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名听着南宫皓意有所指的话,在看着旁边像是对这件事情丝毫都不感兴趣的方文齐,微微一笑,很是自然地开口说道:“南宫兄,不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叫我过来的吗?你想说什么说就是了,若是不想说,我自然也就不会问。”
凤无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对于南宫皓的兴趣更加浓烈了,按理说当年的这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在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这京都的事情都有许多不知道的,更何况是这江湖上了?
但是南宫皓就不同了啊,身为皇子,早在还不能开衙立府之前就在这江湖上游走,更是十三岁就只身一人前往江南平乱,以保京中母妃平安,这一走就是三年之久,再回来的时候只有江南的捷报,他自己也是丝毫都没有和皇帝提到此事。
可是但凡是这京都当中的人,没有那个不佩服二皇子南宫皓,虽说当朝许多大臣都是拥护南宫皓的,但是由于后来南宫皓的母妃过世,他在这朝堂之上,也就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了,毕竟没有母族的皇子,没有几个能够踏上那九五之尊之位的。
南宫皓和方文齐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点诧异,毕竟如果真的是寻常闺阁女子,听见有人死了第一个反应不是惊讶,而是这般平静,这就让人有些意外了。
而且南宫皓也正在用此事和方文齐打赌,现在这被当做赌注的凤无名已经回答了两人都没想到的答案,这赌约,也自然就作废了。
南宫皓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女人,端起了茶杯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心虚,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把视线从凤无名的身上转移开。
这个女人总会在给人一种不同的感觉啊。
其实连南宫皓都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会对这位凤家大小姐动了情的,依稀之间好像是再一次皇家秋季狩猎的时候,凤无名纵马驰骋的模样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毕竟之前的时候所有的世家小姐都是在位子上端坐,等着他们这些人将猎物带回来,偏偏在那时凤无名不甘寂寞的跟着一众世家公子跑进了树林。
“凤小姐久居闺阁,不知道可曾知道江湖上有一名叫做未央的女杀手?”南宫皓说着,将自己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未央大名我自然是知晓的,门下弟子多达数十人众,虽说分布在五湖四海,但是若是未央出事,这些人怕是轻而易举就能取下我等人头了吧?”凤无名听着南宫皓的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可是随后不过两个呼吸,凤无名就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不妥,自己的身份在这帝都和那些世家小姐并无不同。
不过很显然她面前的这两个男人对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很在意了,进来送吃食的下人端着托盘进来的时候,将矮桌上的棋盘收了起来,南宫皓修长的手指摩挲这面前的杯子,继续说道:
“沈清的婢女被人杀害,如今沈清下落不明,沈正河对于女儿失踪之事只字未提,反倒是每天都在想一个没事人一样照常上朝,沈家这些年以来对于那些江湖人士都是不清不楚的,我父皇早在几年之前就知道了沈家的关系,这么多年以来虽说一直都忌惮沈家在朝中的声望,但是更忌惮的是当年未央在江南的时候受了重伤,好巧不巧的是沈正河救的,当年未央许给沈正河一个承诺,若是沈家在京都一日,她未央就会派人护沈家子女周全!”
南宫皓说着,脸上的表情满是讽刺,他伸手挡住了方文齐倒过来的花雕酒,嘴角不屑的一勾。
“一旦皇家对沈正河出手,沈正河的子女很有可能会被人带着离开京都,若是有朝一日沈家子女羽翼丰满,那沈家就是我皇家最大的敌人,我那位父亲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威胁他的江山社稷的可能性存在的。”
方文齐看着南宫皓,还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讽刺。
“今年江南水患死伤数千人,沈正河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监工无能,沈家无能,若不是沈家从从始至终就在贪墨银两,江南堤坝怎会溃败,当年你从江南回京的时候,齐家还是在朝堂之上有着一席之地的,可就在第二年,齐家举家被人灭门,全家二十余口人无一幸免,恰巧在前些日子,齐长江上书,检举沈家贪墨粮草,沈家历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是被众人看在眼中的,如今沈家大小姐沈清失踪,沈正河一声不响的不代表未央不会派人寻找。”
凤无名听着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这么肆无忌惮的探讨着,这些在朝堂上忌讳如此之深的事情,他们难道就不怕自己说出去吗?
“那也就是说,沈正河可以找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将未央带进京都,并且为他解决眼下危害最大的一个人,不知凤小姐可知道,这人是谁啊?”
南宫皓接着方文齐的话说完,扭头看着明显身子已经僵硬的凤无名,一脸的人畜无害。
“凤家已经解甲归田,在家颐养天年的凤家老爷子——凤天和!”
凤无名想着之前接到的消息,一瞬间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就在前不久,他爷爷因为她被沈清害的落水的事情直接,叫人将那封被沈正河拦住的万民书放在了皇帝的案上。就相当于狠狠的给了沈正河一刀,罚奉三年更是让沈正河根本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恶气。
所以沈清的失踪,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满城皆知了,可偏偏沈正河佯装镇定的在满朝文武面前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却惹到了所有人的主意,沈正河的这个做法,还真的是让人长见识了啊!
她还记得当年这个时候凤天和的确是受了伤,更是直接伤到了筋骨,加上他久经沙场,如今年岁一大,身子早就已经不如当年了,这一次受伤,更是起不来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