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你,也不会责怪你。之前那些是你给我的承诺,现在这些是你对国家的责任。若是真的舍不得我,那便早日回来见我。”
说着这些,她心里又忍不住的担忧,“阿辙,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切记要平安归来,我和孩子们,会在家中等你。”
周辙一时之间感慨不已,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婉容,你真好。”周辙拥住了陈婉容,两人一时无言。
她曾以为,感情是需要长久的培养的。
没想到才与周辙相识两月左右,她就已经把对方看的如此重要。
知晓他要离开,她的心里如同抽丝一般难受。
不过还好,只要一天没有要打仗的消息,他就可以多留在这里一天。
周辙心里却没那么好受。
虽然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但是他了解傅远瑾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纵容对方如此猖狂,必定要挫一挫对方的锐气。
自收到消息以后,周辙和陈婉容就没有在出去卖水果,是周辙想要好好在家里陪陪陈婉容。
周辙找了时机,去了一趟周桂花的家里,拜托他们多多照顾一些婉容。
就是婉容自己再怎聪明机灵,她也是个女子,行事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还要带着两个孩子。
周桂花对于周辙的话很是诧异,“拜托我们?你要走?”
周辙也没有隐瞒,“对,过段时间,我可能有些事情要做,必须要离开。”
周桂花不满的皱眉,“还能有什么事情比婉容要重要。”
在她看来,周辙能娶了婉容这样的女子,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应该好好护着疼着才是。
周辙有些无奈,要是可能,他也不想离开,但是眼下这情形,实在是不好。
“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也不想离开,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走的这段时间,只能麻烦桂花姐你了。”
周桂花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一眼就看出了周辙也是舍不得的。
“我给你照顾照顾婉容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要走,也要早些回来才是。”
周桂花想着,他们小夫妻两个才刚刚新婚还没有多久就要分开,这算什么事?
“这个我自然知道。”
周辙的不舍看得周桂花十分无奈,心里默默心疼起了陈婉容。
不久以后,傅灵清再度传来消息。
信中说道,皇上已经决定出兵,并且傅远瑾想要请周辙回去,同他一起作战。
傅远瑾和周辙两个人是有矛盾不假,但在国家大事面前,他们都愿意放下私怨。
“信中说,远瑾带着军队已经朝着这边来了,估计是想来找我。为了不闹出太大的动静,我准备先一步离开村里去找他们。”
只要傅远瑾一日见不到周辙的人,那么他就会一直往村里走。
这里都是一些朴实的农户,看到这么大的动静恐怕会被吓着。
“我知道了,你早些去吧。”
陈婉容也不想让傅远瑾带着兵将来村里找周辙。
村里的妇人最爱说闲话,要是看着周辙跟傅远瑾走了,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她还想要在周辙走后安安静静地做事带孩子,不想应付那些人的提问。
陈婉容起身帮周辙收拾行囊。
周辙一个大男人,其实没有什么东西要带。
几件衣服足矣,带太多也是一种拖累。
陈婉容又给他烙了几张饼,放了一些猪肉脯进去。
在周辙临走之时,陈婉容从衣袖中摸出了一个剑穗来。
“你要去战场,我也没有什么能帮你的。这是我编制的剑穗,虽然也没什么用,但是希望你能喜欢。”
陈婉容也是第一次动手做这种东西。
她只是觉得,周辙去了战场,她却不给他留个念想似乎说不过去。
周辙把剑穗握在手里紧了紧,也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来。
“这是我娘的玉佩,在我离开家去参军的时候,我爹把这玉佩给我。每一次上战场,我都带着它,一路披荆斩棘,我觉得是这块玉佩给了我庇佑。现在,我想把这块玉佩给你,让它也保佑你。”
周辙想给,陈婉容却不肯要。
“照你这么说,一定是你娘在保护你。你上战场比较危险,我在家能有什么事?这块玉,我不要。”
“从前,这块玉是我唯一重要的东西,现在我有了别的。”周辙摇了摇剑穗,把玉佩塞到陈婉容的手里,“在家待着,等我回来。”
说完以后,周辙带着行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怕自己再停留下去,会舍不得离开。
陈婉容拿着玉佩站了许久,看着周辙越走越远。
她强忍着跑上去从背后抱住他的冲动,目送他离开,眼神也模糊了。
周辙一路向南,那里是京城的方向,也是傅远瑾过来的路。
与傅远瑾的相遇,是在甜水镇百里外的一个小树林里。
树林内道路狭窄,军队排了老长。
周辙走到军队的前面。
前面的人没看清是谁,出于警惕,先拔出了刀,再看向来人。
“指挥使?是指挥使!”
前面拔刀的士兵立马把刀剑放下。
久别重逢,纵使周辙这个七尺男人心中也不由得涌起激动。
“是,我来了。”
前面的将士让开,傅远瑾和阮陵骑马出来,“阿辙,我还以为,要我跟着众将士去请你,你才肯出来。”
毕竟当初是他让周辙决定离开京城,他不认为周辙会弃国家大义于不顾,但起码不会这么轻易就来。
“枉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兄弟,你居然这样想我。”
周辙摇了摇头,再见傅远瑾,他当真是一点怨气都没有。
阮陵也很不服气地看了傅远瑾一眼,“我就说,只要一封书信,阿辙马上就会过来。你非不信,要带着这么多人兴师动众地来请他。”
阮陵感觉,他们现在的关系与兄弟似乎又更近似一点,所以才会畅所欲言。
周辙爽朗地笑了笑,“果然还是阮陵懂我!我的马呢?”
他们因为身份不同,所以都有自己专属的战马。
在周辙离开京城之时,周辙并没有带走那匹马,毕竟那算是军营的东西。
“肯定是给你带来了。”傅远瑾招呼着士兵把周辙的马牵过来,“你离开这段时间,我们可是一点都没有亏待了他。”
周辙摸了摸马的鬃毛,“确实养的不错。”说完,周辙翻身上马,当年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又回来了。