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姑娘倒是有趣，你懂军事吗？你就觉得你夫君能够做官？”郑戚恭说出这话，并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自己的心里话。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陈婉容对周辙有信心，她十分笃定的说道，“这是当然，既是我夫君，那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你这小姑娘倒是有些意思，小地方却养出了个口气大的。”
关于这一点，陈婉容没有反驳什么。
她身世不明，应当不是这个地方的人。不过对于不熟悉的人，她也就不用说了。
陈婉容打趣着，“老先生，我看您像是有学问的人，应该也是懂得，这看人是不能看地方的。”
郑戚恭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姑娘，你可有读过书？”
在古代，这种小镇上连读书的人都很少，更别说女孩子了。
“略懂一些诗书，不是很精通。”
陈婉容不知道原身是怎么样的，反正她没怎么读过。
“我来这里有事要办，很快便会离开。但你说你会去京城，那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
郑戚恭已经很多年没有收过徒弟了，难得看到一个对胃口的。
“你要收我做徒弟？你能教我做什么？拜了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陈婉容只是猜测郑戚恭身份不低，却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乍一听到对方要收自己为徒，心中也很是疑惑。
听了这话，郑戚恭有些哭笑不得。
在京城里，都是各家把人送到他府上，求着他收为徒弟，他都没有收过。
到了这里，他主动开口提出收徒，这个小姑娘居然还问有什么好处。
“到了京城，我可以教你读书，识字。”
“若只是读书识字，那我随意找个夫子教导不就行了，为何要拜你为师？”
听到陈婉容把他和一般的夫子相提并论，郑戚恭轻嗽了一声，“不论是见闻还是能力，我与他们自然是不一样的。你个小娃娃，到底是拜还是不拜？”
陈婉容先前只是觉得这个老头有些意思，可以逗.弄他两句。
既然知道这老头身份不简单，她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自然是要拜的，只不过这里外面太不正式了些。不如这样吧，老先生，你随我去我家中一坐。我再给你倒上一杯拜师茶，你我师徒的身份就算是定了。”
陈婉容这么说，郑戚恭当然没什么意见。
“小姑娘倒挺懂规矩，还知道拜师茶。”
“虽然说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对这些倒是有些耳闻的。”陈婉容收了铺子，“老先生，你是直接随我回家，还是先回客栈找一下你的书童。我家可不在这镇上，要去那里得走上一些时辰。”
“那你便先随我回客栈吧。”没有小七在他身边，行事多有不便。
就像这次，买个水果都没有银子。
“那行，老先生在前面带路吧。”
“我名郑戚恭，你暂且老先生的叫着，等办了事以后可就要改口了。”郑戚恭摸了一把胡子，眼中神采斐然。
到了客栈里，郑戚恭的房间在二楼，陈婉容自然也跟了上去。
“老爷，去哪里逛了。”郑戚恭一进来，书童小七就迎了上来。
郑戚恭是趁着小七睡觉的时候离开的，小七醒来找人，问了以后才知道，郑戚恭出去逛了。
“就随意走了走，没想到碰上个有趣的小丫头。你随我走，我们去那小丫头家里坐坐。对了，她……小丫头，你叫什么？”郑戚恭这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陈婉容的名字。
“我叫陈婉容。”
陈婉容也发觉自己有些失礼了，郑戚恭方才报上了他的名讳，她却没有报上自己的。
好在郑戚恭没有在乎这个细节，继续说道，“等去了婉容丫头家以后，她给我行了礼，敬了茶，她便是我的徒儿了，你记着些。”
小七满脸诧异的看向了郑戚恭“啊？老爷，京城这么多千金少爷等着你回去收呢，我们今儿不是来找人的吗？你怎么还收了个徒弟。”
京城的那些达官显贵，好话说尽，郑戚恭也不肯收他们的子女为徒，如今却跑到这个小镇子上来收了个徒弟。
“你懂什么？收徒这个事情讲究的是一个眼缘。京城的那些公子小姐要么呆板，要么娇纵，没一个我喜欢的。婉容丫头才是我心目中徒弟的人选。”
小七撇了撇嘴，他可不相信陈婉容有什么过人的地方，既然把京城的公子小姐全都压了下去。
不过既然是郑戚恭的决定，小七当然不会有好什么意见。
“小的知道了。”
郑戚恭的身子骨虽然看着硬朗，但毕竟年纪大了。
陈婉容提议道，“我家可远的很，不如雇辆牛车回去吧。”
“我们是带了马车来的，不过并不熟悉这边的路。陈姑娘若是记得，大可以坐在车上指路，我来骑马便可。”小七连忙说道。
他们这辈子都没坐过牛车这种东西。
郑戚恭这么一大把年纪，确实是经不起折腾，带了马车也不奇怪。
“也好，那便随我走吧。”
商议过后，陈婉容便陪着郑戚恭坐在马车上。
回村里的路并不复杂，基本都是向前走，偶尔拐弯的时候陈婉容才会出声。
“婉容丫头，你在这里生活多久了？在这里认识的人多吗？”郑戚恭这才想起正事，他是过来找人的。
“我在这里生活的不久，人也不认识几个。老先生，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便算了，我是来找人的，本来还想同你打听打听。那人我已经找了许久，到处瞎走，这许久了，也没找到。她若有意躲着，我找不到也是正常。”郑戚恭有些感概，“我这一把老骨头，再找几年便找不动了。”
古人寿命比现在的人都要短，就算才五十几岁，那也可能活不了几年了。
“老先生身子硬朗，再活个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陈婉容觉得这事也不难，只要平时注意养身就行。
“你这丫头，尽晓得逗我开心，我自己身体我还是清楚的。”
老人家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活这么久，陈婉容也没有跟他争执这个问题。
很快就到了村子门口，陈婉容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小七停了下来。
“不能进去吗？”小七问道。
“我们村子尽是些穷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坐个马车太过招摇了。”这段时间本就流言缠身，真这么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