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辙帮陈婉容切好这一块猪肉脯之后,便又去帮陈婉容烧火烤肉脯,两人一起忙活了两个多时辰,才将那肉脯烤好。
灶房中传来阵阵香味,包扎好的孙氏一直都有些蠢蠢欲动,只是一想到周辙那眼神,她就觉得有些渗人。
推了推坐在一旁的周淮,“你去看看,那小贱人在做什么呢?这么香。”
周淮听了孙氏这话,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动。
孙氏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想到今天被陈婉蓉绊倒的事情,火不打一处来,“整日就知道躲在房间里,屁都不敢放一个,今日老娘被那个贱人欺负成这样,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瞧瞧你儿子,老娘还没做什么呢,就敢跟老娘耍横!你也是,也不管管他,就任由着他这般欺负老娘!”
孙氏说得生气,又骂骂咧咧的。
周淮听着她骂骂咧咧的声音,思绪放空,想到了周辙的母亲,那个温婉又漂亮的女人。
那是一年的冬天,周家村白雪纷飞,那一年收成也不好,加上大雪盖了粮食,周家村里的人在家中,都愁得不得了。
他爹周元才拿了家里攒的银子去镇上买粮食,回来时候却带了一个女人,她皮肤雪白,水灵灵的眸子澄澈漂亮。
爹说是在路上遇到的她,本想送她回家,结果问她话一问三.不知,瞧着样子有些不大对劲。
爹本来想不管她,后来见着他要走,她小脸冻得通红,急匆匆的就跟在他身后。
爹见她实在可怜,便将她带回了周家村。
后来又找了村里的赤脚大夫给她看了,赤脚大夫说她撞了脑袋,恐怕是失忆了。
爹本想将她送走,又想到是荒年,这么一个姑娘在外面要么被人哄骗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心里不忍,终究是将她留了下来。
后来,她便给自己做了媳妇。
她身上有一块玉佩,玉佩上写了一个杨字,他们便喊她一声杨氏。
杨氏生性善良,漂亮温婉,他总觉得她许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
自己娶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他心里也是极为高兴的,每日只是看着她,便觉得心都要化开了。
后来,她怀孕了,他觉得那是自己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只是好景不长,幸福来得太快了,痛苦来得也快,她因为难产而去世了。
每每看到周辙,他便想到了她当年死去的惨状。
她窝在他怀中,雪白的肌肤惨白一片,往日明亮的眸子也变得十分黯淡。
后来她死在了他怀了。
他没有哭,只觉得是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后来,他整个人都变得木讷了,他娘胡氏说要给他娶个续弦,他也木讷的接受了。
孙氏见他不说话,又狠狠的撞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
周淮回过神来,看向了她,眼神无光,“没想什么。”
……
周小妹在回家的路上,老远便闻到了猪肉飘香的味道,这么香的味道,是从家的方向传来的,她眼神一亮,忙朝着家中奔去。
进家门的时候,正好赶上陈婉容已经将灶房收拾好了,也收了一大部分猪肉脯进了房。
陈婉容做这些猪肉脯,本也没想着要全部收起来的,毕竟都在一家,这么大的味道大家回来都能闻到,如其遮遮隐隐的倒不如给他们都尝尝,也免得他们心里惦记。
周小妹闻着香味就进了厨房,见陈婉容在收拾剩下的猪肉脯,忍不住馋意,“嫂子,你在做什么呢,这么香?”
陈婉容将分好的一小份猪肉脯递给了她,“昨日.你哥打的野猪做的,你尝尝。”
周小妹立马喜滋滋的接了,还笑嘻嘻的看着陈婉容,“谢谢嫂子。”
没一会,周宝来王氏也一一回来了,陈婉容也给他们分了一些,又让周辙拿了一些去给周元才。
这猪肉脯不比现代用烤箱烤的那么硬,是比较松软的,老人家倒也能吃一点。
最后又让周辙给周淮送点,周辙有些犹豫,“孙氏她那样对你……”
陈婉容道,“孙氏是孙氏,她不是你亲娘,但是公公他到底是你亲爹,咱们该给他送的也得给。”
周辙听了陈婉容的话,心里像是燃了一团火一般,暖烘烘的。
虽然从小到大,周淮从未给过他什么关怀,但是他心底里对周淮还是有所期望的。
毕竟孙氏虽然不是他的生母,但是周淮是他的生父啊。
“婉容,谢谢你。”
陈婉容扭头一看,便对视上周辙那双满是暖意的眸子,心里头猛烈的跳了一下。
“谢啥,快去吧。”
周辙应了声,拿着陈婉容准备的那份猪肉脯去了。
回来之后,陈婉容收拾了一下,估摸着这次做的猪肉脯,恐怕是足足有八十多斤,这么多猪肉脯,没有添加防腐剂,盐也放得比较少,只怕存放不了太久。
若是只留着自己吃,只怕吃不完就要坏掉了。
看来过两日还得去镇上一趟卖掉一些。
她收拾完之后,准备去将那些腌制好的肉挂起来,周辙忙自己去弄,“这个我会,我来就行,今天忙了这么久,你也累了。你那猪肉脯做得好吃,你自己也多吃点。”
陈婉容忙了这么会了,这具身体确实有些承受不住,已经有些腰酸背痛的了。
见着周辙自告奋勇的样子,她也不阻拦,锤着有些酸痛的背,回了房间,坐在床边看着周媛儿。
吃着那香醇可口的猪肉脯,她心里也舒心了些,只希望周媛儿能早点醒过来。
王氏得了陈婉容的好,吃着那猪肉脯,便到灶房里去做了饭。
差不多做好了饭又来叫陈婉容还有周辙吃饭,陈婉容不想见孙氏那副嘴脸,不想出去。
周辙便出去打了米粥和拿了馒头进来。
等吃过饭之后,周辙收拾好东西,两人坐下歇了会,门外便传来了周元才的声音。
“辙儿,婉容,若是无事,便出来商量事情吧。”
周辙应了声,看向了陈婉容,“怕是爷爷要同他们商量咱们分家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