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直接将手中还未长成的依米花递给了云裳。
这一大片的药草都是长臂猿种的,他只会用药,却不会种药草,这依米花是没用完的,他便弄出来向种回去,却没想到种错了地方。
有一个种药草的小丫头在这里,似乎也很不错的样子。
云裳则拿着依米花,向竹屋后的那片竹林走去,小心翼翼的将依米花埋在土里,又用了一些松软的枯枝烂叶覆盖在上面,这才满意的拍手起身。
结果一转身就看见老头正站在住屋门口看着她,发现自己看见了,就又转过身去,十足像个傲娇的小老头。
云裳不禁扬唇,淡淡一笑,忽而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跑到了老头所在的屋子。
“老前辈,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六岁的孩子,这么高,白白净净的样子,还中毒了。”
云裳用手比划了一下云奕舒的身高,几个月未见说不定又长高了,云裳又往上比划了一点。
老头哼哼了一声,还没说话呢,长臂猿就连跑过来将云裳拉到了一间竹屋门前。
老头故意重重的哼了一声,他这是养的什么猴子,才见了这个丫头一面,就不听自己话了。
“小猴子,你是说他在这里面?”云裳狐疑的问道,长臂猿连点了点头,直接帮云裳将竹屋的门给推开了。
云裳连笑着跑了进去。
云奕舒正安静的睡在竹床上,面色红润,脉象正常,身上已无毒素。
云裳苦笑了一下,是啊,既然被人家救了,自然也会治好的。
“谢谢你啊,小猴子。”
云裳刚抬手,长臂猿就好像知道云裳要摸它头一样,连忙弯了腰,云裳笑着多摸了它两下。
“老前辈,谢谢您给我弟弟解了毒,十分感谢。”云裳看了眼安然无恙、只是还因虚弱在入睡的云奕舒后,起身走了出去。
老头闻言瞥了云裳,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打量的意外,良久后,“丫头懂医术?”
云裳点点头,“我还会制毒、解毒。”
老头听完后,再看向云裳的眼神里,有了几分认可的意味。
“那你说那孩子中了什么毒?”
云裳嘴唇微扬,瞧了云奕舒一眼,“他中了雪上一枝蒿的毒。”
老头闻言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胡须,“如何解此毒?”
“将它的根部熬煮后,服用即可解毒。”
老头点了点头,“丫头小小年纪,还懂得不少,你师父你谁。”
云裳闻言顿了顿,“晚辈还没有师父。”如实的回答道,她在这个时空里面,确实还没有师父。
老头又重重的点了点头,“那你拜老夫为师如何?”
云裳怔了怔,“您不怕我有仇家吗?若是拜了您为师,我的仇家找不到我,岂不是会扰了您的清净。”
老头手中的拐杖重重的在地上敲了敲,“老夫若是连自己徒弟都保护不了,那还配当师父吗?”
“丫头就说当不当吧。”
云裳闻言挑了挑眉,目光掠向了那片药草,老头见状连出声,“你想打老夫草药的主意,不行。”
云裳耸了耸肩,一副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的样子。
老头见状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罢了,你看上哪个就哪个,不过,别给老夫整完了啊。”
云裳这才轻笑道,“师父在下,请受徒儿一拜!”
老头轻哼了一声,“起来吧。”
“丫头叫什么名字,是东凛国的人?”
云裳轻声道,“师父,我叫云裳,是东凛国的人。”
云裳说完,又想了想,问她是不是东凛国的人,意思师父不是东凛人吗。
东凛国还这么明目张胆地住着别国的人不成。
“云丫头,你看老夫这万亩草药如何,你要不要留在这里给我种草药。”
这是在挖坑给自己跳呢,这一大片的草药外面哪里找的到,可是她也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师父,我夫君和孩子还在外面呢,我若不回去,他们会急疯的。”云裳面露难色。
“哼,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丫头,陪老夫住一阵子都不愿意,哼哼。”
老头左哼哼右哼哼,云裳强行忍住了笑意,这小老头怎么这么傲娇。
“云丫头是遇到仇家追杀了吗?”
“不算是,是到悬崖下找我弟弟,结果绳子被砍断了就掉下来了。”云裳轻笑一声。
倒是个重情的小丫头,老头又是轻哼一声后,便又去看他的药草了。
咯吱!
云裳听到屋里的竹床传来声响,来忙走进去。
云奕舒眨了眨眼睛,一只手无力的抬了一下,朦朦胧胧中看到了姐姐的脸,喃喃道。
“原来死了也会做梦。”
云裳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脉象平稳,看来身体无碍了。
“不是做梦,姐姐来救你了。”
云奕舒眼中闪过一抹光,艰难的张开口,“长姐,奕舒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和娘亲了。”
六岁的孩子再坚强,遇到生死死别,心灵也是脆弱的。
看到扑进自己怀里的云奕舒,云裳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乖,没事了。”
云奕舒点了点头,眼里含着泪花,骊山书院里那个孤傲的小人儿早已消失不见了。
在云裳面前的他,永远是个小孩子。
“奕舒,你除了中毒,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云裳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将云奕舒身前身后看了好几眼。
云奕舒摇摇头,“没有,就是摔下来*有点疼。”
云裳闻言扑哧一笑,“没事就好,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云奕舒乖巧的点点头。
吱吱吱!
云裳听见长臂猿在门外小声的叫着,似乎是在叫她?
云裳连起身出去,“小猴子.....”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长臂猿拖着一个湿淋淋的男子,不就是左丘行吗。
他怎么也掉下来了?被人追杀了,真巧。
“你又给整到我那汤池里了,你是想气死老夫吧。”老头老远看见长臂猿拖着一个人过来,就感觉大事不妙,结果早上的预言还真实现了,现在当真来了一个男人。
云裳连跑下去将左丘行扶住,“师父,他是夫君。”
老头:.....
“得,一家子都来了,老头子我不管了。”老头气哼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