千万,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他眼瞎了娶了个恶婆娘做老婆,以后啊,有他好果子吃呢!”
“是啊,明心,你看你劝我一套一套的,你自己呢?不过就是个徐天,有什么的啊?没了他地球还不转了呗!”
邓明心听完嘿嘿笑起来,“那让我们最后举杯,忘掉一切,重新开始!”
原本都放下了的酒杯被再次端起,“干杯!”
“干杯!”
*
市中心的办公楼,顶层办公室中,厉非寒疲惫地敲了敲发疼的头。
几天没见到那个女人,他人生第一次尝到了想念的滋味。
迫切却又胆怯,他很害怕,怕自己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害怕自己再一次做出伤害她的事,那将是不可挽回的。
手机有电话进来:“厉先生,林小姐到现在都没有回家,手机一直没有接听过。”
“知道了,你们继续等着。”
厉非寒犹豫一瞬,终究还是拨通了林久久的号码,然而将近一分钟的时间,电话仍然没有人接听。
“吴凌进来!”厉非寒忽然大喊。
整装待命的吴凌一秒不耽搁地推门而入。
“给我定位林久久的位置!”
厉非寒心里慌乱无比,他一直在给她打电话,可每次等来的却都是那一句万年不变的机械女声。
“林久久,你最好想一个合理的解释!”
*
这一顿饭吃了不知道几个小时,开始时两人还很清醒,但后来酒喝多了,就渐渐失控了,先是无缘无故抱头痛哭,然后又对着路上的行人指指点点的大笑,险些惹恼别人。
洛文东头疼地看着这两个女人,觉得自己今天突发奇想来找她们的行为就是个错误,女人喝醉真可怕啊,而且还是两个,他顾得了这个却顾不住那个!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他只好拿了林久久的手机,扒开她的眼睛解开手机锁,给厉非寒打了电话。
心慌意乱的厉非寒猛然接到了回电,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怎么回事?”
洛文东简单地说了经过。
“先扶进车里,我马上来。”
厉非寒风尘仆仆赶来,林久久正乖乖地躺在洛文东的车中,脸上却说不上好。
洛文东看了眼时间,有些诧异,“厉少刚刚就在附近吗?”
“不是,我从市中心来。”
洛文东肃然起敬,“厉少刚刚是玩了夺命飞车吗?”速度这样快,足可见他有多看重林久久,难道万年的铁树真的要开花了?
“半斤八两。”厉非寒简短道,显然,他已经知道了他和邓明心的事情。
洛文东没有再说话,而是转头看着身旁的邓明心。
厉非寒把人抱回自己的车中,这一路下来还算老实,一直迷迷糊糊地睡着。
回到住处,厉非寒把人从车里抱出来,凉风灌进林久久的领子中,她睡眼惺忪地醒了,看见抱着她的人,惊愕道:“厉非寒?我是不是眼花了?”
厉非寒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说完那一句,林久久又困惑地摇摇头,“怎么可能是他呢!肯定是眼花了!这么多天都没见到面,他只怕早就把我给忘了,怎么可能是他呢!”
厉非寒紧了紧手臂,冷冷哼了哼,“还知道想着我,口是心非的女人!”
原来这个女人并非对他一点不在意吗?厉非寒涩然地想着,自己竟然已经卑微到这种地步了!
“林久久,我上辈子一定亏欠你很多吧!”
心中苦涩蔓延,他将林久久抱回房间,林久久却在这时死死攥住他的手腕,“你告诉我,厉非寒在哪?你是不是他派来的?”
言罢冷冷地笑起来,“你不想说,可我也不是傻子,他厉非寒缺女人吗?我这样买醉,他指不定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快活呢!”林久久像个祥林嫂,叨叨个没完没了。
“林小姐原来是这样看我的吗?”厉非寒给她扒了衣服,拖进浴室,这小酒鬼身上真是太臭了,不洗澡不能让她上床!
在浴缸里放了热水,再把她放了进去,挤了好多沐浴露后,看着水面上浮起来的泡沫,他忽然想起来有一次两人吵架,这女人不想让他看她,便也用了这个办法,将自己藏了起来。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林久久舒舒服服地睡到天亮,头不疼,精神不错,身上也非常干爽。
她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昨天的记忆慢慢回到了脑海中。
她不可能自己走回来的,能把她送进这里的,应该是厉非寒没错了。
一想到厉非寒可能在楼下等着她,她的心情就好的跟什么似的,整个人都好像变得轻盈了,她迫不及待地穿鞋下楼。
“厉非寒在哪?”林久久在客厅和饭厅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影,便问了来打扫的佣人。
“厉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
林久久怅然若失起来。
时间还早,她洗漱之后开始吃早饭,犹豫了好几次要不要给厉非寒打个电话,可每次要拨通的时候,却又胆怯地退回去。
最后她实在是厌烦这样的自己,便两眼一闭,拨通了他的电话。
“你好?你找非寒吗?需要等一下才行哦!”
林久久愣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接电话的并不是厉非寒,而是一个陌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